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画作风波 10 画的归属
吃了饭，白玉堂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就在院子里踱步消食，顺便恢复内力。展昭有些不放心，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陪他，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开始磕头。
五爷看得心疼，拉起展昭说，“别在这坐着了，正好刚贴了膏药，回去睡一会儿。”
展昭也真是累了，看白玉堂的气力也恢复了一些，不用扶着人走，就回去补眠了。
白玉堂走了一会儿，又坐在床上运气几个周天，觉得气力也恢复了，内力也恢复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
刚从床上下来，外面扑棱棱飞进来一只鸽子，落在白玉堂肩上。白玉堂伸手从鸽子腿上抽出个纸条，看了一眼，转身想出门。又想了想，到书桌边抽了张纸，刷刷刷写了几个字，放在展昭床头，披了衣服出门了。
展昭其实没有睡熟，一直迷迷糊糊眯着。白玉堂往他床头放纸的时候，他是模模糊糊知道的，等白玉堂关门出去，展昭突然意识到，这耗子出门了？干嘛去了？
展昭翻身起来，发现床头的这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是白玉堂好看的柳体——我去天山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展昭翻了个白眼，内力还没恢复就乱跑？当下披了衣服就追了出去。
白玉堂走得不快，展昭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他的踪迹。刚想抬步追上去，就看见白玉堂一脚踩空，身子向后仰倒。
天山其实挺高，白玉堂的内力还没复原，这一层层的盘山路走得有些脚软。看上面有个缓步台，想上去歇一下，没想到一个台阶踩空了，登时站立不稳，就要摔下去。
展昭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白玉堂，“没事吧。”
白玉堂没料到他会跟着，有些诧异地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展昭扶着他走到缓步台上，倚着栏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不来你就摔死了。”伸手抵住白玉堂的后心，稍稍过一些内力给他，“有没有好一点儿？”
白玉堂扯了扯展昭身上的斗篷，还没等答话，就觉得自己被一股熟悉的劲力包围了，那劲力十分强大，压制着自己的五感六识，让自己动弹不得。
身边的展昭也感受到了这股劲力，抽身撤掌把白玉堂护在身后，一掌打向那劲力的源处。
展昭还没等看见人，只是掌力对碰掌力，就知道来人是个绝顶高手。掌力对碰，展昭被震得飞起，摔倒在地。
白玉堂看着展昭嘴角溢出的血迹，一声“猫儿”还没出口，那股熟悉的劲力包裹上来，一只熟悉的手掌抵住自己后心，一股熟悉的寒冰真气送入体内，“哟，受伤啦？”
展昭并没看清那人是怎么来的，只看到他一手抵着白玉堂的后心，白玉堂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当下也顾不得胸口翻涌的血气，巨阙出鞘，挽了个剑花攻上去，想把白玉堂带出来。
那人一看展昭攻上来了，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右手故意没有离开白玉堂的后心，左手翻手一掌，打向展昭。
白玉堂这时无比焦急，他知道凭展昭的功力，肯定会受伤，但无奈全身都被压制，口不能言也不能动，只能连连向展昭使眼色，让他别动。
但展昭满心都是要把白玉堂带出来，生怕他有什么闪失，哪有闲工夫去分析白玉堂的眼色。当下左手出掌，硬接下这一掌，右手扫出剑光一片，生生逼退来人。
双掌相碰，展昭觉得心口一阵翻江倒海，一口腥甜涌出。借着双掌相碰带起的掌风，展昭一把拉住白玉堂，将他带了出来。
