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清远考车记
1
清晨，广州的阳光不算热烈。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歌，她的声音甜美、清澈，同时不失张力。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
今天要去清远考科二，心情是平静的。慢悠悠的，等了好几班车，等那些赶着上班的同学走得差不多，才上了一辆不太挤的公交车。这个时候，如果车程不堵的话，大概15分钟就可以到，现在离到练车场集合还有1个小时。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
”
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断这么美好的声音：“你在哪里？”，“里”这个声拉得好长。
我不满的问：“哪位？”
“我们车出发了，上高速了”，他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沉默了两秒，我准备挂电话了。
“你在哪里？”他又问。
“我快到练车场了”，我回他，这个时代的骗子还真较劲啊，那有一大早就来的。
“练车场？横荷考场吗？你昨天自己去的吗？”
“啊？”到我蒙了，“不是啊，是磨碟沙练车场啊”
这次到他沉默了。
“不是9点45分集合，10点出发吗？”1秒后，我反应过来了，这个应该是考试车的集合联系人。
“9点45分，9点45分，你去问问客服是不是9点45分集合”，他强调了3次，不等我回答，又重复说：“我们车出发了，上高速了”。
然后挂了电话。
耳机又响起了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
在电话挂掉的那一下，我的内心是有几万匹草泥马在狂奔的。
我记得当时我的动作是这样的：突然站在起来，往车后门的方向跑了几步，站住，又跑回去座位前，站了一会，又坐了下去，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又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9点07分，离我要下车的站点还有几百米。
深呼吸了几次，打开微信，查看几天前的一条消息：
“学员:您好！我是猪兼强的客服，您已成功预约6月11日的考试，现通知考试的集合时间与地点:
集合时间8:45请准时到达,不要迟到)
出发时间9:00（准点出发,迟到不等)
集合地址：磨碟沙永安通驾校（广州市海珠区新港东路237号）
手机高德导航地址：猪兼强永安通磨碟沙训练场
集合联系人:张先生138********
......”
“集合时间8:45请准时到达”
......
2
时间回到前天下午6点，教练最后一次交代我们两个明天要考试的学员的要注意的可能会扣分的地方。
和我一起考试的是一个看上去蛮强悍的女孩子，皮肤黝黑，手臂纹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她知道我不吸烟，但是每次休息就给我递烟。
她下午2点就过来练车了。她平时开的比我还好。不想教练最后一次交代完，她反而紧张了起来，越练越多失误。
她说：“完了，明天肯定考不过了”。
我被她一下又一下的突然刹车搞得有点头晕，安慰她说：“我们这个清远班，有5次免费补考机会呢，而每次现场还有多1次补考，就是有10次机会，怕什么啊”。
这个安慰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她的情绪更加波动。
我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说：“你现在是太累了，脸色不对，再练下去也没有效果，不然早点回去休息？而且我看你平时练的也没有问题，不要听教练的，明天正常发挥就ok了”。
她想了想：“好像是的，明天还是按自己的开”，又问：“那你还练吗？”说完，又突然刹了一下车，看了我一眼：“对哦，你才来没有多久”。
她拉完手刹，看着我揉完了后脑，说“我还是明天早上7：30点过来再练练好了，教练应该上班了吧？”
我头有点晕，说：“不用这么早吧，休息好点，早上出发前转两圈就好了”。
她打开安全带，下了车，说：“你来练吧，明天我还是早点过来练多几圈”。
我想起几天前的早上，大概是9点多的时候，有一个学员也是在去清远考试前，教练不放心，把他拉过来，陪他多练了几圈，后来也是顺利通过了，便对她说：“放心吧，休息好点，明天早上让教练再带一下，时间是够的。”
我晕车，不能呆车上太久，一般就是练一个小时，呆两个小时就差不多是极限了，刚刚已经陪她练了半个小时。等她走后，赶紧松开手刹，挂上一档去转圈，把一些感觉不流畅的动作练了一下。
明天考试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我心想。
到了晚上7点，快天黑了，教练突然出现拍了一下我的车门，说：“刚刚开那么快干嘛，还有，那个直角转时候不要离右边太远，很容易压线”。
我这个教练老是喜欢突然出现，然后一不小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好，我这半个月跟他处得算不错，知道他的性格，赶紧挤个笑脸出来：“下次一定注意，刚刚是看天黑了，赶紧转多两圈”。
