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那些年我们并肩走过

2017-06-12  本文已影响0人  林德旺

2005年除夕夜,我像往年一样捧着《朱莉》窝在静默轩,周遭静悄悄的,十一点多邻居的狗吠得急,顷刻有人在敲我的门,我起身去开门,一个娇小的身影猛地钻了进来,原来是俊瑶(1990年生,父母离异)。她说一整天没吃饭,想要吃鹅肉饭。

我们挨坐在床沿吃着夜宵,彼此倾诉了各自的烦恼,但始终没有做任何越轨的事。最后,我们约好初六晚她再来找我,她知道初六对我是个特殊的日子。凌晨二点多,我送她回去。(她的卧室不和父母同一个门进出的。)

图片丁香提供

初三夜,我外出回来,发现门环上插着一根柳条,[以前我从塘西小学那儿带回一些柳技,种在门口。]我知道俊瑶来找过我,果然,不久她真的来了,原来她等了我好久。接近零点,我们一起去上厝吃炒果条和牛杂汤。我建议到外面走走,并且带着她来到盐鸿二中的校道。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聊天,她跟我说天好冷,我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我也感觉很冷很冷,心冷啊!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手竟牵在一起,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那一幕幕伤感的往事,想起杨,想起“敬一丹”大姐。

俊瑶依偎着我,抬起头来问我:“德旺,你现在在想着什么?”

“没什么,”我眼里噙着泪水低头看着这个可爱的人儿说,“多年前我和晓莹曾经走过这条路!”

“好呀,你还不能忘记她?那你就再去找她好了。”俊瑶委屈地丢开我的手,竟落下泪来。

“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好妹妹,从来没有……是的……从来不敢……”我搂住她的肩膀,企图安慰她说,“我从来不敢想……你知道的,我不像很多人所想的——我们刚相识时你才十一岁……我把你当成我的知心朋友,”我突然想起了梅州五华县的妹李福珍,正是因为处境太相似才使我当年没有爱上她,(她曾经含着眼泪跟我讲述她的家庭情况)“我们都缺少家庭温暖,所以……”

“正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我们才……我希望你能走出阴影,可是你……”俊瑶悲伤地推开我说,“我知道我没有她漂亮,但是我理解你,我是你的自传的第一读者。在你读大学时,我就要你单独给我回信,宝儿和芝萍她们的信你就回在同一封,我要你单独给我写信,那次约育薇来教我们跳舞,我去带她来时,我骗她说你不喜欢她,说她没有杨晓莹漂亮,我还在你面前说育薇长得太丑了,你居然叫她来教我们跳舞……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懵懂无知的我在乎与你交往的女子,哪怕仅仅是笔友,每当你的信被笔友班里的女生争相传阅时,我是嫉妒透了,我不喜欢她们夸奖你的字写得美……‘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吗?’我常常这样追问我自己。”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抱有的这种感情,可是你知道的,我未敢希冀什么,我这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已无力去爱,或者说无心去爱,尤其是……”

“尤其什么?”

“尤其纯洁地去爱!——去爱一个纯洁的姑娘!”

“难道我非得变得不纯洁?你才能……”

“不是的,我配不上你!”我流着泪说,“也许,我们的处境太相似了,所以不便走在一起,以后你会了解的。我希望你是我的一个红颜知己。请你支持我继续写作。”

那些年我们并肩走过

虽说她的年纪不大,但我们相识已经五六年了。1999年我高考失败过后心灰意冷地窝在我家位于村里老塭底一块60多平方的房子(当时周边是田野,后来我美其名叫“静默轩”),整天用一只日本二手的录音机加上自制的瓷砖音箱播放流行歌曲。有一天我侄女芝萍和一群同学来田野玩,发现了我,就带她们进来喝水,听着《踏浪》、听着《让我们荡起双桨》,有人提议跳舞,于是这群十岁的孩子跳起学校教的舞蹈来,我就给她们调音响,泡着甜茶(茶水中加点白糖)给她们喝。

这个提议跳舞的活跃分子是她们的班长,叫俊瑶。打那以后有时周末她们便会来我这跳舞,来了就为我打扫卫生先,女孩就是不一样,把房子四处打理的干干净净,花花草草也摆放得井井有条。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年,我去了广州读书,她们还要我偷偷留个锁匙给她们,以便她们自由来活动,也免得我的那些花草会缺水枯死。这样一来,我人在外,这个窝就托她们管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从表哥家接过来的电断掉(因为那时周边房子少,电线杆没有插到我窝附近,所以没有安装自己的电表)。

后来我退学回家,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四五年,这时俊瑶她们已经快初中毕业了。

从相识到她那天晚上独自来找我,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年头,从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到她变成一俏女孩,我看着她成长的历程。

因为有一些多嘴的人常常给我妈打报告,唯恐不能破坏一个智者的生活,我妈妈就经常来我的住处看看,以便把那些年幼的姑娘哄回去,久而久之她们也就和我疏于联络,而我也有了新朋友,新生活;尤其是我有过了那个很多人视为不体面的经历过后,我爸妈更是把我和邻居一个奸淫幼女犯相提并论,只要能使我和年幼的朋友离间开来便视为万幸,似乎我真的会做堕落的勾当。这极大地侮辱了我的人格,唱衰了我的声誉,看贱了我的理智;这些来自家庭的巨大的伤害让已经厌倦了抗争的我心灵饱受摧残,这又变相加剧了我叛逆的性格,我变得更加阴郁压抑乃至颓丧,这性格的蜕变又影响了我的实际生活,使我的行为趋于极端。

简言之,我倾向于采摘成熟的果子,那怕因此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基于这种人生观,我没有在那些小女孩的身上打起见不得人的馊主意,反而我用心教导她们好好学习,尽管我看得清楚她们并不都是读书的料。我祈愿她们有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像我一样失败。

但是事与愿违,本来俊瑶是我看好的孩子之一,这个我指导她读过《安徒生童话》的女孩,上了初中两三年疏于联系,那次半夜来找我时已经变得那么不堪和不值——成绩一落千丈,连考盐鸿高中都成为奢望。这是何等的让我伤感啊!

她跟我有点同病相怜——缺乏家庭温暖,她是家庭教育缺失,我是遭遇家庭暴力。她是跟着妈妈的改嫁而从黄冈来的,也从原来的姓庄改为姓林。

再次的亲近接触勾起我的感伤盖过了久别重逢的欣喜!在我心里,我们已经回不过去了;我们并肩走过,却不曾牵手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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