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 你乖
阿清 你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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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阿清，无名无姓。
府上现在的管家叫陆也，是老管家的儿子，爹爹很器重他，大概是因为他英俊潇洒而且又是文武全才，又或者只是单纯因为老管家一辈子都贡献给了我们府上。
我七岁那年，陆也十五岁，接任家主之位刚刚期月。
那一年，我失去了我的娘亲。
那一年，爹爹奉诏前往南蛮平定叛乱，府里只有我，陆也并一众家丁婢子。
印象已不是太深，只记得陆也站在大厅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前来吊丧的每一个人都对他暗暗赞叹，府中上下不论老幼皆听他调令，只有我，最不让人省心。
“我不要这些，我要娘亲！”
我不知道这是我摔碎的第几只玛瑙碗，也不知道这是我泼掉的第几碗紫米粥，只知道在我将一众婢子赶出屋，瘫倒在床上时，门再一次被打开的吱呀声令我格外无力。
“出去。”
“大小姐。”
我没有动，尽管听出是陆也的声音，我也没有动。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继而走上了前：“夫人若是看见你这样，如何舍得。”
我没想哭，可没忍住。
良久，我起身，上好的紫米入口如同嚼蜡，他就这样看着我吃，哪怕屋外还有冗杂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也依旧待到我吃完才起身准备离开。
“陆也，我娘亲去世了。”
他回过身，目色微凉。叹了口气，他说：“去睡会儿，我在这陪着你。”
顿了顿，他抬头看着我。
“阿清，你乖。”
那是最后一次他那样直视我的双眼。
至少印象里，是这样的。
我十六岁那年，陆也二十四岁，接任管家之位十年。
“大小姐，家主让您在家待着不要出去乱跑。”
他弯腰作揖，我看不见他的目光，揉了揉太阳穴，我有些恼：“陆也你怎么和爹爹站一边。”
他依旧躬着身，语调淡淡：“近来南蛮使者进京朝圣，街中常有蛮夷奴闹事，大小姐还是待在府中为好。”
“让开。”
“大小姐。”
腰间惊鸿应声而出，玄铁打造的惊鸿削铁如泥，扫过陆也袍角时拉出长长的一道口子，上好的浮云锦此刻耷拉在半空。
手下没把握住度，一个不小心惊鸿便在陆也手上扫过。口子不算太深，血却流的不少。见血足下一软，微微后撤一步，手下却依旧举着惊鸿不曾收回。
“让开。”
“大小姐，请您回府。”
血还没止住，已积了小小一滩，我咬唇看着他，良久，冷哼一声，惊鸿锒铛入鞘，我清晰的听到身边一众婢子松了口气，被婢子半推着押回房，转身时，我看见陆也身边围了一众婢子，送手帕的送手帕，递药的递药。
陆也你到处勾引小妹妹。
陆也你该死。
从后门翻出府邸时，我仍这么想着。
但是当我被一众蛮夷奴围住时，我不敢这么想了。
南蛮彪悍，惊鸿见血，不见其后退，心下一慌，剑法大乱，目色一紧，我有些踉跄。
如果陆也没找到我，我可能就成了死尸，因为南蛮很多蛮夷奴，都在我爹爹手下，断手少足，又或者是，丢了性命。
孽，造了就要还。
陆也将外袍披在我的肩上，他的脚边躺着的蛮夷奴犹在吃痛呻吟。
“大小姐。”他依旧躬身向我作揖，我看不见他的眼，却看得见，他手间那道拜我所赐的新伤。
“陆也。”顿了顿，我终于蹲下身掩面而泣：“对不起。”
良久，他轻轻拥住我，耳畔热气徐徐。
“阿清，你乖。”
“陆也，为什么，你不愿看我。”
他没有答话，牵着我的手，绕过一地的人往府走。
我其实有点感谢那个勉强爬起身冲着陆也来上那么一下的蛮夷奴。
如果不是他，我大概到死都不会得知陆也的心思。
男人心，有时也如海底针。
只是陆也昏迷不醒的那几天，度日如年。
“陆也，你为什么不愿看我，是我不好看还是你不喜欢。”
“陆也，为什么府中上下都喜欢你，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你不好吗，那么多的情敌我多不容易。”
“陆也，你大我八岁，你说要是在普通人家我算不算你的童养媳了？”
“陆也，你一天不醒我就在你屋里待一天。”
“陆也，你该死。”
“我一直想控制对你的感情，不浓不淡不轻不重，只是我忘了感情这事由不得人，死性不改喜欢你，是我最该死的事情。”
他的嗓音就这样响起，淡淡的，听不出感情。
“陆也..”
趴在他的胸膛上，许久没再说话。
他的胸膛在我身边起伏着，良久，他淡淡。
“阿清，你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