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裸岸（111）
文/黄梅枝
梦想 拼搏 坎坷 坠落
张承宇听曹恒硕一说，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乱扑腾，怪不得我常听政界的人说，官场似战场，人心难测量，谁知道这几位大神又布什么兵摆什么道场？唉！我且听且看且加小心为妙。
隋东方扬起脖颈打哈欠，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他身上，隋东方的眼珠咕咕噜噜转几圈，然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呡茶，他的手机响起来，“喂！高院长，您说，您说，噢！行行行！您去忙，好好好！我跟他俩说，嗯嗯嗯！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好好好！您先挂。”
曹恒硕显示出不耐烦，尽管他本人极力有所掩饰，但是他这个细微的变化还是被牛爽看穿，牛爽朝隋东方眨巴眨巴眼睛，也端起茶杯喝茶，隋东方欠欠腚把茶杯里的水喝干净。
禇俊峰边给陆小曼递眼色边说，小曼还不给各位领导添茶，陆小曼不敢怠慢，赶紧去抓酒桌上精致考究的白瓷茶壶，一不小心碰倒一只酒杯，酒杯跌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抗议声，服务员赶紧弓着腰收拾碎片，在场的人相互看看长长地吸气呼气，不由自主地往后挪身子，陆小曼愣在那里手足无措，那样子好像一位受气的小媳妇，脸色发红头缩进肩膀里不敢乱发言。
隋东方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房间的人挨个扫视一遍，“诸位，诸位，没事，没事。请大家自便，我和张总但外面商量点事情。”张承宇硬着头皮跟隋东方走出房间，他心里快速地盘算着，猜测着……
隋东方在前面走，张承宇紧随其后，一位服务员从一侧房间门里闪出来给他们带路，看样子她知道隋东方要去哪里，服务员虽然没有跟隋东方说话交流，但是张承宇实实在在能感觉出，他们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非常默契。由此看来隋县长在这里并不陌生，好像他生来就是这儿的主人一样，张承宇感觉，就连走廊里摆放整齐的两排盆景，都向他频频点头呢！
张承宇边走边思考，随着吧嗒一声服务员打开一个房间门，走在他前面的隋东方停下脚步，张承宇没有刹住车，一头把隋东方撞个趔趄。服务员面无表情地朝他瞟了一眼，屁股一扭旋转到落地窗前。
只见服务员非常利索，进门后直接把落地窗帘拉上，接下来烧水倒茶，最从后电视柜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一支圆笔递给隋东方。
张承宇好像坠进一个地窖，晕头八脑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努力睁大眼睛扫射这间屋子，房间的摆设并不复杂，双人沙发、茶几、电视立柜、两张单人床、洗澡间。服务员一声不吭就走了，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张承宇纳闷极了。
隋东方嗯嗯两声开始说话，“张总，你低着头想啥呢？你是不是弄不懂服务员为什么不说话？我告诉你，这国际大厦的一切设施，都达到了国际标准，每一桌客人都有固定的休息间，值班室有专人恭候服务，我们一离开酒桌，我们这桌的服务生就从银屏上知道消息了，现在你明白了吧？”
说实话张承宇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种服务，但是骨子里那种自卑和虚荣心灌满他的全身，他本能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噢！隋县长，我不是纳闷服务员说不说话，我是猜不出隋县长把我单独叫出来有何吩咐。”
隋东方的眼珠紧盯张承宇的脸十几秒，他旋即哈哈一笑说：“张承宇，请你不要介意我直呼你大名，我感觉这样称呼你很亲切。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外人，张总，张总的喊你，我总认为有距离感。你看这样好不好？在公众场合我喊你张总，私底下我就喊你张承宇。”
张承宇嘴上说脸上笑满口答应，心里却暗暗把他祖宗八辈都骂遍，“哼！谁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你不是利用我，才不会放下身段跟我套近乎呢！”
张承宇心里的疙瘩越聚越大，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这个隋东方葫芦里到底装的是啥药？东拉西扯的兜圈子，弄得人胡思乱想瞎琢磨，算了我不想啦！他爱咋咋地，你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不管隋东方的目的是什么，要是超过我的承受能力，我是不会向他妥协的。
张承宇也学着隋东方的套路玩起捉迷藏，张承宇说：“隋县长我听说咱县最近成立了豫剧团，我表姑通过参赛杀进豫剧团，据说她是个全才，”什么黑头、红脸、青衣、花旦、老旦她都能来几嗓子，可是她的脾气怪，动不动就跟拉弦子的，敲锣打鼓的闹翻脸。我还听说剧团的团长是个花和尚，哈哈！这个我觉得新鲜，都能去火山小视频上露露脸啦！哈哈！还有……
隋东方终于按耐不住打断张承宇的话，“承宇啊！你别跟我说这么多的八卦啦！今天我有正儿八经的事情跟你谈。”
“啊！隋县长，您可别给我出难题，胡大庄村委和远翔，现在各有各不好念的经，如果您再给我加码安排新任务，我就是再生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
隋东方往张承宇这边欠欠身子，把手心搭在张承宇的手背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的双眼说：“承宇兄弟，我实话对你说吧，今天这场聚会是高旭阳院长特意安排的，我和牛爽，曹恒硕书记和高旭阳院长，我们四个人联手开了一家再就业安置公司，当然对外是保密的，公司各个部门都有人替我们打理，名义上我们几个是顾问。”
张承宇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哎吆嗨！这可不得了呀！隋县长，这几年安置公司可吃香，这一年下来，少说也能净赚个几百万，我给你们算算账，嘿嘿！隋县长，你每个人这一年的外收入就是百八十万呐！”
隋东方把手摆的像荡秋千，“哎呀！哎呀！别提啦！这不是捅出篓子了嘛！高院长的内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负责管财务，不知什么时候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他收了人家的安置费就拿去赌，结果人没安置好，钱也花光了，眼看公司就要砸锅卖铁。其实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眼下最棘手的是，几个大学生提出不要退款，要求就地安排工作。”
张承宇说：“据我所知几位领导都是实权在握，呼风风来唤雨下的人物，随便给哪个单位打个招呼，也都能安排下几个大学生呀！我不相信就这点小事还能把几位领导难住。”
隋东方连连叹息，“承宇呀！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时政啊！我们几个虽然手里大小有点权利，要说利用关系摆平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还可以，但是这安置大学生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胡来的，大学生不像哪些街头大老粗，随便摁在哪里都能糊弄过去，大学生有知识有头脑，况且我们几个偷偷开公司，也不能跟他们正面交锋。弄不好他们就戳俺几杆子，后来我们想到你，想到远翔挺适合安置大学生。”
张承宇总算听明白啦，隋东方他们早就瞄准自己，要说远翔安排几个大学生真的没有问题，前几天技术科还提出想招聘几个大学生，但是，就这么轻易地答应，未免太便宜他们了，一想到他们那副趾高气扬的势利眼相，张承宇心里就升起一股子气，就是他们用手中的权利硬施压，我也得好好摆摆架子，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好拿捏。
隋东方看张承宇低头思考不说话，眼珠一转又想出一个好办法。（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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