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散文

吃烧烤

2018-08-07  本文已影响60人  小山的随思录

楼下开了两家烧烤店,一家离我家较近,一家稍远。我喜欢吃稍远那家店的烧烤,因为老板会在豆干里放他家泡好的酸萝卜丁。一般情况下,我会趁不加班的时间,回家放下背包吃几串。今天较前些天还热,我不得不在暑气炙烤中,走到烧烤店。

店外面看起来平常,只是硕大的店名异常醒目。我打开门帘那瞬间,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这热不是空调不够冷,而是五张桌子中,有张桌子聚满了人。他们个个脸红脖子粗,说话嗓门震得地直发抖。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准备往回走,转身拉门帘那一刻,外面空气的热直往店里钻,逼得我退了回来。「罢了,罢了,来都来了,还是吃完再走。」我转身来到冷冻柜前,拿起方形的餐盘,打开玻璃门选烤串。

我选了金针菇、虎皮青椒、豆干、豆皮、魔芋、烤肉、螺蛳肉。确认能吃个半饱,递给老板,顺便看看厨房。我看见前面有好几盘排在那里,心中不快,多嘴问了句:「多久能烤好?」老板回我:「有点儿久,估计要半个小时。」我本想说不要了,又胆怯,没好意思开口,怏怏地找了个5号桌的角落坐下,掏出手机,刷朋友圈,翻新闻,准备把这段时间挨过去。可是那张聚满人的桌子实在是太吵了,我不得不停下来,在满是烟雾缭绕的店里,不清不楚地看那群喝酒的人。

他们脚边的啤酒瓶已尽,有两瓶醉倒在椅子下,瓶口朝向反方向。桌子是长条形,只允许4个人人坐,稍窄的一边只能加两根凳子,一边坐一人。五六瓶啤酒摆在桌面,有的打开,有的没有。几个杯子隔了些不远的距离,零散地站着。三个圆形的餐盘放在桌子中间,里面的菜所剩无几。不过他们似乎对吃什么菜不感兴趣,更重要的是喝酒。一位酒糟鼻,满脸红红的大汉,拿起酒杯,说些「不喝不耿直」「今天不醉不归」之类的话,另一位背对我,看不见面貌,身材魁梧的壮汉不住地说「喝不得了,再喝真的醉了」之类的酒话,这样推来嚷去,最后是背对我的壮汉服软,豪气地把酒杯里的啤酒倒进喉管。全场响起热烈掌声,欢呼声。

这群人中,有一位女生,长发盘成个髻,脸瘦瘦的,穿白T恤,胸口印有英文字母,似乎是某个品牌的logo。我看她坐在一边微眯着眼,那股迷离的眼里透出三分醉气,脸蛋红扑扑,如同过年时涂了粉红色的鸡蛋。她和他身边粗野张狂的男人不同,似乎隔着些什么。我看她,再看看我身边一排空荡荡的,不由得失落起来,总觉得人生聚合,有时候并不是群体的欢愉,反而是那热闹中,还能显出难以融入的疏离,这种品质很可贵。只是为什么可贵,我也不清楚。

还好这种思考并没维持多久,老板把烤好的串放在我桌上。我快速吃掉烤肉、螺蛳肉,再慢慢地品那略带焦黄的金针菇,虽然我知道吃多了会影响消化,但还是忍不住贪这一口。接着再吃魔芋,我拿起来,它在空中抖动,像一块颤动的肥肉,看起来腻,咬下去那种Q弹软绵的嚼劲,会使我心情愉悦。吃完魔芋,再吃豆皮和虎皮青椒,最后我开始吃豆干。

出于对豆干的迷恋,我在吃的时候,似乎能看见它在铁板上,任由老板来回翻滚的情形。它原本平滑的表面,会随火的炙烤起泡,破碎。等到香味从豆干里冒出,在铁板上「滋滋」地响,这时给两面刷上酱油,再蘸些搭配好的佐料,顺便加葱花、花生米,最后放上酸萝卜丁。等完全烤熟,折一层,撒点芝麻,用两根竹签一串,成为我手中的美食。

我慢慢将豆干送入嘴巴,轻轻咬开饱蘸佐料的皮面,品味那外焦内嫩的滋味,看豆干里那层白在我牙齿的咬合下,逐渐张开,外面的焦嫩的麻辣味配上里面的软,它们才是味道的主宰。我沿边缘吃,一点点深入,希望让中间酸萝卜丁的味道和豆干融合久一点儿,这样我吃起来,才能感受到那种酸软滋味从中一点点绽开。我品尝这幸福的味道,由它渐渐散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根竹签,空荡荡地在空中颤抖。

吃完豆干,我站起身来,付款,拉开门帘,出门。任由那笑声、欢呼声一阵胜一阵响起。至少我知道,在那欢愉背后,还有一位女人格格不入地孤单着。

图片来源: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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