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冤孽》长篇爱情小说‖连载长篇小说

冤孽(9)

2017-07-09  本文已影响5人  ZHANG顽石点头

“考验你们的时刻到了,勇士们,冲啊!”

电影、电视里,一到危急关头,就蹦出这句话。今天,它蹦到了我的面前,我被推上了前线。

挡子弹、当炮灰?还是做英雄,扭转乾坤?我豁出去了!

一句玩笑,引发一场危机,以前没有碰到过,却要我化解。其中恩怨情仇,与我剪不断、理还乱。我被推到风口浪尖。

年级大的老师曾讲过,几年前,一个团委书记,处理学生罢课,对学生们说:“知足常乐啊,你们的生活再差,与红军比起来,也好上千百倍。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学生当场质问他,“你的屁股,到底坐在哪一边?”

“意思是我们无理取闹,学校不存在任何问题?”

“你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挑起纷争的?”

“校方就是这样答复我们吗?”

群情汹汹,一个怒火中烧的学生,当场扇了他几耳光。他狼狈不堪,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不仅没平息事态,还火上浇油,引发更大规模的抗议。

校长马上撤了他和总务主任的职,开除了伙食团团长(临时工),让学生们暂时出了一口气。还让他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作检讨,才平息那场风波。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替罪羊、背锅侠,身心遭受羞辱。不久,他伤心不已,离开了成人中专。

有了前车之鉴,面对这个烫手山芋,在校的领导都不敢接手,担心愤怒的学生们做出过激的事,下不了台,才想到了我。

事情是这样的——

4月18日午餐,钱继兵打菜。赵红霞(万校长舅侄的女朋友)负责一(5)班窗口,她聊得兴起,忘记打菜。

他不耐烦地喊:“口水掉到菜里了,嗯,臭,真臭!”左手掩着鼻子,右手用碗扇风,皱着眉头,装出十分厌恶的样子。

“再说一遍试试?”

“涎滴到菜里了,呸,呸,呸!”

她用饭勺把他的碗一磕,“咣当”一声掉地上,大家吓了一跳。

钱继兵满脸通红,羞愧难当,“玩笑,懂不懂?”

“玩笑?想欺负老娘,瞎了你的狗眼!”

“喂”,站在后面的刘永芳,看不过眼,就说:“好好说话,说人话,别带渣滓!”

“就带渣滓,能把我搬到河里洗个澡吗?狐狸精,积点德吧,别害了张老师。那么好的一个人,忍心伤害他吗?”

“你认为他好,就嫁给他,直接上位。只怕他看不上你呢!”刘永芳笑指钱继兵,“想到河里洗澡还不容易,我搬不动,他搬得动,叫他抱你去,顺便帮你脱一下衣服。”

“有人想到河里洗澡,我们一起去看人体写真,好不好?”孙杏华脸转向身后,故意问后面的男生们。她是一名进修生,中年人,有一个孩子。

“好!”男生们以疯作邪,大声吼。

“大家开开眼界,看美女洗澡哦。一齐看,现场直播!”

“看赵师傅到河里洗澡去哦!”

“脱吗?”

“脱,肯定脱!不怕咋洗?”

男生们怪喊怪叫,声音淹没了整个大厅。

赵红霞气得浑身颤抖,抛掉勺子,哭着、骂着,跑了。

其余师傅见状,叮叮当当,丢下汤瓢、饭勺,“生得贱,老子不伺候了!”骂骂咧咧的,也走了!

学生们愤愤不平,“好好的,怎么啦?想饿死我们啊?”大厅骚动起来。

他们敲着碗筷,“梆梆梆”,你推我挤,大厅里乱成一团。

站在“教工窗口”的康明江看不下去了,怕惹出乱子,连忙跑进操作间,到一(5)班窗口喊,“来,我跟你们打。”

其他老师有样学样,跑到别班的窗口,纷纷操起勺子、瓢子,打起来。

动荡不安的海洋,暂时平伏下去了。但静水深流,暗潮汹涌。

僵局在持续,破坏性的能量在积累,直到掀起滔天巨浪。

下午第一节课,王老师(万校长的舅侄女婿)上一(5)班化学。他不声不响,拿起粉笔,出了3个特别难的题目。然后大声喊:“钱继兵,上来做!”

