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临窗的心事

朝阳和雪样再去后山练习的时候，临窗出了山神府，来到了山腰处。昨夜，得知朝阳要教授雪样的时候，他心里颇有些不舒坦，他不明白师傅为何如此安排，朝阳明明还有其他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不过，他清楚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在师傅的面前更有地位。

这个让人心情沉重的清晨，天气却异乎寻常的晴朗。巍峨的昆仑山刚从一夜的沉睡中睁开双眼，东方的天空，就稀稀地闪着些太阳的光芒，像希望一样，远远地看得见，却还是那么冷。临窗一身薄衣来到一处空旷地。他想“今日必得好好练习才可！”外界的空气让他清醒起来，他屏息凝气，先练了一套轻柔之术，逐渐打开身体，然后使出了陆吾前几日教的冰沙流风剑。他将赤湛剑和自己合二为一，左手凝聚周遭凉气，剑指地面黄沙，一股冰蓝真气从手掌到剑刃，而后一瞬间爆发在远方的山石上，山石四散，直冲山坡。

他的冰沙流风剑今日练得如此顺利让临窗有些意外。趁着不错的状态，他继续练了其他的风系法术。等他练完功，他自觉浑身发热，便顺势坐在了一块巨石上。太阳不知何时已升到了半空，阳光微微地照着，亮亮的，暖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羊群，慢慢悠悠地在山坡觅食，时不时地抬起头咩咩两声。看着如此景象，临窗脑海里浮现出雪样的模样，她温暖，可爱，就像这些自由自在的羊群，让人觉得舒服和美好。他的眼睛现出点点星光，嘴巴不自觉地上扬。

在羊群们被牧人赶走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朝阳。对于这个师兄，他也不知是何种感情。朝阳是天帝太一和太后九宛的二儿子。他有一兄，名曰盛日，比其年长一岁，颇好文字；又有一妹，人称皎皎，古灵精怪，男儿秉性。三人自幼便跟随陆吾学习仙德仙法，后陆吾以事务繁忙、精力渐衰为由，在教了三人数年后，只留下了朝阳在身边。陆吾爱之聪颖，去任何地方都会带着他。三年前，因天后思念儿子，朝阳遂回天界。闲暇之时，他也会到山神府上呆上数日，学习法术，侍奉师父。因为人风趣，大度和善，昆仑山神府上上下下跟他都颇为亲近。

相比而言，临窗就显得平凡的多了，他是被陆吾在一个小桥边捡到的。记忆中那是一个阴沉的黄昏，他不知和谁一起出门玩耍，后来就被遗失在金陵的一座古桥下。陆吾发现他的时候，他刚被几个大点的孩子欺负了。他们拿石头丢他，嘴里还骂着：“胆小鬼！”他又饿又怕，蜷缩在桥头的石墩下。后来，一个年岁和他相仿的孩子，就是朝阳，对师傅说“师傅，那有个可怜的小孩子。”陆吾救了他，他也就来到了昆仑山。

因不知家庭、父母和出生年月，虽看起来和朝阳相差无几，但因朝阳入门早，故临窗也称他师兄。到昆仑山后，临窗凡事认认真真，兢兢业业，他总是努力地完成师傅交给的每个任务。虽也被陆吾赞赏，可山神府上之人还是愿意和朝阳一起玩。他以为这些不过得益于朝阳天帝之子的身份，所以就算心有不悦，也还是和朝阳保持着看似亲密的兄弟之情。

朝阳回天界后，因法术不错，临窗经常被师傅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府上人也对他更加尊重起来，他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可是，朝阳如今又回来了。他这次可能要待很长的时间，会不会影响到他呢？想到这，临窗的眼神从憧憬、悲伤转化为了一丝怀疑和愤怒。是的，他是有些心烦的，一心烦他又想起师傅昨日的安排。他虽比较累，可他愿意教雪样，甚至在与雪样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心、畅快和真实，他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还不错。可是师傅却改变了之前的计划。想着想着，他突然憎恨起朝阳，他有山神府中所有人的喜欢，他有师傅的喜爱，他有天帝天后的庇护。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府上的人从未真心相对，就连雪样，他想要呆在一起的朋友，也被朝阳抢走了。他的内心开始变得复杂，脑中闪现出一些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