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我的散文集

仿佛在一秒钟之间，叶子的命运就被风雨改变。

前一刻它们还被称作树叶，高高的悬在半空，挂成一幅红的黄的浅白的画卷，光鲜亮丽，遮天蔽日。

无数路过的人为它们停下脚步，无数匆忙的人向它们奔来，将它们围在中央。人们将目光一错不错地停留在它们身上，毫不吝啬的为它们伸出手指赞扬。

所有的人都指指点点，兴奋异常，珍惜此时此刻，留恋他日回望。

树叶骄傲地映照的阳光，微微颤抖着，将婀娜的身影罩在人们的脸上，发丝，衣袂之间。

生命在那一刻好像永无止境，永远光彩。

然而，谁也阻挡不住季节的轮回，谁也阻挡不了风雨的到来。

仿佛在一秒钟之间，它们的命运已然改变。它们全都落到了地上，匍匐着，凄凄惶惶，被称之为落叶。

它们被雨水泡透，又黑又薄，全都变成一个模样。偶尔有一两片尚有一丝灰黄，也顺着时间的脉络，一步一步走向绝望。

脚步依旧一阵一阵，踩不尽落叶的忧伤。已有一些阿姨一边诅咒着，一边费力的将它们扫进垃圾桶。也有行人在它们身上打发着时光，用脚将它们搓弄得只剩一滩泥浆。

有人停下了脚步，凝神地向上仰望。穿过树上残存的两三片叶子，人们看见更亮的天空。

人们指指点点，兴奋异常。在那枝枝杈杈间，有薄薄的云彩，有飞鸟的翅膀。人们踩踏在落叶上不停地向上拍照，珍惜此时此刻，留恋他日回望。

没有人知道，一场命运早就翻天覆地。没有人知道，一场生命的终结之后，又继续萌芽一场生命的开始。

树叶无言，落叶无声。无论是高高在上，还是默默在地，无论是被人仰望，还是被人践踏，它们都恪守自己的使命。谁也无法阻挡它们的掉落，就如同谁也无法阻挡它们的生长一样。

谁的一生都会经历风雨，谁的一生都会有四季的更替，谁的一生都会有绚烂的高潮，谁的一生都会有卑贱的哭泣。

我们也许就是一片叶子，在阳光中辉煌，在风雨中挣扎，在泥土里腐烂。也曾被人万众瞩目，让人留恋，也曾一个人孤独无依，被人嫌弃。

我们甚至不如叶子，一旦遭遇风雨，便不再从容静美，只剩嗟叹哀怨，无能为力。生命一旦凋零，便化做一片尘埃，抹掉一切存在过的意义，不知停留在谁人记忆的土地。

叶子落在地上，即使腐烂成泥，即使没有了呼吸，它们的生命并没有停止。它们会肥沃大地，滋养树木，明年又绽放出更鲜嫩的叶子。

它们又会高高地挂在树上，让人仰望，让人怀想。

那么，我们能不能放下所谓的矜持，不去自以为是的揣测和猜疑，安静地做一片叶子。即使不被人仰望，即使总被人践踏，即使深埋在土地，也绝不抱怨命运，也总要向生命致意。

在人生的季节里，不管如何枯败与绽放，不管如何轮回，也要恪守生命的意志，从容平静地做自己，也要对得起未来，现在，和曾经。

微信，bieshanjushui。公众号，别山举水。美篇签约作者。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散文集《人生处处，总有相思凋碧树》已经上市，签名精装版正在预售，有需要的，微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