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程局的日子里(三十二)
工地的衰落
在工地上的第五年,建设高峰期过了,工地上突然之间很多人离开,营地显得冷清多了。最开始感觉到的就是工地上车辆少了,营地的环线公路可以大肆地逛了,不像以前那样走几步就要让车。甚至有时候白天难得见到车子。
再一个就是营地里吵闹了几年的输送带的哒哒声好像突然之间就停了,世界像是突然之间寂静了,凝固了似的。起初还有些不习惯,慢慢地便恢复了原样。人就是这样,对突来的改变无所适从,但时间长了也便习惯了。输送带刚使用的时候,感觉太吵了,睡觉都睡不好,晚上一定要关了阳台上的玻璃窗才能睡着,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噪声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没有反而不习惯。
单位里,开始是轮流休假,再后来就是频繁的人员调动,一下子走了一大半的人,最开始的一百多人到留下了不到三十人,我便是留下的人之一,确切的说,我的部门基本都留下了,因为剩下的任务便与我们关系最大。人员的撤离,留下的人也开始有点冷清了,一人一个房间都还住不满,食堂吃饭也没有往日热闹,再也不用排队了。楼下的麻将也是要死不活地,隔三差五才有一场。
营地的兄弟单位熟人,两三天不见,就已经调到其他地方了。
最后,营地的饭馆基本都关门了,烧烤摊也基本关完了,吃饭喝酒的地方少了,要喝酒就得跑镇上去。对了,镇上也冷清了很多,比较大的饭馆也人去楼空,萧条得面目全非。
营地的环卫车也是从以前的一天两次变成了两、三天一次,营地里开始有成堆成堆的垃圾了。三五栋楼房开始拆除了。
昔日的欢歌笑语犹如眼前,但已是过眼烟云,繁华褪去,剩下了每个人的孤单。那个低潮的春节我是在工地过的。
我的离开
在工地的最后一个春节过后的那个秋天,我终于离开了工地,为我的七年工地生活划上了句号。
离开之前的数月,都在为离开做准备,真正离开时却有很多不舍。和兄弟们喝了很多次告别酒,听了无数次领导和兄弟们的祝福,每次,我只能说,来日方长,今后常联系便是,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但那种不舍又是什么?几年之后,想通了一些,一些还是没想通。不是的是几年留在工地的心血,不舍的是根植于工地那特殊土壤的友情,不舍的是那几年的默契和信任,是同事,更是朋友,兄弟,亲人。
我离开工地,是另谋出路,结束了工地生活,离开了工程局。那时候,才结了婚,面对生儿育女的难题,我的工程师之路动摇了。这其中,有妻子对工地艰辛不易的劝告,但更多的是我对生活和工作的思考。就像有的时候,有的人劝慰我不要轻易离开,有的人鼓励我离开,一切都无定数,我权当换个工作,不去多想。
几年后,每天送女儿到幼儿园朝我摆手,每天等候在幼儿园门口冲着我开心的笑,带着她打防疫针在我怀里哭,去游乐场,去书店,去电影院,去游泳,……。每到这时,我想,离开,我做对了。可以不是一名出色的工程师,但我需要首先成为一位有责任心的父亲。
在工程局的日子里(三十二)在工程局的日子告一段落,只写了个叙事框架,有时间再整理修改,谢谢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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