这时他身后站着一个新的学员，给我做鬼脸。
“记得明天考试吧？”教练问我。
本来我早就应该去考试了，前几天他报名的时候，我没有报上，原因是我没有接客服的电话。
“记得，记得”，我赶紧点头。
其实他昨天已经确认了一次了，还要我把考场地址什么的信息给他看。
“别明天又挂客服电话啊，不要迟到了。今天晚上我有点事情，你帮我带带这个新的学员，晚点我就回来了”。
不等我答应，那个新学员就遛上车了。
看着教练走远，心里无奈啊，其实我都准备回去了。这个时候，我晚饭没有吃，不知道是饿晕，还是车晕的。
这样我又成了教练。
陪新学员练了几次侧方停车，时快时停，感觉实在晕得不行了，只能下车陪他练。不想他的开上瘾了，要去兜圈，只能陪他练曲线行驶，边走边追，边拍边喊，终于快9点的时候，教练回来了，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临走时，他问我早上要不要要过来再练一下，我赶紧摇头。
还练？要死人的。
3
这个时候着急也没用，先给客服发了个微信，然后关了音乐，等下了公交车，一边快步走向练车场一边回拨电话，那个人也不接我电话，最后给客服的微信也没有回。
此时的风和日丽，可我无心欣赏。
此时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1放弃考试，再次约考。
2继续考试，自己过去。
不死心的我，到了练车场，一看，和平时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学员们在慢慢的开着不太熟练的教练车，而接送考试的大巴确实是不在了。
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对着我喊：“你怎么还在这里的？”
他这时在远处的一辆教练车旁边做指导。
刚刚有点无助的心情，这才安定了一下，至少是看到能说话的人了。我快速跑了过去。
“不知道啊，我记错时间了，我以为这次的时间和之前你那个学员一样都是9:45分集合”我说。
“你昨天不是看通知了吗？每次都不同的。我说怎么只有看到昨天和你练车的女孩子”又白了我一眼“叫你早点来练车又不来，今早那个女孩子都练了快一个小时才去集合”。
“那怎么办嘛”我看着他。
“还能怎么办，自己打个滴滴过去......作死啊，开这么快......”他拍了拍教练车。
“应该赶得上考试吧？迟到还可以考试吗？”我问他。
突然，那辆车死火了。
“死佬来噶，叫你别快，不是叫你松离合啊”，他又拍了一下车门，又对我说：“只要人到了，就肯定考试，但是早到就肯定考不了”。
我看着教练车上的学员，试图重新启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紧张的不敢出大气。
便拉着教练：“别气坏了，对了，那个清远的考场叫什么名字？”
“真是死佬来噶，死脑筋，怎么叫都不听，我没有生气，我生什么气呢”
“是是是”
“你现在早点打个滴滴过去，他们也都是下午两三点才能考完，到时就一起搭大巴回来咯，不要太迟去考，不然得排队到晚上，不然又多花几百元才能回广州”
“是是是”
......
4
听了教练这个老司机的话，时间是够的，所以我选择的是顺风车。好不容易才通过滴滴的视频认证，发布要了去清远横荷考场的信息。
当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练车场的时候，慢慢回想刚刚那一幕。
当人由于某些原因离开了群体而不得不单独去行动时，会有恐惧感。在确认是我记错时间后，他们已经出发了，留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孤独、恐惧，在那一瞬间是有的。
慢慢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但是滴滴上还没有人接单。
恐惧这个情绪发生的很快，而很快的另外一种情绪开始蔓延，就是焦虑。
这时能擦觉各种负面的情绪开始出现：焦虑、愤怒、懊悔、担心，各种念想在脑里拉扯。
这是我学习了快一年的正念以来，是这些情绪集中爆发的一次。
心想，急也没用什么用，便慢慢的去感受这些情绪的发生。
终于在快11点的时候，有人滴滴问我了：
“我在琶洲会展这里，离你很近”某司机。
“好的，可以尽快来接我吗？我赶着考试”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我清远牌接不了你单哦”接着又是条信息：“显示交通管制”。
好吧，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结束了。
几分钟后他又发信息过来“你打我电话159*********”
哟，起死回生，虽然知道有可能被宰，但是也可能是真的。时间不容我再犹豫，赶紧打电话联系。
谈妥了价钱，确认了位置，走到在马路边等滴滴司机过来。此时已经11点了，我猜他们那些9点出发的人已经拿好号准备考试了。
在路边等车的时间是漫长的。就在感觉要了成了盼车石的时候，滴滴司机打电话给我：“先生，你在哪里？我现在前面是公交车站，旁边很多的士”。
我回忆了一下，应该是我早上下公交车的地方：“你开过了头，你等我一下，我跑过去”。
跑了几百米，结果没有发现他的车，正怀疑是不是要坑我的时候，他又电话我：“这里有拍照，我不能停太久，我转一圈回来接你。你公交车旁边不要走开”。
我.....