“不会!”

“不会?”他把讲台擂得咚咚响,“是猪都教寇(聪明)了,是苕都蒸熟了。你们怎么学的,难道连猪都不如?”

“老师说他、批评他,别看着全班说,带出我们!”许淑华忍不住地吐槽。

“我们会了,要你干嘛,吃干饭吗?”胡华说。

王老师二话不说,扔掉粉笔,摔掉擦子,扬长而去!

张信文立即跟出去喊:“王老师!王老师!有话好好说!”

王老师头也不回。

教室里沸反盈天,如火山爆发了。

王晓红说:“大家安静,安静。有意见私下慢慢交流,别赌气。自己没学好,别怪老师!”

“要找我们的错,还不是脑壳上的头发,一抓一大把。”

班团干部商量,向班主任李洪亮反映。

其他学生不同意,“错不在我们,看他怎么收场?”并扬言,“谁敢去,就揍谁!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不需要老师插手。”

胡华说:“我倒要看看,他们再玩出什么花脚乌龟来!”

你一言,我一句,大家越说越有气。

班团干部们极力维护秩序,谢天谢地,总算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堂课没老师,空了堂,恰好值班领导没有巡堂。

袁滑子(万校长的姨侄女婿,治安民警走后,聘请他)听到消息后想,嘲笑赵红霞,就是破万校长面子,打狗欺主。这还了得,决不能放过这群刺头。哪个头上长刺,我就拔掉他的刺!

晚自习,他拿着电棍,穿着制服,气势汹汹地来到一(5)班教室。不与负责自习的潘老师打招呼,直接抓走黄飞豹、钱继兵、胡华等四个男生,带到保安室,进行“突击审讯”。

没多久,四个人回教室,嘴角血痕,眼角泪痕,衣服散乱,头发蓬松。

在其他同学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袁滑子说,有人举报,他们打扑克带彩(钱),每人罚两百。

他们叫屈,要交出举报者。

袁滑子拿出警棍,威胁说:“想打击报复吗?偏不交人!”

黄飞豹说:“没有证据,打死我也不服!”

袁滑子当场击倒黄飞豹。命令他们,“跪下,你打他的嘴巴,他打你的嘴巴,打到我满意为止。”并把黄飞豹铐在柱子上,直到他们一一答应交罚款,才放开他们……

听完他们的话,女生们火了。刘永芳挥了挥手,“走,跟他评理去!”

一大群学生涌进治安室,逼住袁滑子。

刘永芳问:“保安是干嘛的?”

“保平安!”有人替袁滑子回答。

“你不但不保平安,还制造混乱,真是白披了一张皮。”

她质问袁滑子,“农药帮闹事打人时,你在哪里?鱼叉帮闯入我们教室时,你在哪里?社会青年追打学生时,你在哪里?发生这些事,谁处理的?”

“张老师!”

袁滑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哪条法律规定,没有证据,可以随便抓人、打人,任意罚款?你不懂法,还情有可原。否则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我在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你打人、铐人,哪个部门批准的,有批文、有逮捕证吗?你滥用私刑,刑讯逼供,不怕黄飞豹告吗?”

外面的学生起劲地喝彩,“问得好,问得痛快!”

袁滑子恼羞成怒,“老子不干了!”扔下手铐和警棍,往外挤。

“想走?没门!不把事情说清楚,不还他们一个公道,别想走出这个门!”

聚在门外的学生,纷纷议论,“今天莫名其妙的受气,受够了气。”

“师傅、老师、保安,乱找岔儿,我们又没做坏事!”

