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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取天涯片片秋

2018-10-31  本文已影响0人  饶晗

关瓷系列之一

有一种花,需经1380摄氏度的高温才绽放生命的光华;有一门笔法,直窥隔山老人撞粉撞水的堂奥;有一个漂泊的画家,兀兀穷年、执着与窑火对话让作品重生。

曾几何时,汾水几乎成为了醴陵釉下五彩的全部。大家都低头默默地在素胎上勾线堵水,让颜料水在预定的位置缓缓流动。

关兰老师的到来,犹如一缕春风,吹开了繁花似锦。

她运笔成风,一笔分浓淡、水色互用、生香活色;她兼工带写,形神兼备,纵横捭阖、尘嚣涤尽。

 1380摄氏度,这个神秘的温度。是地幔柱形成的起始温度,是大多数宝石结晶的温度,是关瓷凤凰涅槃的温度。冥冥中似乎联系着什么暗示着什么,是来自地球内部的呐喊?是人类对奇珍异宝的希冀?是中华民族审美精神的物化?熊熊烈火中,泥胚、色料、釉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几分必然、几分偶然、几分期许、几分揪心、几分人力、几分天成……就这样,爱在复烧着,化学反应后,一种全新的生命在孕育、在淬炼、在结晶,还我本色,直到天荒地老。

“下笔成珍,挥毫可范”。打开窑门,是破茧成蝶后的满目斑斓,隔着那层薄薄的晶莹,如玉如脂亦如梦,釉下的生命洋溢着历尽人事种种后的大度从容,喷薄的色彩浸润着真诚的感激和悲悯。其实,关老师的花鸟画都是人物画,在她笔下花能解语,叶能传情,蝶会顾盼,鱼能哦吟……

将关老师的瓷画菊花摆在秋菊前一看,形色竟然高度一致,只是感觉画的菊花更蓬勃更人格化。大菊花方笔为之,棘棘如剑,色若秋水,冷暖相生、上下呼应;小菊素面朝天、或黄或紫、牙牙欲语、一任天真。枝叶极具形式感和构成感,好枝不长别处,都长在心里想要的地方。

中秋晚上,关老师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荷花瓷盘,边上配的是东坡词:“持杯遥劝天边月,愿月圆无缺。持杯复更劝花枝,且愿花枝长在莫离披。持杯月下花前醉,休问荣枯事。此欢能有几人知,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洁白的瓷盘恰如一轮明月冉冉升起,盘中莲花如少女新妆,娇嫩含羞,灼灼其华;荷杆若隐若现,如隔云雾;半片荷叶徐徐铺开,她默默地在下面映衬托举着,含蓄的深绿里,脉络舒展,窑变的釉浆恰如其分地表达着局部的残缺和沧桑。其时,窗外月,眼中瓷,心中花,脑中诗、杯中酒次第登场,此情此景,如梦如幻,喝!

是的,关瓷让人摩挲叹服追寻,这究竟是怎样画出来的呢?“可解、不可解、不必解。”品关瓷,个中滋味就包含了说得清、说不清与不必说清三个部分。

关兰老师写意为先、下笔直取、大美为真。“写意”一词最早出现于《战国策·赵策二》:“忠可以写意”,解释为“公开的表达心意”。 关老师在瓷器上的创造,发扬了岭南画派写实兼容创新的重要特征,更显示出其 “超以象外”的东方气质。

关老师用八个字形容醴陵瓷彩:白润似玉、彩透如虹。其实,这八个字概括的也是她自己这个人。

垂髫之年,关兰老师就在父亲关保民先生指导下,研诗习字练画,深谙浑融闲雅、气韵生动、骨法用笔之精髓;

碧玉之年,关兰老师负笈台湾师范大学,得登黄君璧、林玉山等先生堂室,日益精进,后行万里路,破万卷书,游学诸艺,不偏不倚、不依不傍、不慌不忙,深得仁义智勇洁的玉性;

花甲之后,书卷气和诗书画并举的文化内涵和独特的人生阅历让关老师更加韵籍内敛,豁达通透。每每对言片刻就让人想起沈从文的句子:“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以识人。”

凡此种种,都是关瓷独有的“后光”,成就其今天瓷上的白润似玉、彩透如虹。

如今,关兰老师不仅以釉下五彩展现着写意花鸟的无尽生机,还运用各种色料及颜色釉在高温下的变化,使其更接近物象本身,烧制中带来的不可预期的奇妙效果为她的灵感、想象、才情拓展了表现空间。此外,溜火、紧火、止火,她对每一个步骤的温度、时长反复拿捏严格把控。就这样,关老师在必然中寻找偶然,在偶然中觅得必然。那么多灯火摇摇,关老师在风暴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安静。

艺术是一种本能、一种自觉、一种宿命。

十数个碟子摆开来,旁边是特制的大把毛笔还有锥子、刮子、矬子和针。几碗洗笔水也留在案几上,这是不能倒掉的。

关老师笑着说:“好将秃笔残脂水,扫取天涯片片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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