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月

1.皮汗就是疟疾

小时候不知怎么

就焉了

冷、热交替袭击

每次都很有规律

母亲说我得了皮汗

说吃点皮汗药就好

母亲买来药，我咽不下

后来我就不吃!有时偷偷扔掉

她把我一下抱到腿上，灌

我不吃还推翻了水杯

挣脱她的怀抱，使劲地跑

她追不上，还让众多邻居们围我

我像个革命者

从家门至村沟坝

冲出包围

一直跑。一直跑

中午躲在生产队的牛屋里

那些牛好大！我跑进去就后悔

长尾巴左打右打，身子横来扭去

眼睛黑大，鼻子打着响声的臭怪物

我像个小老鼠从后窗台爬了出去

那次后，竟然好了

皮汗被吓跑了。好奇怪

姐姐说，我的腿也是那时跑长了的

2.童年好，也不好

一

生产队时一大群人跟着哨子走

人们说说笑笑的，很热闹

只有孩子们最无聊

掏鸟蛋，捅马蜂窝

我五岁带侄子，被大人锁在家里

大嫂说，明天她给我讲故事

我趴在门缝往外看

侄儿的窝子被我摇翻

他哭。我使劲叫

二

母亲每年在早春里就会为我安排好

活。如六岁，就买来六只小鹅

我是母亲的第七只小鹅，在麦田

埂上唧唧歪歪的说着鹅语

有时把小鹅抱在怀里，做起妈妈

三

新衣服是过年穿的

父母亲疼爱我和姐姐

总比两个哥哥多

因为只有过年才有充分理由要

母亲说应该给两个哥哥做衣服

我和姐姐从晚上闹到早上

一个哭一个叫

不给做新衣就不起床

父母像债户

3.童趣

一

姐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学大人拾粪

一手提粪箕

一手握粪耙

我挣不过她，眼巴巴

两手空空跟着

冬天草地上白茫茫霜花

姐姐的粪耙拾不起猪粪

实在没办法，我就用手把

猪粪拿到她的粪箕里

姐姐笑我

我觉得 这是她对我最大的

奖励

二

夏天，傍晚吃过饭

哥哥和他的小伙伴们去瓜田

把我和邻居小小伴落在后面

廖天地有看瓜人

顺便也卖瓜

白月光，马灯黄

能听见哥哥们在与农人说话

我们哪见过这么大的诱惑

见瓜就摘。最后被发现

兜在衣襟里的瓜躲进棉田里

像电影《地道战》

回来后只剩两个小瓜

和浑身的泥土疙瘩

文/清秋霜月，本名赵方荣，安徽寿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