展昭横剑将白玉堂护在身后，浑身泛起的都是杀意，冷冷地看着来人。
白玉堂这时候可顾不得这些，扶住展昭，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迹，“猫儿！猫儿你怎么样？”
展昭的意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来人武功高强，自己和白玉堂都不是他的对手，白玉堂的内力还没恢复，一定得护着他先走。
那人袍袖飘飘，眼神中透出一丝诧异和一些了然，作势要攻向展昭。白玉堂翻身把展昭护在怀里，“师父！他是展昭！”
那人眨眨眼，袍袖一收落在两人面前。展昭也愣住了——师父？莫非是天尊？
心里的一股劲力泄了，展昭身子一软，向后倒去。白玉堂一声惊呼，“猫儿！”
天尊走上前，挑眉赞叹，“功夫不错啊！那老鬼有传人了啊！竟然能生生接下我一掌，那杀意泛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啊。”
白玉堂可顾不得天尊在叨咕些什么，接住软倒的展昭，不住呼唤，“猫儿！猫儿！”转头瞪了天尊一眼。
天尊一咧嘴角，“哎呀，这算什么。有师父在，这猫仔不会有事的。”说着，伸出一只食指抵住展昭的眉心，送进一股劲力，消解掉在展昭体内乱窜的内劲。
天尊刚刚卸掉展昭体内的寒意，就感觉到展昭自己的内劲在缓缓引着这股乱窜的内劲归入丹田，又一挑眉，“哟，这小子内劲不俗啊！海纳百川，那老鬼真没藏私啊！”
白玉堂看着展昭苍白的面色又慢慢恢复红润，松了口气。“师父，他没事了？”
天尊满眼都是戏谑，“呦，玉堂，你这是……啊？”
白玉堂白了自己这个没正经的师父一眼，“你怎么不来白府找我？”
天尊倒是没接他的话，“你怎么受伤了？”
白玉堂正忙着探展昭的脉，头也没抬答道，“说来话长，”又抬头问，“他真没事了？怎么不醒？”
天尊看着这些自己有了猫就不要师父的徒弟，哼了一声，“他是那老鬼教出来的，自然学了一身鬼功夫。”说着探了探展昭的脉，“那老鬼海纳百川的功夫就是这样，受了内伤会自动调息，把外界攻入体内的内劲消解掉，重新归元，一会儿就好了。”
白玉堂恍然想起，之前展昭受伤的时候，一整个下午都坐在床上调息，调息完了内伤就好了，恢复得很快，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娃是不是怕冷啊？”天尊有些皱眉头。
白玉堂点头，“有什么不妥？”
天尊努着嘴思考了一下，“倒也算不上不妥，可能是之前受了什么伤，现在应该没有大碍。只是他这体质，受点冻就会着寒，损元气。”
白玉堂立马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把展昭裹起来，抱着就往山下走。
天尊连忙抬脚跟上，“哎，玉堂！”
白玉堂扬扬下巴，“回白府吧，回去细说。”
走了一会儿，白玉堂觉得怀里的展昭动了动，低头看了一眼，展昭的眼睛缓缓睁开，这颗心才算是放下。
“猫儿，感觉怎么样？”
展昭示意他放自己下来，“没事了，”对后面跟着的天尊行了个大礼，“多谢天尊！”又眨了眨眼睛，添了一句，“我外公问您好。”
天尊哈哈笑了起来，这猫仔不错，长得讨喜性格也讨喜，嘴还甜。伸手入怀掏出了个玉佩，“喏，给你，见面礼来的。”
展昭有些愣神，望向白玉堂——收不收？
白玉堂替他接了，塞进他的腰包里——不收白不收。
天尊看他往腰包里放，开口，“哎，这是药玉，得贴身戴。”
白玉堂点头，“嗯，回头给你配个红绳挂脖子上。”
展昭失笑，伸手解下白玉堂裹在他身上的斗篷，又披在白玉堂身上系好，“你内伤好了？”
白玉堂瞟了一眼天尊，展昭明白了，刚刚天尊是帮白玉堂疗伤来着，自己还以为……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天尊。
天尊摆摆手，一副不跟小辈计较的样子。
展昭立马星星眼，回头对白玉堂说，“天尊好帅！而且心肠很好来的！”
白玉堂偷眼瞧着自家师父乐的开花的脸，心说这猫还真是人见人爱，哄人一套一套的。
白玉堂拉了拉展昭身上的斗篷，“冷不冷？”
展昭摇头，“不冷，刚刚天尊出手帮我来的。”
白玉堂点头，“回头给你找个厚点的穿。”
展昭转头看他，“别啊！穿的跟个熊似的，燕子飞都使不出来了！”
