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演译之大汉雄风｜第六十四回（下）将百万兵知狱吏贵 宦者宵

过了不久，冒顿去世，他的儿子稽粥继位，称为老上单于。老上单于继位后，文帝又派刘氏宗室的女子翁主嫁给他做单于阏氏，并派宦官、燕人中行说去事奉翁主。中行说不愿意去，朝廷强令他去。中行说恼怒地说：“一定让我去，那就有汉的好看！”中行说到了匈奴后，就归降了单于，单于很宠信他。

文帝对淮南王刘长确实够纵容的。刘长在国内自设并推行法令，驱逐汉廷官员，还请求朝廷允许他自己任命相国和二千石官员，文帝违背自己的意愿同意了他的请求。刘长又擅自刑杀无罪的人，擅自给人封爵，最高到关内侯。刘长给朝廷上书，言语也多有不逊。文帝不想亲自去严责刘长，就让他的舅舅薄昭给他写信，委婉地规劝他，并引用周初管叔、蔡叔以及本朝代王刘仲、济北王刘兴居的事，让他引以为戒。

刘长很不高兴，令大夫但、士伍开章等七十余人与棘蒲侯柴武的长子柴奇合谋，准备用四十辆辇车在谷口发动叛乱，还派使者与闽越、匈奴联络。事情败露后，有关部门进行了调查，文帝派使臣召淮南王回长安。刘长到了长安，丞相张苍、代行御史大夫职责的典客冯敬，与宗正、廷尉等大臣奏报文帝，刘长应被处以死刑。文帝命令说：“赦免刘长的死罪，废其王号，流放蜀郡严道县邛邮。”与刘长合谋造反的人，都被处死了。刘长被安置在密封的囚车中，沿途各县依次传送。

袁盎进谏说：“陛下素来骄宠淮南王，没有给他配备严厉的太傅和相，以至于此。淮南王刚烈，现在突然摧残折磨他，我担心他在路上生病而死，陛下将有杀害弟弟的恶名，怎么办？”文帝说：“我只不过想让他吃点苦头罢了，现在就派人召他回来。”

刘长果然愤恨绝食而死。囚车传到雍县，雍县的县令打开囚车，见刘长已死，就把刘长的死讯报告了朝廷。文帝哭得很悲痛，对袁盎说：“我没听你的话，终于害死了淮南王！现在怎么办？”袁盎说：“只有斩了丞相、御史大夫以谢天下了。”丞相、御史大夫大概杀不得，文帝于是令丞相、御史大夫逮捕拷问传送淮南王的沿途各县的官员，把那些不给刘长开启囚车送食物的全部处斩，用列侯的礼仪把刘长葬在雍县，安排三十户百姓守墓。

匈奴单于冒顿给汉朝廷送来书信说：“前些时候，皇帝谈到和亲的事，我们都按照书信的意思办了，大家也都很高兴。近来，汉边境官员侵侮我右贤王，右贤王未向我请示，就听从了后义卢侯难支等人的意见，与汉官员在边境对峙，阻断两家君主盟约，离间我们兄弟之国的情谊，为此我惩罚右贤王，命他向西寻找并攻击月氏国。赖上天保佑，将士精良，战马强壮，今已灭月氏王，他的部众已全部被杀或投降，月氏已被征服；楼兰、乌孙、呼揭及其附近二十六国，也都已归降匈奴，所有游牧部族都已合并为一家，北方已经统一。我愿意休兵罢战，尽弃前嫌，复结盟约，以安民众。皇帝如果不希望匈奴靠近汉的边境，我就诏令匈奴官民离得远一点。”汉文帝复信说：“单于欲尽弃前嫌，复结盟约，朕表示赞赏！这是古代圣明君主所追求。之前，汉与匈奴约为兄弟，所以赠送单于丰厚礼物。需要说明的是，违背盟约、离间兄弟情谊的事情，多发生在匈奴一方。但右贤王之事发生在大赦以前，单于就不必过分追究了！单于如果能按来信所说去做，明确告知各级官员，让他们不再违背盟约，守信用，朕将遵守单于书信之约。”

过了不久，冒顿去世，他的儿子稽粥继位，称为老上单于。老上单于继位后，文帝又派刘氏宗室的女子翁主嫁给他做单于阏氏，并派宦官、燕人中行说去事奉翁主。中行说不愿意去，朝廷强令他去。中行说恼怒地说：“一定让我去，那就有汉的好看！”中行说到了匈奴后，就归降了单于，单于很宠信他。

匈奴人很喜欢汉地的棉麻布和丝绸，中行说想：“匈奴的人口不如汉朝一个郡的人口多，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匈奴的衣食与汉不同，不需仰仗汉朝。现在匈奴改变习俗，喜爱汉朝的东西，汉朝只要拿出不到十分之二的东西，那么匈奴就将归汉了。”于是，中行说让人穿着汉朝送来的丝绸衣裳过草丛荆棘，衣服裤子于是撕破了，以证明这些东西不如匈奴的旃裘好，还把汉朝送来的食物都扔掉，以显示它不如乳酪方便、美味。然后，中行说教单于的左右学会记账，用以统计匈奴的人口和牲畜。凡是匈奴送给汉朝的书信木札以及印封，都加大规格，言辞也傲慢不逊，单于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

汉朝使者中有人讥笑匈奴不讲礼义，中行说咄咄逼人地说：“匈奴律令简捷，容易实行，君臣之间不讲繁文缛节，这样才能长久。一国之政，就像人的身体。所以匈奴伦常虽乱，但一定会立宗族的子孙为首领。现在中原虽然说讲礼义，但等到亲属关系日益疏远就相互仇杀争夺，以至于天下不时改姓。切！你们这些住在土室中的人，希望你们别再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说了！汉朝送给匈奴的缯絮米酒，只要数量足、质量好就行了，费那么多话干什么！而且，汉朝所给的东西，如果数量足、质量好还算罢了，如果数量不足、质量差，那就等到秋熟时，就派铁骑去践踏你们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