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杀手

2021-01-01  本文已影响0人  胡铄

再过两三个小时,2020就结束了。这个谐音爱你爱你的一年,却是我们过的最憋屈苦逼的一年。

先是大过年的被像老鼠一样关在笼子里,后来疫情肆虐整个地球,至今关于疫情的消息还是此起彼伏,彼伏此起,不知何时才能彻底灭绝。

经历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三个月,人们试着恢复正常的生产和生活,于是开始加班补课各种忙,人们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不由自主地跟着潮流奔跑,于是,问题出来了。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抑郁症和自杀的问题。

今年老听到学生自杀的消息。网络上,现实中。那些我不认识的人,听后很快就忘了。因为我不知道那些走上那条路的人,是因为什么,也没机会目睹ta的亲人的悲痛,所以很多生命的离去,带给我的神经刺激就如同一场花事的谢幕和黄叶的凋落。但当这些事发生在我身边时,我的压抑和低落情绪就久久挥之不去。

几个月前,同事读高中的女儿走了。说是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学习压力;我一直想从同样是同事的她的姨妈的口中了解一下具体细节,但我一直开不了口。看到同事突然变得有些佝偻的背,和写在脸上的悲伤,大学学过几天心理学的我产生了考心理咨询师的冲动,但繁重的教学任务和繁琐的班主任管理工作,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我想等着假期来临再认真着手。

有一天,突然那个我曾经最喜欢的学生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很负面的信息。她曾经得过抑郁症。看到那条信息,我猜是出事了。还好还留着联系方式。

问过之后,验证了我的猜测是真的。最让我疼心的是,她告诉我她已经割过腕,也曾想过从九楼往下跳,是一个刚好打来的电话救了她。

还记得中考前夕这个女孩写得工工整整的学习计划,和让人赏心悦目的书写,以及永远纤尘不染的清秀面容,和那双每节课都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

就是这样一个女孩,现在辍学了,抑郁了。我向学有所成的大学同学求助,花了一整个晚上听他教我如何去帮助她。可是,面对应试教育的愈演愈烈的以分数一刀切的状况,我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刚做好晚饭,母亲打电话来,说侄子在学校表现不好回来被拉在卫生间教育,他推开窗子要跳楼,我瞬间就崩溃了。我朝母亲大喊大叫,我要她来我家,我要打电话好好骂一顿那个逼着二年级的侄子样样学的我的弟媳,母亲生气的挂了电话;我又打给弟弟,警告他不要再批评我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在别人眼里淘气的侄子,弟弟也生气的挂了电话。我无力地坐在卧室里没开灯。黑暗使我快速冷静下来,我记不得我有没有那个女人的号码,一查找,还好。存过,还在。我毫不犹豫拨通电话,她接了。我已平静下来。此时我只想跟侄子讲电话。我想听听他的声音,侄子一直也喜欢我这个会陪着他玩的二姑妈,我想让他跟我倾诉一下,我希望倾诉之后他能平静下来,然后给他点曙光。

当听到侄子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时,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多么聪明可爱的孩子!都被逼成啥样了。

侄子断断续续的跟我说在学校小朋友怎么欺负他,老师怎么不相信他老批评他,我听到弟弟在一旁就他的讲述就开始了质问,我制止了他,我说让他说。侄子只字不提他妈妈打他逼问他,当我说我要去他家看他时,他说他妈妈不让,弟弟又在一旁插话,我说我只看看他,不在他家。侄子终于变得高兴起来。

我也终于不再发抖,慢慢冷静下来。心绪再难平静。

细细思量,我发现一切的症结都出在教育制度上。单一的评价机制,被妖魔化的考试分数,让所有望子成龙的家长把目光死死盯在孩子的考试分数上。他们认为只有高分才能让孩子将来过得更好。他们看不见孩子现在的不开心,从来不去想孩子为什么老在课堂上违反纪律,然后某些专家又轻率地给孩子的这些行为贴上多动症的标签,强迫六七岁的孩子培养专注力。

被剥夺了天性的孩子,无奈地接受着家长和学校强加给他们的学习任务。好奇被认为是不听话,不是标准答案的声音被划了红叉。没有人关心孩子内心的委屈、需求和喜好,所有人的眼睛都只盯着分数。就拿侄子来说,七岁的孩子,身高只有一米三,廋的皮包骨头,每晚十一点多钟还被强迫着睡前阅读。一犯了错就两口子连打带骂,小时候口齿伶俐的孩子,一年级速算能力特别强。可现在说什么都要想想,才能带点口吃地说完一句话。幼儿园时就被迫跟个老外上网课,现在一提英语直接就捂住耳朵。没有人在乎他的瘦弱,没有人想想他课堂上为什么多动,没有人在乎他的朝着不好方向发展的变化。

好羡慕爱迪生有个好妈妈。好庆幸我们有个轻松的童年,现在的孩子,何时才能摆脱分数的桎梏,活回自己的天性?多那么一点点自由,拥有真正开心的时光?健康快乐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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