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城》02癖好

路像是楚河汉界，隔绝着动与静。

路这头是医院，这么晚也只有“急诊”两个大字挂在头顶，黯淡昏黄的路灯下，偶然间飞奔而来的出租车显得火急火燎，下车的人也是行色匆匆。

而路对面是这座城“臭名昭著”的酒吧一条街，一栋栋奇形怪状的建筑，闪烁着花火般的颜色，钢筋水泥里包裹着嘈杂的人潮，浓郁的醉意，动感的节拍，像是心脏在跳动，支配着跃动的四肢，逐渐唤醒着心底那只愈发放纵的野兽。

“我只是喜欢男人那副讨好的样子，他们端着酒杯故意接近你，借着酒吧的暗，不知道眼睛到底在偷看哪里。”她拨弄着头发，微笑着。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没发生点什么？”我略有深意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有些愠怒，可转瞬间又化作无奈，“呵，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花样再多，脑袋里就装着那么一点事情。”

“一次都没有？”我有些不甘心。

“没有。”她摇摇头，“我就是享受那种被关注的感觉而已。”

“唉，真令人失望，本来还想深夜吃瓜来着。”我撇撇嘴。

她听罢，慢慢凑到我面前，踮起脚，红润的唇紧贴着我的脸颊，我们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在我嘴边游离，一股摄人心魄的清香随之扑面而来。

“那我们要不要创造一个瓜。”她细声细语的。

“创……创你妹。”这冷不丁的一声耳语让我瞬间失了防线，我连忙后退一步，却不料被她反手抓住，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将她上身一侧的紧身吊带推落香肩。

我触电般地将手缩回，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你来真的？”我又羞又燥，惊讶地看着她。

没想到她竟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姑娘连我都不肯放过。

“你这癖好真变态。”

“怎么，你不行了？”

“你就不怕哪个男的非礼你啊？”

她揣起手，有些得意，“怕什么，我空手道黑带。”

“怪不得腿那么长。”我又趁机多看了两眼。

“那是跆拳道啊，大叔！”

“叫什么大叔，叫欧巴。”我捋了捋刘海。

她盯着我，眼神有些异样，然后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说道，“欧巴，你裤子好像撑开了呢。”

我向下看去，连忙转过身，扯着病号服那松垮的裤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她肆意的笑。

“姑娘你是老手啊？总干这事可不积德。”我故作镇定，想着赶紧转移下注意力，“你这不是耍人呢嘛，这下你满意了？”

“哈哈哈，满意满意……”她笑得停不下来。

“什么毛病？”被她摆了一道，我是又恼又怒。

没过一会儿，她也笑够了，望着街对面朝我说道：“你说我有病，那酒吧里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有病，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消遣。”

“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人是压力太大了，想要释放而已。”

“释放压力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择来酒吧？

“这我还要问你呢？”　　

“我就这癖好。”

“你这癖好也是怪奇葩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都什么年代了，九零后都步入中年了，没点癖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城市人。”

我一时语塞，没作回答，而这时，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停在路边，酒吧里走出一对男女，女的烂醉如泥，被男的搀扶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