白玉堂调笑他，“没事，胖燕子也会飞。”
天尊看着前面一路调笑，旁若无人的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三人回到白府的时候，公孙正在院子里教小四子背医书，赵普在一旁看着。
公孙抬眼看到白玉堂和展昭进来，“回来啦？”
展昭点头，伸手捏小四子的腮帮子，“背了几个啦？”
小四子抓住展昭的手，摆弄他的手指头，“我会好多呢！”又转过头，对白玉堂张开双臂，要他抱。
天尊看着白玉堂伸手抱起小四子，小四子还搂着他的脖子蹭，一脸惊讶——这还是他那个生人勿进的徒弟么？
小四子一转头看到了天尊，瞪大了眼睛，“好帅的哥哥！比白白还帅！”
白玉堂扶额——哥哥？也亏得小四子能叫出来，他师父都一百多岁了好么……
不过小四子倒是没说错，天尊功力高强，内劲丰足，因此面容上也比一般人年轻很多，看起来也不过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头白发，袍袖飘飘，更是白衣谪仙，颇有风骨。
赵普和公孙也看到了白玉堂身后的天尊，连忙站起身来，白玉堂对众人微一颔首，“我师父。”
赵普的嘴巴顿时张大，跟小四子似的，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去。“天……天尊？”
白玉堂点头，“最近他都会住这，”转头吩咐月牙儿，“去把他的房间收拾出来，多备一个人的晚饭。”
赵普眨眨眼，嘿嘿嘿凑到天尊身边行礼，“老神仙。”
天尊眨眨眼——这娃，好像功夫不错？
展昭给天尊一一介绍了众人，天尊点头——玉堂小子结识了不少朋友啊！
小四子这时候扭着身子想爬到天尊腿上去，研究一下这个“哥哥”的白头发，白玉堂抱不住他，只能把他放在地上，嘴里叮嘱，“慢点。”
天尊又瞪大眼睛——这徒弟该不是假冒的吧？
小四子蹬蹬蹬跑到坐在桌边喝茶的天尊腿边，拉着他的衣襟，“哥哥……”
公孙出声打断他，“什么哥哥！没礼貌！要叫天尊。”
小四子“哦”了一声点点头，扭头叫，“尊尊……”
众人齐齐扶额——小四子这起名能力真是可以得很。
小四子努力爬上了天尊的腿，抓着他的头发问，“尊尊，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呀？”
天尊看着膝上团子似的小娃娃，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四子挺起小胸脯，“大名叫公孙槿，”伸手指公孙，“那是爹爹，”又伸手指赵普，“那是九九，”接着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大家都叫我小四子。”
天尊接着逗他，“为什么叫小四子呀？”
小四子泄了气，“因为我觉得公孙槿像个女娃……”
天尊又一次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个女娃？”
小四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人家不是女娃！人家是男娃！男娃！”
天尊顿时手足无措，盯着膝上哭天抹泪的团子愣了一下，眨眨眼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兔子玉佩，“呃，别哭别哭，这个给你玩。”
小四子看那玉雕上的小兔子只有巴掌大，却栩栩如生，两只长耳朵支棱着，顿时被吸引了，伸手去拿，又缩了回去，“爹爹说不能随便要人家东西。”小四子捏紧了两只小拳头，“嗯，我就看看，不要。”
天尊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把小兔子玉佩放在小四子手里，“见面礼来的，没关系，我有好多呢。”伸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堆小猫小耗子小狐狸什么的分给众人，“来来来，我刚下山淘来的，看着好玩就买了几个。”转头对白玉堂说，“呃，我让他们到这来结账啊。”
白玉堂叹了口气，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能拿么？
