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雨

一整日的春阴，谜般一场春雨，寂寥地缱绻大地。人们依旧宅家，在暖和的厨房里包着饺子。在茶室里温和地泡着茶，或有清扬的古琴声相伴。写字读书倒是避开人群的好方法。也有睡觉，手机刷屏，都被突来的劫数所惊讶。有人仍爱做运动，在狭窄的空间里铺上瑜伽垫，滚翻、压腿、反背……一起躲避着这场措不及防的意外。

医生依旧上班，每天问他，上午有病例否？高危的？疑似的？下午有病例吗？他说，上班时没有，交接班时有，他错过了。或说，下班时，才来的，但他已经在回家路上。他的答案一样，回答却五花八门，甚至“今天没病人！”

一切轻描淡写。

回到家，他把口罩脱下来，告诉她，回家的口罩是新的，上班的口罩医院会统一处理。边说边又提着鞋子，谨慎地放在大阳台。衣服也脱进洗衣机打滚，安静地洗手。她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有几天便忘了问。

孩子午睡时，她一遍又一遍地用消毒水拖地、擦拭家具。空气弥漫着浓郁的消毒味，恹恹地在时间间隙里打漏。刷刷刷，不停地刷刷，似乎才安心。

春在闲适与冷清之间，在烟空大地上静静萌动，静静萌动，印着新叶的荫在席卷，高大的树摩挲着立春的空，拂拂而来的是吹面不寒的风。飘飞，凝视，一切观之若画。总有一天，闹剧会收场，人间依旧春暖，市井依旧喧嚣，故人依旧，山河无恙，你我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