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我为反例告诉你：梦想不能光扯淡

文/乐文君

“你表哥住进了400平的独栋大洋房，你咋想？”

“你表哥新买了路虎揽胜，你怎么看？”

“你姑你姑父压根不用工作你表哥也能养活他们，你啥时候让我们享这个福？”

“人家只是小学学历，你堂堂研究生……我看你这书白读了”

“你管他黑钱白钱，挣到了就是本事，别扯有的没的，去你娘的梦想”

我挂完亲爹的电话，感觉肺都要气炸。这话原封不动确实从他嘴里出来，我的心又凉又堵。

父亲是一个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的司机。我的表哥突然间“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件事，令他开了窍，顿觉得光阴易逝，必须把握当下；只不过，他把所有悟出来的道理丢给了我，叫我珍惜时间，尽量不择手段，去挣钱。

彼时我正感受失眠带给我的困扰，每晚躺下，回忆不起当天做了什么，计划不出第二天应该做什么；公务员考试失利，村官考试落榜，事业单位考试无心准备。

唯一保持着兴趣的事情——学习专业的钢琴演奏——耗时耗力且没有上限，非常人能及，是所有人都反对的事。

我感受到了孤立无援，自我怀疑。在心烦意乱中捱日子。

向来默认我所作所为的老妈这次一反常态，同意了老爸的无理取闹。我在心里冷笑：那条以财取人的变态黄金条律，终于还是进入了我的家庭，打破了我为自己和父母精心打造的金钟罩。

我戚戚然在日记里写下：过了25岁，就没有谈梦想的资格了吧。

想来亏得自己手写日记的习惯，坚持了近十年。我在泛晕的笔墨里与十年前的自己对话，高一时志气冲天的我，竟在日记里模仿了恩格斯的《在马克斯墓前的讲话》，以一个虚构出的我的“对手”视角，在我的墓前念他为我写的悼词。

“他”介绍我的身份：作家，钢琴家。“他”夸我璞玉浑金才华横溢举世无双……我的离去让“他”没有了写下去的动力，这篇悼词便是“他”的封笔之作……

我被自己气笑到在床上打滚，年少气盛时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一张纸片抖掉出来，是语文老师的评语：你是众多学生里鲜少有对自己有明确定位的人之一，你的坚定信念和清晰条理，让老师都忍不住对你充满期待，加油。

这是我至今都敬重喜爱的老师，他从不会跟我插科打诨，这是怎么了，对当年的我那么宽容呢？

我又读了一遍这篇日记，才意识到，15岁的我以十年为期，制定了年计划，月计划，详细到怎样把自己最弱的数学提升起来，读哪个大学的文学院，每天写多少文章，投稿在哪家杂志上，一天练多久钢琴，30岁之前在家乡办多少场个人独奏音乐会……

实叫十年后的我汗颜：就是我的错，不但没有帮自己实现年少的梦想，甚至连尝试都未曾有过，我都没有把自己定下的诺言当回事，放纵自己的投机取巧，偏离了初心，我怎么敢趾高气扬地训斥旁人不尊重我的梦想呢？

爸妈的呵责虽不讲理，可是他们是社会中人，攀比之心自是免不了俗，我亦将踏入社会，再这么虚无缥缈地讲梦想，岂不是和他们一样不讲理？

虚妄迷茫、睡不着觉，实属是我活该啊。

我打开房门，告诉他们，我会好好找工作的，放心吧。

还有一句未说出的话：我打算为自己圆儿时的梦了，静心读书，好好写些东西，好好练琴，期待遇见下一个我的时候，她不会怅然失落，说：“你的梦，终究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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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帆齐自媒体写作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