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影子有了梦

爱之城

19、影子有了梦

如果有梦，先闭上你的双眸

如果有心，跳动起纤密睫毛

光下，为石马的像送上了温和

车中，去跨越了东沙河的板桥

眼下，被南地的麦浪助推着

饱满了劲道的走到了，现在

正是此刻，我看到了青粒

正孕育着金黄的未来

里面蕴含的不再肚束三蔑日头

未来啊，未来

我看到了那他人也同自身

也同他人转眼看到了自身

试着深问昨日，我又是怎样呢

你又是怎样呢，一遍遍试着问

那些光下的

你，我，他，她，它

还有那以后的以后

光下的我，光下的你

还都是似我的一部分

还都不是我的大部分

影子的梦些许在成真

——光下人

刘羽凡在街道上匆忙的身影，事物矛盾着他的身心，近在咫尺的却在天涯般陌生的，市集年轻人居多，汽车在窄窄的路中心如龟似蚁缓缓爬行着。这是镇间往来的主干道，乡下村镇很多集市都是开在熙攘的道上。

每逢大集总要一堵数里，一条条大蛇小蚯蚓般蜷曲着禹禹前行。当把一切都抛在寸土之地，汇聚了，本是褊狭着的柏油路，人群免不了摩肩擦踵推推搡搡。对于村庄来说如此宽阔的空间，也容纳不下的城人厚重行走。

刘羽凡清楚记得在小时候每次坐客车去市里时，路过几条地段总是水泄不通的，蚯蚓似的往前蠕动着。作为家里的男子汉，他在后面跑动着，掂着物品，某一刻，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孩童时期摇头晃脑的，总是跟不上大人们走路的节奏而远远落于其后。

他会突然莫名的恐慌不已，赶忙追上前人，总怕跟丢了，迷路了，就不能回家了，小小的世界，内心认知的范围并不大，身心那么小，踏出的认知脚步也就那么大。

处处透露出年味，琳琅满目的过年用品，五花八门，门画、爆竹、供纸等，眼花缭乱的小物件，肉鱼蔬菜，这家人逢年都会在这一天来置办齐全，集市上物品一应俱全，父子俩轮流来回往车这边搬运。细密的汗珠在两人的额间隐隐浮现，渐渐沉重的步履和着粗重的喘息，手心的沉重，寸心的轻快。

过年啊过年，过得就是个热烈的日头，要热忱，要忙刼，闲着不如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欢马叫，绚丽多姿的人世间。

一身崭新行头，灰白羊毛大衣，穿在身上，让他整个人的精神抖擞了几分，旁人乍一看，便觉此人应是瘦高的，瘦了也帅气了。刘羽凡缓步走于人群之中，看着路人们皆是笑逐颜开，陪伴着亲人，走走停停，感受着难得相伴的，亲密无间的氛围。

新年后到新年前，一个年头的跨度，在尘世的奔波之中，甘苦不知凡几，温馨的时光，本就无多。当有了天南海北后，披风戴月的归来了，大团圆了，年味儿有了卓殊的层次感，一种精神上的怀抱，这才是过年！

幸福的团圆，也窸窣平常的度过着或好或坏的这一年，和家人们在一起告别一个它，万象更新，迎向再次希望的一年，有的优点递增式的更上一层楼，年轻人，竿头日上。

归途比肩继踵，弯弯绕绕的胡同，旁边是李明家，他比刘羽凡要大上五六岁，接着往里走，开阔的田地区，村落的院落鳞次栉比的均列两旁，三个人掂着大小包往在狭窄的胡同里穿行，每个人手上、肩上、怀里，都坠满了物品，摇摇摆摆的往家门走去。

胡同左边是三栋房子依次排列，刘羽凡家比较靠里，隔了一地菜园子，靠大河坑的那家落雁残屋，遗弃已久，有群鸟唧唧啾啾的落巢，檐下盘有枯黄蛇皮。右边一家独大，一座大院子，抵得上三户人家地基的跨度。一面绵长的暗红砖墙，以往火红的色微微泛白，掉了些本色，里面其他颜色粉墨登场。

这种房屋风水布局上有很大问题，就像一条很长的薄木板，你在中间绑了一根绳吊起来，如果板面很长，那么从中间使力往起了吊时，板面常会断裂。详细说来就是三间房屋围成半圆“扇叶开满园，扇尾一尖洞空线，必然半生劫”，一条大院子通向那头，最那头有扇大门，中间没一堵围墙格挡，如此格局，不聚财人之气，谓之大忌。

北边两院断井颓垣，土路修整后，铺上了平土，边角碎石零星，枯蓬断草。几人至胡同深处，驻足门前，刘齐安腾出了手，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铁锁，抬起了门脚，推开了，两扇门轴都下垂了，本身就沉重的事物，再大的支撑点把持，它自身也会下坠。

除非，它能从自身开始试着轻盈，可显然很难，它是超越磐石的存在。已近二十年，光华不再的粗大轴承也顶不住年月地挤压和侵蚀松懈了。刘羽凡走入自家碎石嶙峋的坑洼院落，湿土上枯草稀疏，却处处林立。他只觉恍惚的眼前，那正值蹒跚学步之年，一马平川的大院时光，对那时的刘羽凡来说，院土松软，他时常蹲在一处小角落铲泥巴，堆砌各种小模型，久玩不腻，当他再看向熟悉的一处墙角，仿若那里似乎一个小小身影在安静闲玩，而那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仔细端详，小小的影子，被时光拉的长长的。

童稚之年，每逢雨雪天，泥泞不堪的院地走不开路，屋内外大小脚印星星点点，遍布各处，后来家里有了些闲钱，就紧着先给院里铺上了一层厚实的石泥地。

就像从村里入了城，厚实地台看着干净清爽了不少，坚实了，心也踏实了。当刘羽凡轻轻地推开老朽的堂屋木门，曾经这扇高大的身影在推开的手掌的大力之下变得娇小了。曾经的少年长大了，而它依旧没变，只是外表腐朽了，内里色样仍旧，时间的尘埃下，物是物非，人是人非！一切事物，也都被打上了历史进程里的一个个特殊的年轮符号。

小小少年郎，他一切梦想皆来自于这里，在这里思考、长大，从这里启航，这里是他人生的大自然，是生命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