估计是个新手吧？没有看到旁边停了一排的士吗？
就这样，又等了差不多10分钟，可能是一辈子最长的10分钟。就在各种情绪要爆发的那一刻，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对着我打双闪。
赶紧跑了过去，打开后车门，发现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两个人，我关了后车门，对着司机说声谢谢，司机没有表示，只是安静的开车。没有人说话，只有音乐：
......
雨路还要走多久 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 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 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喔 哦 ......
时间去到了11点20分。
虽然比预想的晚了点，但是至少是上车了，不用干等着着急。这时焦虑的心情才真正的放了下来。
我想，现在基本没有什么意外了吧？
5
几曲听完，车还没有上高速，反而往着中心的老城区去了，困惑的我，准备问司机什么情况，这时在我前面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40岁左右的男人说了一句话：“还要接一个人？”
司机回了一句：“是的”。
我旁边的50岁左右的女人也问了一句：“这样还要多久才能到呀？”
司机回来一句：“很快的，接完他就上高速”。然后又自顾自的开车了。
好吧，我想，这下不用问了。
大概安静了几分钟，车子慢慢进入了一条满是绿色观赏树的车道，车里能看到波光粼粼的珠江，对岸的高楼大厦。这时快正午了，江边还有一些老伯阿姨在做运动，一些小孩在玩耍。
车里放在不知名的歌曲，如果不是赶着考试的话，我想，这里倒是个悠闲的快活的地方。
这时，另外两个乘客开始打电话了。几乎是同时的。司机大哥自然的把音乐关小一些。
旁边的阿姨在聊天，对方应该是她同性家的某个长辈。
“......我不是很急，所以拼了部滴滴......不用做什么饭的，煮点白粥就好了.....不用，不用.....”
“我老爸在医院怎么样？.......哎呀我老爸就是喜欢逞强，上次就是......一把年纪，又瘫痪，又怕羞，拉屎拉尿不是很正常嘛......”
“肚子痛啊？哎，我家婆也是啊，但是也是不听讲......我上次不是从香港带几瓶风油精吗，那个是正宗的......有效.....有效的......”
“我儿子老是买那些不三不四的补品给我.......300多一斤呢，我都不吃，我从来都不吃，我不受补的嘛......水果？不吃的，送我都不吃的，湿气啊......”
我前面的40岁左右的男人先是给他的下属安排了一些工作，然后又接了一个电话。
“......你知道的，某姐，现在市场不好做，我们这行......是的，是的，这几天在搞我儿子读书的学校，托朋友去弄了.......”
“......上次，那个我们认识的某姐，你知道的，她叫我去帮她忙.......某某不是前两个月走了吗，现在她缺人手去管人......”
“我想了一下，大家那么熟，就怕做不好......”
“她公司产品都是上半年旺销，下半年冷清清的......”“现在公司这个业务亏损很厉害啊，亏了100万，估计要放弃......”“.....下午要给某某包个红包，下面的人没有处理好，只能我来做了.....”
后面又打了个电话，应该是她老婆“儿子现在怎么样呢？.......托某总去搞了，应该过几天就有结果了.......不用，我今天不回去......放心啦，不会喝太多的......”
