与君成悦‖人生没有永远

文/与君成悦

从今以后，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2019年2月2日  周六  晴天

01

我是那种典型的睡眠不好的人，做梦是常事。

孩子跟爷爷奶奶回了江西，难得的二人世界，对刘书记的这种依赖感就越来越强了。每天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一起回家，夜里他抱着我入睡。

也许是看了杨绛的《我们仨》，人也随着文章感伤起来。

人生没有永远，一转眼就蹉跎了岁月，由年少入中年，由中年入老年，由老年入土为安。再好的感情终有分开的一天，孩子在长大，父母在老去，我和刘书记也已步入了中年，这种离别的伤感就越来越强了。

想到这里，向来泪腺比较浅的我，哗啦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埋进他的怀里，一直说着那句话:“我不想跟你分开，不想老去。”

“傻瓜！我们不会分开，死了也要爱。”他说。

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人哪能一辈子不死，一辈子不分离呢？人生本来就没有永远啊。我们都会老的，都会分别，这是世间的规律。

在生死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02

那一夜是一起聊着天睡着的，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刘书记来到了一个荒野里，那里像是刘书记在江西农村老家屋子后面的山坡。

农村萧条已是常态，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搬到了城里，庄稼也没人种了，茶树也没人摘了，取而代之的是杂草丛生，一到冬天，杂草也死了，荒凉到了极点。

我和刘书记散步至此，一路上，他给我讲述了许多有关他在这里生活的童年故事。

“原来这边山草最多长得又快，所以放牛都在这一块，那边的草少，不过有条小溪，可以养鸭……”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可是说着说着竟然没了声音，人也不见了。

我喊了好几声，没有回应，便开始慌了。刘书记这是自己走了吗？怎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满世界地转，竟寻不见他的踪影，只好一人回了家。回到家里，也一样空荡荡地。

我想他是不是走了，去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就在原地等着他就好，以他对我的了解，他不舍得让我难过，也害怕让我着急。

可是，我又在那里等了好久，过了夜幕又是白昼，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想，他是不会回来了，刘书记就这样永远地离开我，没有任何道别，就这样走了。

梦里，我哭得一塌糊涂，醒来的时候枕巾都是湿的。本能性地胡乱摸了一下旁边，刘书记正在酣睡。于是，使劲摇醒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实情。

“做的什么梦，尽是瞎想，快睡吧，我不会走的，我会先送走你再走，乖，快睡。”朦朦胧胧中，他安慰我说。

梦醒了，再也难以入睡，梦里凄凄之景依旧历历在目。我紧紧抱住他，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在我身边走掉。

03

那些日子，我与朋友喝了次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也开始晕晕沉沉起来。

半醉半醒，思想就像漂浮在一个柔软之地，觉得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很美好。

刘书记来接的我，见我醉得可爱，在那海阔天空谈梦想，谈对他的感情，不禁笑了笑，“你啊！只有在醉酒时候才最温柔，才知道我最好。”

“才不是呢，我对你的感情那是天地可鉴，情比金坚。”借着酒意，我大胆地说。

“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也别逞强了，现在乖乖地，醉了回家睡觉去。”小区楼下，车上他将我抱起，我咯咯地笑了起来。

上了楼，开了门，他要照顾我，给我洗漱。我拉住他，用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我说。说完这话，眼泪又开始泛滥起来。

他搂住我，接着我的话说,“不分开，一辈子不分开，一辈子在一起。”

我知道他当我醉了在说胡话。其实，他不知道那一刻的我有多清醒。

有些情话，在酒意微醺的时候说最动人。我想，他懂我。我想永恒，最好时间就定格在那一瞬间，画面永远存留。

可是，这世间哪有永远啊！过完一夜，我们的生命又会多少一天，总有一天我们都要面对分离。

孩子长大，离开我们。父母老去，也永远地走了，就连挚爱的刘书记，也要随着时光的流逝同我分离。

而我只愿此一生只有死别，没有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