白玉堂挑眉——为什么不能？反正也是我付钱。
展昭眯眼笑，伸手拿了一个小猫一个小耗子，把小猫放在自己手里，小耗子塞进白玉堂手里。白玉堂一把抢过展昭手里的小猫，“我要猫。”
展昭鼓着嘴，“你那天都抢了我只猫了，这只也抢？”
白玉堂一脸理所应当，“我就要猫！”
展昭白了他一眼，“好好好，看你是个病人，不跟你计较。”伸手把白耗子挂在自己剑上，晃了晃，“还挺好看。”转过头对天尊行礼，“谢谢天尊！”
天尊笑得开心，这猫仔家教很好嘛，很懂礼貌嘛，很讨喜嘛，跟他家玉堂很配嘛！
展昭挂好了剑坠，拉着白玉堂的手腕子递到公孙面前，“先生，烦劳你给他看看。”
公孙拉着白玉堂坐下探脉，过了一会点点头，“嗯，这好的还挺快，白兄你觉不觉得丹田劲力充盈，气力也比前几天足了？”
白玉堂点头，也拉着展昭的腕子递到公孙跟前。
公孙一脸不解，“你俩这是出去打了一架？”
白玉堂摇头，“我师父跟我闹来着，把他打伤了。”
公孙大惊，连忙拉了展昭坐下探脉。“呃，是受了内伤，不过似是调理过了？”
白玉堂无奈瞪了天尊一眼，天尊嘿嘿笑，“我不是不知道嘛，我看他手抵你的后心，以为他欺负你来着。谁知道这猫仔为了你，硬生生接了我一掌。”天尊转头对着展昭，“不过功夫不错哦！像模像样的！”
展昭眯眼嘿嘿笑得开心，转头看白玉堂——被夸奖了呢！
白玉堂伸手揉揉他的头发，问公孙，“有没有大碍？”
公孙摇摇头，“没有什么，还是气血有些亏，好好补就是了。”
白玉堂这才放下心，转头问天尊，“怎么不来白府找我？上天山干什么？”
天尊一拍大腿，“哎呀！我的画！我以为你找到画了嘛！画呢？”
一提画，展昭终于从见到天尊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凑到天尊跟前低声问，“天尊，您丢的那幅画，是什么画呀？是吴道子的《双林图》么？”
天尊一脸讶异，“你怎么知道？玉堂告诉你的？不对呀，我没告诉玉堂，玉堂不知道啊。”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完了，这耗子肯定会伤心的。展昭知道，白玉堂这时候一定想明白了，他不忍抬头看白玉堂的脸色，只是走到白玉堂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白玉堂虽是已经想清楚了来龙去脉，这时候亲自从天尊嘴里得到了证实，心里依然不好受。他想起之前跟徐天一喝酒谈笑的时候，那么多把酒言欢的美好时光，原来都是假的？那些年少的情谊，酒后的真言，都是假的？
展昭其实看得很清楚，白玉堂虽然不苟言笑，待人也不热络，但只要他倾心相交，定然是诚意相待，一颗真心完完全全地付出去，一丝不会隐藏。
只是，一颗真心交托出去，却突然发现往日的深情厚谊都是镜花水月，谁能不伤心呢？
众人看着白玉堂默默走出去的背影，都转头看展昭——怎么了这是？
天尊拉了拉展昭的袖子，“谁欺负玉堂了？”
展昭摇摇头，“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公孙最快反应过来，“难不成，这徐天一，从一开始就在骗五爷？”
展昭点了点头，“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不过……”展昭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徐天一待玉堂，有些不同。他……他应该是没想过要伤了玉堂。”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案子，给天尊普及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月牙儿端了晚饭进来，招呼大家吃饭。
展昭看白玉堂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拿了白玉堂的大氅，披了衣服，拎了壶酒，出门去找。白府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展昭抬头看了看月色下的天山，想了一想，飞身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