“我们班的老师(万校长远房外甥),也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说这话的,是特招班的同学。

“我们不是砧板上的肉,想剁就剁,想切就切。”

他们越说越气,无明之火腾起三丈高。群情激愤,如山呼,如海啸!

不知谁提议的,“罢课,讨回公道!”

火,点燃了!

这些情况,学校领导仍不知道!

袁滑子以为学生们说得好玩,一时的气话,像一丈长的炮竹——点了就散了,没放在心里。他也怕引火烧身,没有及时汇报。

一(5)班男生回到寝室后,受辱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来气。

火,越烧越旺!

“商量一下,有什么要求,想好再提!”

“拿本子记下来!”

拟好条件后,他们又到其它班级串联,策划“明天的共同行动”,除了袁滑子,领导、老师们一概不知。

19日上午,三个班学生找各种借口,“呆在寝室”,不上课。

下午,又有两个班加入。

星星之火,已经燎原!

李洪亮和相关的班主任,好话说尽,狠话摔光,没用,慌了神。

万校长不在,打电话到处找,找不到。老师们“磨破嘴皮”,学生们不理不睬,领导们束手无策。

20日,上年、下午各一个特招班加入。

燎原之火,漫山遍野!

中午,刘副校长牵头,召开校委扩大会,商量对策,火线点将,招我回校。会议结束,恰好联系上万校长,汇报情况,才有下午的一幕……

和学生干部聊完后,已经十点半了。我说:“都累了,回去休息吧!王晓红留下。”

“晓红,你在外面闯荡多年,吃过没有知识的亏。明天你到各排寝室,现身说法,用例子给他们讲‘知识改变命运’。我说得再多也没用,他们只信你!他们从学校到学校,没吃过亏,不晓得没知识的危害。”

十一点钟,刘校长来到团委办公室,握着我的手说:“张书记,辛苦了!国乱思良将,又要你挑担子。”

陈主任说:“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

我说:“三条:一是赵师傅道歉,二是保安员认错。”

他们面面相觑。

我说,“只要两人同意、签名,我代替他们在学生面前检讨。”

“还有一条呢?”

“第三条最重要,倾听学生心声,改善工作作风,提高服务意识和服务质量。但是,缓不济急。”

我边说,刘校长边点头,“好,好,好!”

“事不宜迟,找赵师傅和袁保安去!”

夜,很深了。好不容易叫醒赵红霞。听完来意,她说:“张老师,我信你,毕竟是我态度不好。”在我递给她的信纸上,写了“赵红霞”。

她犹言又止,望着我,小声说:“张老师,你是一个好人,又有才华,前程远大,我们都很敬重你。我提醒你,小心被狐狸精毁了!”

“谢谢你,赵师傅,打扰了,休息吧!”

袁滑子呢,同意我的做法。还说,“明天向四人当面道歉。”

这就是他的优点——耕田不快,转弯快;滑得像泥鳅,精得兔子。

我放心了,分手时,已是凌晨两点。

21日早晨,在A排寝室走廊里,当着一(5)班许多同学的面,袁滑子对着钱继兵,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

钱继兵先是一楞,继而慌忙答道:“没关系,我也有错!”

我拿出签有“赵红霞”的信纸,对他说,“赵师傅的检讨书,你看看。她叫我告诉你,她错了,请你原谅!”

“一切都因她而起,她应该当面道歉!”有人小声嘀咕。

“她?”寻声望去,原来是胡华,“一个小姑娘,叫她当面道歉,你是不是爷们儿?”我问他,“你猜她多大?”

他摇头。

“十七,比你还小!你不操心,不担忧,舒舒服服地读书。她呢,这也靠自己,那也靠自己,辛辛苦苦打工!你们这些少爷,哪个是省油的灯?给了人家多少气受,打量我不知道?”

“早就知道,他们要搬出你来压我们!”

“不是压你们,是讲道理。不学无术,想到血汗工厂打一辈子工的人,就继续躺着,睡你的瞌睡,我不逼你读书。晓红的话没听过吗?她还在隔壁寝室,要不要再去听听?”

