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烟火世界

2016-07-24  本文已影响23人  3963472a9cd7

      你觉得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是什么?

      花香?书香?雨后草地泥土的味道?

      这些都是我所爱的。只是,我最爱的却不是其中的一个。

      我最爱的是市井的烟火气息,是煮饭过程中冒出的层层香气,是油倒进炒锅时刺溜的声响后缓缓绽放的油香,是一碗颜色鲜艳的美食散发的诱惑的气味。我是这么的爱他们,以至于哪怕经历了再艰辛忙碌的一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匆匆赶往菜市场,去买一天心心念念的食材,戴上围裙,摆好各种食蔬,端出冻肉,表情严肃认真,开始各种煎煮油炸,然后开心的端着他们缩进我的阳台兼书房兼餐厅,望着食物满怀感动之情的飞快消灭。当然,吃饭的时候是一定要配上我爱的电影或短片。一天所有的劳累从这终止,也宣告晚上自由自在的时光正式开始。

      作为南方人,我很习惯把所有的食材都切得细细小小,我也习惯往各个菜肴里添加各种红的绿的辣椒。我精心的选择他们,他们或细或粗,或小或大,切法和添放顺序都是有讲究的,因为最终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搭配的食材也都不应该一样。没有人教过我这些,我从各种尝试中找到最优搭配,然后从此就成为了一个定势,不易更改。如果我的冰箱里没有某种辣椒,那么哪怕我有搭配的食材,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束之高阁。

      有时候菜会做的很成功,食物的香气色彩和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吃的我自己感动不已。有时候又会很失败,某种食材放早了,某种食材放晚了,手一抖盐放多了,或酱油味道太重了。端着一盘失败的作品,我也不会伤心难过,自己做的,无论味道如何,心里总是美的,虽然成就感低了些,但是也没有旁人指责批评,那么,何不不开心的享用它呢?只是,下回可要吸取教训了。

      其实做菜不是我的特长,我只是特别喜爱。因为它让我感觉自己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里,它也成为了一种仪式,一种比瑜伽更能让我放松的方式,洗涤我一天疲惫的心灵,放空压抑的灵魂。

      我并不明白这种莫名喜欢的原由,因为我会做菜是毕业很久之后了。

      回忆起来,第一次做的菜,竟然是比较复杂的小鸡炖蘑菇。用我仅有的电饭锅做的。那时候,我刚毕业不久,同学来看我,给我在超市买了一只冷冻鸡,留了数天之后,我终于咬牙切齿的啪啪啪把他们剁碎,然后放了满满几勺的油进锅,鸡肉在里面痛苦的蹦跶,我也被弄得纠结不已。慌手慌脚的做完,味道果真是差的一塌糊涂。连本来应该在旁假装吃的很开心H先生,也义正言辞的拒绝食用,宁愿抱着泡面也不要来分担一勺。所以我只能委屈的,哭哭啼啼的把那满满的一锅鸡肉吃完,心里发誓,再也不要做菜,或者再也不要为别人做菜了。

      事实证明,这只是孩子气的赌气。多年之后,我和好朋友L和Z小姐同居。Z小姐性格有点怪异,有洁癖,客厅和厨房都要求保持干净,还有强迫症,要求我们必须在11点前睡觉,以免我们到客厅喝水或者在房间吵闹影响到她的睡眠。也不爱我们幼稚的情感表现,总是用一种看过世事红尘的样子怜悯的看着我们,心里每天想着念着怎么能多多的挣钱,买个房子,接来母亲,过上快乐的生活。但是,她种种的缺点,却被她做的一手好菜所掩盖。让人总能透过各种美味看出她的几分可爱来。她可以迅速快捷的清理鱼,可以干净利索的把虾线虾头去掉。最关键的是,她还是我的老乡,所以我们在吃上有太多的语言,而我也在的威逼下慢慢的学会了切各种细细长长的食物,处理各种食材。

      L小姐的师傅,是武汉人,也非常热爱美食。但是,她老公总是觉得她做菜油放的太多,菜做的太复杂。所以她很爱到我们这跟我们一起做菜。她会做各种品式复杂的菜,每次吃的我们眼泪都要美的掉下来。我偷偷摸摸的观察了半天,悄悄学会了回锅肉,红烧鲫鱼,麻婆豆腐,这些菜,在后来成为我在朋友前炫耀的初级版本。然后终于开始慢慢觉得,原来做菜,不是一件非常复杂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认识了W先生之后,我们经常在一起做饭吃。开始是我做,他在旁边笑,说觉得很幸福,因为有人为他素手调羹。我因为这个词,而越发喜欢上做饭。后来,我鼓励他也尝试去做,告诉他什么时候放油,什么时候倒什么菜进去。他一个大个子,戴着我那可爱的小围裙,手忙脚乱的往锅里倒食物,拿着一把小铲子划来划去,而我就在旁边细细的切好各种食材,整整齐齐的码在他旁边的碗碟上。后来他的技术越发的娴熟,迅速的掌握了各种技巧,哗啦啦的就能把一盘菜吵的色香味俱全,竟还能嫌弃我切菜的速度太慢,在我抛个他的几个大白眼中,哈哈大笑。我想,这也许是我爱上厨房的理由,因为那一个个的晚上,我们都是在这里,一边准备食物,一边分享着一天有趣事件,把心情和食物都抄的美滋滋的。我最爱吃他做的红烧虾,豆豉蒸排骨,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那时候真的以为日子就能这么永远快乐的过下去了。

      后来W先生离开,我以为我会很伤心,再也无法拿起菜勺。但很神奇的,过了两个月,我切菜做菜,竟依然十分熟练。一个人吃饭,也不再莫名的掉眼泪。原来忘记一份痛苦,并没有想象中的的艰难。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折腾不动自己了,那就放弃重新再来吧。

      世间的烟火,总是在这个地方显示的最为明白,就如我爱那昏黄路灯的街道,亮着灯的窗口,我爱这个可以让我挥斥方遒的一隅。里面装着我的泪和欢笑,也有我对自己和身边的人满满的爱意。所以,找个时间,三五小伙伴,一起下厨,一起品尝食物,是多么惬意快活的一件事儿啊。这种浮世中的热闹,才是真正人生的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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