两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着，我时不时听一下，眼睛看着老城区破旧矮小的老建筑，人来人往，还有那时不时被货物堵住的街口。
我也不知道思绪去了哪里，只是有趣的听着，看着。
这也许就是真实的人生吧？
这时，中午12点了，车子到了上九路的某家酒家，一个估计是刚刚高考完的男生上了车。
男生一上来，被安排到了中间，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躺着，睡觉了，。
车有点挤，我尽量靠着车门，心想，这下可以出广州了吧？
走了10来分钟，车子在上一高架桥时，前面的一辆拉货的3个轮的汽车可能是动力不足突然停住了，车后面的蓝色的大桶晃了几下，居然没有掉下了。
司机大哥也是反应极快，半刹车，往左打方向盘，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也是吓了一跳，对着司机，骂那辆3个轮的汽车。
司机大哥只是笑一笑。
我想，这是老司机啊。
我看了身边的男孩，居然打起了呼噜，而另外的阿姨还在专心讲解那个正宗的驱风油。
没有多久，在老司机的带领下，终于上了高速。
6
车里又开始安静了。随着离清远考场越来越近，内心又开始有点小紧张。
我想，这次考不过也是正常的吧，这种情况下，考不过，也是ok的。我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我是去年2月份报的名，科一也是那个时候考的，但是到了科二的时候，练了两次就放弃了，原因是晕车。是的，晕车。
有多严重？当年和女朋友去逛街，没有走几个站，就开始晕。半路在车上受不了，丢下女朋友自己直接跑下车，在路边狂吐不止。
虽然后面慢慢的，可以乘坐公交车了，但是不敢乱动，只能呆着不动，不然头一晃，就晕。
所以对于开车这件事情，内心是极其抗拒的。
没有晕车的人很难想象晕车的人怎么去学开车。反正当我第一次到了练车场，开着教练车，头都是晕乎乎的，更不用说怎么看后视镜，手怎么摆方向盘，脚怎么踩离合。开了两次没有办法把车成开直线走。
那时正好忙，便借口不再去练了。而同时报名同事，两个多月就拿到了驾照。我则拖到了今年5月份，眼看过完了五一，五四，正想要不要过完六一再去练的时候，当年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下了死命令，才重新决定去练车。
过程的艰辛不说，至少是能开上一两个小时，不吐了。
当我冒出的那个“考不过也是正常的吧”想法的时候，这就是真实的我想法吗？当不确定因素出现了就可以找借口放弃？还是我太追求控制感了？
“你太狡猾了”我对自己说，“你必须考过”。
时间很快，到了要下高速的地方。而就在排队的时候，等了10分钟，车子都没有动一下。
我一边看时间，一边敲车窗。已经快1：30分了，我知道这里离考场还有几公里。
这时我旁边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敲车程的声音吵醒了，他伸了伸腰，然后从口袋拿出手机，打开了滴滴的APP。我瞄了一眼。显示也是和我一样去横荷考场。
不知道，怎么的，我看着窗外的自己笑了起来。
就像中学读书时候的迟到，跑在空旷的走道，突然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迟到的人在跑，大家都慢了下来，然后相视一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点心安的感觉。
终于到了考场，没等我打招呼，男生便跑开了，我也正准备追问他的时候，司机大哥喊了一声：哎，你还没有付款呢！
付完款，男生已经不见了。
7
此时下午1:40分。
踏上考场那一刻，心想，总算是来到了。
来不及感叹人生，便去找科二的报名点，排队拿完了号，虽然排到到了B组310号（ABCD）。但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下现场才考到200号，便去小卖部随便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然后给早上的那个张生打电话，确认他们什么时间回广州。打了几次，才接通。
“他们的人快都考完了”他又问“你是多少号的？”
我说“B310号”
他想了一下，又说“这样吧你先去考试，等你考完了再给我电话，如果我们还在这边，你就跟我们车回去。不可能一车人等你太久的”。
挂了电话，我想，得了，又得准备叫滴滴回去了，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人？
想着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看，居然是和我一起练车的女孩子。
“你考完了吗？是在等成绩单吗？”我问她。
“哪有”她举起她手上的泡沫垫，“早上没有看到你啊，你自己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她又说“怪不得你不急啊，你清远的吗？”
“没有，是从广州打滴滴过来的”
然后给她讲了一下今天早上的状况。
听完她惊呆了，我想，你这个表现和外表完全不符合啊。
“你还这么淡定，果然是佛系学车啊，我今天早上又没有练好，我现在都紧张死了，如果是我就死定了”。
我看了她一下，果然是很紧张，本来是黑色的皮肤，都有点发白了。
“你知道人的大脑构造吗？知道为什么人一紧张，大脑就一篇空白吗？”接着，好为人师的我，给她解释了一遍大脑消耗能量的原理。
不想，她一脸懵逼的样子。
“有个超级简单的方法，你现在深呼吸20-30次，情况就好很多了，上车前，再深呼吸10次，保证你能发挥正常水平。”
这时她照做了。
我看她脸色好了一些，问她：“你怎么还没有考呢？”