“总不能这样不了了之吧?”他仍不甘心。

“学校已考虑你们的要求,提高饭菜质量,改善师傅的态度,更好地为你们服务。也欢迎你们批评、监督!”

“他们说的,我不信,哄怕了!”

“只信你!”

这时,张信文趁机喊,“走,过早去,吃了有劲上课!”

我离开A(3)到A(4)。王晓红在A(4)寝室正在说,“不怕你们笑话,上厕所都有时间限制,小便2分钟,半天一次。大便5分钟,一天一次。遇到肚子坏的,那叫一个惨,工资扣光,一天白做了。有时被炒鱿鱼,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几个男生边听,边叹息。

上午第一节课,一(5)班进了教室。其它班闻风而动,陆续复课。

中午,万校长回校,拍着我的肩膀说:“举重若轻,干得漂亮!保全了每一个人的面子,照顾了每一个人的感受,化弊为利,化险为夷!实现了双赢,不,多赢,皆大欢喜!谢谢你!”

晚餐时,我匆匆扒了几口,就找胡家兵交流学校团委的工作。

黄建华特地找到我办公室,一见我和胡家兵探讨问题,就退出去了。

我放下手头事,追到室外问:“建华,有事就直说!”

“本来想和你交流一下,看你实在太忙,就忍住了!”

“昨天看你回校,灵机一动,我随手卜了一卦,感觉很符合你的状况和运势。我想提醒你,只有远小人、防小人,才能全身远祸。常干惊天动地事,只做隐姓埋名人,别想获取什么物质利益!”

最近,他醉心研读《易经》,很有点儿收获。给人卜卦,往往奇中。

“谢谢你!有机会再请教。”

很晚了,熄灯铃响过许久。不出所料,我的冤家——刘永芳来了,“灵台无计逃神矢”!

几个月不见,出落得更加清新脱俗。不知她会翻出什么新花样,我能不能过关。

“大英雄回来了!果然出手不凡,一招制敌,众望所归啊!”

“少在那里幸灾乐祸,冷嘲热讽。挑不上筷子大的事,被你弄得不可收拾。看你是女生,没追究你的责任。以后说话注意点,言责自负……我累了,想睡觉,快走吧!”

“对我网开一面,因为我是你女朋友吧?”她怪笑道:“看不出,你挺会疼人,挺怜香惜玉的?化骨绵掌,化祸害于无形——让我这个始作俑者漏掉,逃脱惩罚。”

我猛地挥手,赶她走。

她嘻嘻哈哈的,视若无睹。

这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白壮阔——我的同学兼同事,神色凝重。

“坐!”

“不坐了,说完就走。你也在啊”,他望了望刘永芳,接着说,“有些话,不吐不快,憋在心里胀得疼!”

我很错愕。

“有人说你,乱搞男女关系——与女生们不清不白,与女职工拉拉扯扯,把你告到了教育局纪检股。调查组来过,找过许多老师、学生,也找过我。据说,查无实据,才没有惊动你本人。”

这事,我头一次听说。估计见我没问题,校委会没有通知我。

“你懂的,刘校长退位在即,谣传由你接任。有几人盯着那个位置很久了,眼睛眶子都裂了,岂肯随便放手?如今急眼了。就想方设法算计你,使绊子,挖坑等你跳。直到把你搞垮搞臭,清除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影影绰绰想起三个人,四五件事。但我没时间、没精力搭理他们,也不想深究这件无聊的事。

“算了吧,事情都过了,我又没有什么损失,不提也罢。”

“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吗?”

“有这功夫,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公道自在人心!”

“你呀,没心没肺,活该受罪!”

“没这么严重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须解释。副校长嘛,我从来没放在眼里。那些鬼域伎俩对我没用,枉费心机,枉做小人。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假清高,不在乎校长的职位?有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资源,让你大展拳手,施展你的抱负,实现你的理想,不好吗?你说过,要做中国的马卡连柯,写一部新《教育诗》。再说,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适合……”

“我像蝇营狗苟的人吗?校长不校长的,我无所谓。来了不拒,不来不争!”

