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风景

地铁早高峰，挤在座位前已算不错，至少不用闷在人墙中。地铁窗外没有风景，窗内风景大致相同，偶尔也见别样风景。

但见一位穿黑衣，肚子约微隆起的孕妇坐在前面的位置上，站在座位前面的男士应该是她丈夫。坐在这位女士旁边的是一位身着浅紫色卫衣的年轻女子。不一会，黑衣女士与紫衣女子讲起话来，因戴着耳机不知她们说什么，正好奇这两人不像认识啊。却听黑衣女士的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乘客的注意。听清原委，原来紫衣女子跷着二郎腿，脚不小心蹭到黑衣女士的腿，黑衣女士让她道歉，紫衣女子说她已经收紧腿，不会碰到了。黑衣女士坚持让她道歉，且声音越来越大，紫衣女子一再说不会碰到她了。黑衣女士脸涨得通红用手指着紫衣女子大声吼道：“道歉，你不道歉就是没素质。”紫衣女子说你怎么骂人了。黑衣女士声音更大了，继续指着紫衣女子让她道歉。站在黑衣女士座位前的男士一边对紫衣女子说我看见你碰到她了，一边安慰地拍拍黑衣女士的肩。黑衣女士依然大声嚷道不道歉就是没素质。紫衣女子说：“你这样养出的孩子也没素质。”就在黑衣女士火头上时，一位老妇人走到紫衣女子座位前，示意她走，紫衣女子旋即从座位上随老妇人离开。黑衣女士急了，满脸绯红，以更大的声音呵斥道：“我不舒服了，报警！”猛然从座位上跃起，一边大叫：“报警，报警……”一边往紫衣女子走的方向追去。她丈夫赶紧跟期后。

车厢倏地安静下来。还有一站路到站，我坐在紫衣女子让出的座位上，黑衣女士的位置也立即有人坐了。有点担心黑衣女士肚子里的孩子，下车便忘记了。将之记下来时，蓦地想到我刚到北京时，也是在地铁里看到的一道相似风景。

那时不是上班时间，地铁上坐的人比站的人多。好像是在北土城站，有一位中年女子上了车，站在我的座位前面。我旁边坐着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姑娘，穿着校服，一路上高声聊着天，完全渲染于她们的世界里，不想听只能戴耳机。正当我想闭目养神时，突然听到我前面的中年女子一声大吼：“你踢到我腿了。”两个中学生只愣了一下，旋即继续聊她们的。中年女子又一声大吼：“道歉，给我道歉！”两个姑娘不再讲话也没道歉。中年女子一边拍着裤子一边又厉声道：“给我道歉！这么没素质！”两个姑娘依然不吭声。只见中年女子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证件，亮给那两个女孩看，“我就是做这个的，专门管你们这些人！必须给我道歉！”不记得哪一站到了，那中年女子猛地把那两个中学生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之从座位上拽起，一手一个，直接拖下了站。

几乎天天重复相同的线路，地铁上的风景似乎大同小异，我们各赶各的路，下车便忘记了。人生的风景也大致相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