“大家都差不多没有考呢，我排256号”又指了指前面的那个看上去有点面熟的人说：“他还270多呢”
这时显示屏上示意250-300号好可以进场排队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家伙蒙我呢。但是如果排队快一点，拍在前面的话，应该是和他们差不了多少时间吧。
等她进入红色线去排队时，我也跟了上去，站在红线外。
红线外看守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有点矮小的保安。他们时不时的对着门口喊：“不要站门口，不要站中间”“叫你啊......靓女”。有些急着要考试的人，试图遛进去排队，很快被他们叫了出来，然后大骂。等门口人群散开了，他们两个又凑一起聊天，可能是中午某个饭菜不好吃。
就这样，我就在他们俩面前站了半个小时，听他们吹水。
终于轮到300-350号排队了，我赶紧第一个跑过去拍队，其中一个保安瞄了我一眼，又认真的查看我的排号纸，又问我有没有带电子产品。确认无误了，才放我进去，站在他旁边。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其他人他都没有怎么看。但是也没有影响我心情，我心思都在怎么快点进去考试，考完出来可以跟上大巴回去。
又过了差不多20分钟，等300号前面的人都进去完了，就在我准备进入待考室验证身份的时候，那个保安对我说：“出去啊”。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说“叫你啊”又指了指我的小米手环。
“这是电子产品，不能进入考场”。
我看了一下前面的标识，只有禁止带手机。但是这时我已经无力和他争辩了，只能被他拉了出去。
临时找不到放置的地方，只好把手环丢在一个柜子的后面，重新去排队。
这下好了，第一个变成了最后一个。
8
我作为今天B组最后一个，验证好了身份，坐在待考区，等待考试。
我想：这个现象世界的本质是不确定性的，如果有可能会出错的事情一定会出错。所以在此之前的策略都是有足够的冗余备案去应对不确定的情况发生。这种控制感是不错的。今天可能就是这种控制感带来的幻觉导致的错误。
这个待考区和出口是一个地方，时不时的有人开心的跑出来，但是也有时不时有女孩子哭着出来，有几个还哭着对在等待的同伴说：“又压线了，都4次了”。同伴试图安慰，反而哭得更厉害。
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虽然被折腾得脾气都没有了，但是我也被那几个哭着出来的女孩子搞得有点紧张。
这时显示屏显示我要开的车是9号考试车，在A区，出门往右。
终于要打boss了。
深吸了一口气，边走边观察场地。
太阳很晒。考场里的考试官快速的把车开到待考试黄线外，然后对着在等待的学员喊。
这时我看到9号车被开到5号车道的考试黄线外，哪里停了好几辆车。一个皮肤晒得极黑的考试官，开始喊：
“9号.......”
几十米的距离，我想，得赶紧跑过去。不想，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跑在我前面：又是和我一起练车的女孩子。
我和她一起跑了过去，我问：“你怎么还没有考试呢？你进来都一个小时了吧”
“别提了，9号车有问题，学员都等了好久”。
我楞了一下，难道是我记错考试车了吗？
就在我想要不要重新回去确认一次我的考试车的时候，考试官指着24号车，对着我喊：“你赶紧过来啊”
“我好像是9号车的”我赶紧对他说。
一起学车的女孩子已经上了9号车，在做身份验证。这时另外一个男孩跑了过来，问我：“你是24号车吗？”
我摆了摆手，又看了一下考试官，不太确定边对那个男孩说：“你先考”。
这时我看一起学车女孩子已经验证好了，在调试座位，我走了过去。她看了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准备开车。
我看她还没有调后视镜，便对她说：“别急，深呼吸，要调整后视镜，还有待会开出去的时候记得对好第二条线再倒车”。
她点点头，又开始调整后视镜。
......
说完，我赶紧回去待考室的显示屏再确定一次我考试车，确定是9号了再回去考试区。
很快，开着9号车的她顺利的考完，在出口处对着我打招呼。我想应该是过了。
然后就到我自己考了。按流程检查了一遍，发现这辆车除了不能调整座位高度外，其他没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开始了考试了。
考试的过程很快，也就是几分钟，耳边一直有声音在提示“进入下一考试科目.....”。
等车开到了终点，就当我以为就要完成的时候，语音却一直没有提示我考试结束。这时，晒得黝黑的考试官就站在我旁边，叫我不要动，也没有说什么原因。这时的考试车，非常的闷热，定定坐着，不敢乱动，大概过了不知道是10分钟，还是多久，才提示我考试结束。
她果然没有骗我，9号车是有问题的。
9
等出了考场，看到没有扣分的成绩，才定了定心神。总算是结束了。
出考场前，我看到那个保安还在对门口喊：“靓女，不要站门口啊”。
我走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辛苦了，同志！”然后走了出去。
他没有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问：“考过了吧？”
我回头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我走得很快，我还得赶紧给那个联系人电话，看看他们走了没有，不然还得叫滴滴。
专车要300多，是坐不起了，而顺风车也要80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