“算了,你都不急,我急什么?你能看开,我放心了,早点睡,走喽!”

走了几步,他意犹未尽,折回来说,“你得感谢她”,他望刘永芳说,“挖了这么大的坑,足以坑死任何人。刘校长找他们时,一个个推三阻四。却极力推荐你出山,实则想袖手旁观,看你的笑话。哪知你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这件事。”

“准备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彻底输了,哑了!

“珍惜眼前人吧,别嫌我啰嗦。莫再像以前,畏手畏脚,痛失至爱!幸而失去了那个‘芳’,又来了这个‘芳’。世间没有那么多‘芳’等着你,小心一失永失!祝福你们!”

他边说边走,“痛快!痛快!”

从昨晚到今晚,我几乎没有停过脚。听到他说“痛快”,我陡然感到腰酸背痛,浑身酸胀。像老人说的,醒过劲儿来了,身子仿佛散了架。

嗓子早已嘶哑,晚饭前,找谢医生开了一盒草珊瑚,吃了许多片,不管用。

“听见白老师的话了吗?走吧,别缠着我!”

“走?我们亲过嘴的,忘了吧?他叫你感谢我,‘珍惜眼前人’,他还祝福我们!”

“胡扯些什么,这么大声音,不怕人听见?”

我想起了赵红霞的话,“难怪赵师傅说你是狐狸精,会害了我的!”

“狐狸精总好过土包子,笨嘴拙舌,五大三粗,想当狐狸精也当不了,下辈子吧!”

她死死地盯着我,“她那么心疼你,你娶了她,我就不纠缠你。呸,呸,呸,恶心,她也配和你相提并论?干脆娶万红英(万校长的小女儿),她也挺关心你的。娶她,好处多多,助益大大……”

“八婆,以貌取人,俗气!别八卦了,万红英和我,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向我打听过你的事,好几次呢。”

“那是在讽刺你,说你是我肚里的蛔虫。用脚趾头想也明白,要了解我的事情,她可以问她爸爸呀!”

“看得出,在我面前,她吃醋了,酸得狠!再告诉你一件事,王琴有男朋友,前几天来过,恩爱得狠。你别自以为风流才子,人人喜欢,个个热爱。沾花惹草,自作多情,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小心提防,蛇蝎美人!”

“不像话,一个小女孩,没一点儿正经,心这么毒,嘴这么碎。王老师只是语言尖刻,辣汤辣水,‘蛇蝎’从何说起?别东瓜拽到西瓜地——东扯西拉。听好了,我不仅有女朋友,还有老婆!”

“将来害你的人,一定是双琴(万琴、王琴),女孩的直觉最准。别说我没提醒你,事到头来不自由!”

“瞎说!嫉妒吧?没底线了!”

“太小看我了,我像小肚鸡肠的人吗?没见她们一副怨妇心态吗?恨天、恨地、恨空气!谁与你亲近,就恨不得吞了谁。她们得不到你,就要毁了你,不允许其他人得到!”

(作者忍不住插一句:不得不说,刘永芳算得神准,张明后来所有的悲剧,从事业到家庭差点崩盘,直接与“双琴”有关!)

“我班女生说,你曾经被她们呼来喝去,夹枪夹棒、乱打打骂,灰头土脸跑了。不是看你的面子,早就找她们的歪了,谁也不能委屈你……别急着否认,学生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都忘了,你倒耿耿于怀的。像唐吉诃德,自以为在行侠仗义,其实挺逗人笑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骂了风吹过,打了下下疼。仅仅争风吃醋,打情骂俏,用不着大动干戈……”

“不是我放不下,是她们说的不堪。我就是狐狸精,有魅力,装狐媚,迷死人,怎么着?我就是喜欢你,爱你,心甘情愿地引诱你。气死她们!”

