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甲子

2023-12-31  本文已影响0人  頑亟南秩

非典型ABO,自嗨梦男文学,主要角色(包括第一人称)均有现实原型。有点小钱富二代修勾B X 才华横溢小众唱作人O。


Date 0  Singularity

    当我试图梳理回忆去讲述这一切,我发现那些作为重要节点的大事件占据了太多心神,以至于我常常无法回忆起平静无波的日常是什么样的,那些无比珍贵的闪着光的平凡日子是如何被卷入漩涡绞碎得悄无声息的。就像他总是错误地认为“things are meant to be like that”,其实哪有那么多注定,那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日子,无不平等地占据我们生命的长度。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什么恋爱阶段可言。不论是不是见色起的意,都是一见钟情了,正如那个烂梗所言,他见我的第一面,就想完了整个甲子的事。而我当时并不理解一只未成年的小狗能有什么样的远虑,我只是觉得他可爱、好奇他为什么伤心;而他则是全身心投入到爱我的状态中,甚至不考虑追不追得到我,就肆无忌惮地开始爱我。

    这当然是导致后来那些巨大转折的其中一个原因,如果能站在上帝视角来看,这绵延数十年的草灰蛇线远比我们以为的明晰。我几乎无法阻止他怀疑自己,于是当他终于恍然,开始探究我到底为什么爱他之后,他的理智无法避免地开始逐渐崩坏,而他紧握着的那些以为是救命稻草的逻辑,其实无一不是会说谎的现实。And yet, the truth lies.

    什么时候算正式在一起,我也不太确定。他总否认自己和肖亦彰在一起过,同样的,我也并不认为我们那时的关系很正式;尽管他的爱始终如一。但是他太不自信却执拗,从不肯认我属于他,越是往后我越是气不过他这点——到底怎样他才会相信我爱他啊?于是等到他回过神来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我又拿不出好听的答案,悲剧就终于从万中无一的可能性坍缩成那有且仅有的现实,是不被任何人意志所左右的,已然成形的历史。“没有失去的预期,爱就不会成立”他喜欢的作家如是说,我说“爱不可能没有占有欲”;“抑郁是爱的连带伤害(flaw)”还是那个作家说的,“不敢宣称占有在爱里是一种缺陷(flaw)”和抑郁一样需要被治愈,这是我说的。

    但我当然记得那些戏剧性的历史时刻。我们窝在那套现在是废墟,以后将被新盖起的建筑完全抹杀掉存在痕迹的老房子里。那是一个清晨,他眯着眼赖床,我靠坐在床头点起一根事后烟,然后我接到她的电话。现在回想起来,她残忍的冷静某种程度上和他有些相像。她打来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一件有些复杂的工作,因为怕我被复杂所惹恼而不愿好好处理,所以用简化的形式来提出这个问题——隐去那些麻烦的细节,将所有压力集中到一个问题而使它看起来简洁:“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还是不要?你有一周时间考虑。要,你就在TA出生之前把北京那套房子过户给我,生下来之后你把TA带走;不要我就打掉了。”

    我不确定是我的手抖了还是烟灰不堪自重地坠落了,一整截砸在他喜欢的旧被单上,听着听筒里传来挂断了的忙音,我慌忙把它掸掉,仿佛是在试图拍熄将要烧身的火,却又被烫到,嘶一声缩回了手。他被这动静引得坐起,关切但又不敢开口——他总是这般怯懦畏缩,以至于偶尔展露出的坚定能给我莫大的力量,这次也是一样。见我没开口,他先是拉过我的手检查,确认没看到伤痕后,他把我的手包在手心里,静静望着我,对上眼神后才开口:“还好吗?怎么了?”

    我像是被老师点到名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背书的倒霉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虽然我们没有很正式地确立关系,到底是同居了,在他的房子里,他的床上,刚结束一场双方都很满意的性事,我实在无法直白地说出“几个月前封控的时候为了解决生理需求跟前女友睡了然后她刚打给我说怀了我的孩子”这种事,尽管我知道无论如何他还是会爱我,也知道他卑微得毫无占有欲的背后是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死心眼小狗——他甚至能因为媒体说我是某个合作歌手背后的男人而吃醋好多年!这叫我如何说得出口?但这个天大的问题及其引发的连锁问题又是那么的迫在眉睫,一瞬间有千头万绪等我去决断,在初为人父的狂喜之前,我几乎要被这种压力击垮,没顶的焦虑时刻提醒我这一切都在切实地发生着,她也好,他也好,时间也好,都不会等我。

    他抱住了我,以他习惯的方式,就像之前千百次一样无差,无需附以言语,我感受到他的温度闯入我的心跳,那一瞬间我突然开始想象当我们拥有小孩会是什么场景,也就是那个瞬间我确定:是的,我想要我的小孩。

    我终于找回我的声音:“你对小孩有什么看法?”

    “嗯?”他听到了,但没听懂。

    “我们一起养个小孩怎么样?”

    他愣了一会儿,呼出的气里带着笑意:“你想养就养咯。”

    我已几乎冷静,找回了一些思想:“我以为你讨厌小孩。”

    “我是讨厌啊。但你想养的话我是不反对啦。”他依旧满是慵懒。

    “那你会讨厌我的小孩吗?”

    “什么叫你的小孩”

    “我要当爸爸了。你会喜欢我的小孩吗?”

    他僵住了,我能感觉到。暧昧温馨的姿势下,承受的却是这样冰冷生硬的诘问,我几乎是把这份纠结原封不动地转嫁给他, 有那么一瞬间我为他未知的态度感到害怕,但他在这点上总是比我强,在我的心冷到指尖凝结出手汗之前,他给出了足够宽慰的回应:他依恋地蹭着我,喃喃道:“那可是你的小孩啊,我只会比爱自己的小孩更爱TA,怎么会讨厌呢?”

    结果是换我没反应过来,还不死心地想得到一个confirm:“那我们给TA一个家好吗?”

    后来他跟我说,我这句话在他眼里无异于告白宣言,所以小狗闻言摇动起他看不见的尾巴:“不,是给我一个家。”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