她越说越来劲,“女生们说你为了我,和她们撕破了脸。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王琴输得心服口服,不管是文凭,还是水平;不管身材,还是颜值;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

我打断了她,“别臭美了,恃宠而骄,谁宠你的?这么放肆!”

“我爱的人宠我,爱我的人宠我……”

我不敢说,喜欢狐狸精,喜欢你,爱上你了。

这会坐实对她的指责和辱骂,搅翻一河水,闹得死人翻船。说心里话,我彻底被她征服了。

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狐狸精”

她年轻 漂亮 活色生香

不但明眸皓齿 美艳动人

还极其善解人意 冰雪聪明

她敢爱敢恨 热烈清纯

让他深深陶醉和迷恋

那瞄了一眼就忘不掉的风情

让他无法抗拒 无法释怀

她妩媚 但不俗艳

温柔 但不献媚

主动 但不乱放电

野气 但不过于自我

她聪明 但不卖弄

她坏 但只坏一点点

让他们永远抵挡不了

“正派女人”痛骂狐狸精妖媚

他却在心底期待与她的艳遇

即使死在石榴裙下也心甘情愿

“你说你有老婆,想老婆想疯了吧?我打听过了,你女朋友也没有。即使有,只要没结婚,又怎么样?篱笆再牢,也怕铁锹;城墙再厚,也怕锄头。耶,耶,耶,一说万红英,你就急。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不怕谴责吗?随便一个女孩,往我身上扯。嫌泼在我身上的水不脏吗?”

“恋爱婚姻自由,谁也无权干涉。”她不提万红英了,“秀华铁定暗恋你,她一写信,就背着身子,用手遮住,生怕我看见。有一次,偶然看到了你的名字。不保险啊,本姑娘得抓紧了……”

“顺竿子往上爬啦?背后嚼舌头,素质呢?走,走,走,瞌睡来了……”

“顺竿爬,还顺毛摸呢?”她接了一句,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脸红了,羞答答的。脑袋转到别处,不再看我。

一会儿,瞥见我喝的莲子汤,又来劲儿了。

“真有老婆?贴心,贴……身?不声不响,私订终身?”

莲子汤是中午我叫李薄嘴熬的,晚上我在电饭煲中加热。高强度地运转了几天,手脚不住,嘴巴不空,脑子不停,体力上有点吃不消,急需补充能量。

我不戳破,让她胡猜乱疑,知难而退。

“危险”,轮到我了。

“诗给我看看。”她想就便亲我的嘴,我躲开了。

她抢过日记本。我没夺回来,怕举动过份亲昵,所谓耳鬓厮磨。拉拉扯扯,正中她下怀,引起不良后果。她一向以疯作邪,喜欢就坡打鼓泅,得防着一点。

我的心狂跳——

当你拿着我的心灵记录

当你红着脸呐呐地问我

秘密被你窥破了吗?

好像没有!

当你俯下身子读诗的时候

一朵红云飞上你的脸颊

这时 你突然转过身子

你我四目相对

我的脸也烧得生疼

她边看边评: “你精神分裂症……两面人……留待明天看吧,休息喽,看你累的,眼圈都黑了。又是恋人,又是工作,够你忙的,三头六臂怕也不够用。瘦了不少,青筋都暴露出来了……”

她盯着我说: “大学生可以结婚,中专生谈恋爱都违禁?你是成人,我也是成人!”

我憋得难受,怕她说出更离谱的话,忍着没应声。

“不为难你,好好想想吧,你制定的禁令害苦了你……拜!”

她一走,我实在太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俗话说得真好,“吃不得,是没饿得;睡不得,是没累得。”

第二天凌晨,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趁天黑,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学校,直接去胜利村。在车站,见到公用电话亭,才给刘校长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回驻地了,胜利村有紧急情况”。

怕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绊住我。她那小脑瓜子,转得比砣螺还快,花样比斑马身上的花纹还多。

避开是非地,远离口“舌场。三十六计——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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