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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书多,没有穷尽;读书多,身体疲倦 --------读《世界文

2018-10-22  本文已影响23人  小美Prisca

威尔·杜兰的《世界文明史》娓娓道来,让人赏心悦目。原来,在卷帙浩繁的书海里,最怕力有不逮,读书,无论多么欢愉,终究一边是乐趣,一边是困乏,并存的痛苦和快乐常常在交战。

不读威尔何以谈史?错过威尔,等于绕过精彩的叙事,恐怕还会遗憾终生呢;虽然两股势力交织,胶着,你便知道,不读它比读它其实是更难。

这一套大书深具吸引力,非常致命。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过程,非常过瘾,让人欲罢不能,欲“读”(毒)还休又万般不甘身体的局限或琐事干扰;这个时候,你巴不得身上再多长两只眼睛,否则,洋洋洒洒1500万字,浩浩荡荡写了整整40年!(1935年至1975年),不好好吸收,消化,怎么对得住作者穷经皓首的努力?

其实,不光说看的人累,写的人也筋疲力尽了吧。可喜的是,这一套大书,读下来丝毫不怎么费力,行云流水间就能把芜杂的政治、经济、宗教、文学、科学、音乐、艺术、哲学等等剖析得丝丝入扣,让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

整体性阅读,你会发现,威尔·杜兰对文字的掌握驾轻就熟,逻辑缜密(不能不归功于他学哲学出生),没有一点多余的话。

他写书的风格,从容不迫,井井有条,前后统一而完整,不会生搬硬套,或像断线的风筝,胡乱游飞,上山下地。这是一个人完成的一部巨作,我们不得不敬佩他的意志和毅力,至少,作者必须首先克服公正不公正,公允不公允等涉及评价判断的用心和努力。

“因为要写的每一个字,几乎都可能引起争论,或是顾忌,所以这是一个既神往,却又困难的题目。虽然我知道,一个人的过去会使其带有色眼光,也知道没有什么事如公正一般的烦人了,但我仍力求公正。”《世界文明史之宗教改革pg:2》

 

“……我们都是在黑暗中摸索阳光的人……我知道我并不比一般无知的少年知道的更多。”(同上pg:3)

如何检验一个人秉笔直书,威尔·杜兰的谦卑坦诚,很让我受用。字里行间能感受威尔的学人风范,我能察觉作者对东方如中国历史的描绘的篇幅很少,似乎有意躲避而不愿涉及太多。果不其然,《世界文明史之东方的遗产》,作者承认:

“但是一个西方学者怎样对从不理解的东方而求得理解的呢?我是花了8年时间的研究并至该地旅行才仅仅获得这一点知识而著成本书,而这也不过是多一点证据而已。因为对一个西方学者而言,即使耗尽毕生精力来钻研东方微妙的特性与奥秘的学问,也是不够的。因此,本书中的每一章或每一节,都可能冒犯了东方文明并对东方文明获有秘传的人士为之惊愕。”《世界文明史之东方的遗产》pg:3

作者饶有趣味的自嘲一番:

“关于远东部分,中国与日本的贤哲之士可能要放纵大笑,讥我在丰富的远东文学与思想保藏中,却选这一点东西,实在是短而无当。”(同上pg:3

 

话锋一转,作者引用13世纪一位中国学者戴侗的话鼓励自己:

“假如我等完美无疵再出书,则我这本书恐将永无完成之日。”(同上pg:4

 作者毫不遮掩地指明自己的缺点和短板。

如果,我们太纠结于自己的小历史而放弃了纵观历史的视野,实在惋惜,诚如我和作者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有世界公民对此(书)才有兴趣”,从而,使我们领会并且能享受到这本书所继承的“无穷宝藏之乐”。

当然啦,相比于三十六分之一针对中国篇幅很小的记述,威尔对欧洲的历史完完全全信手拈来,如鱼得水一般。

要知道,这跟作者的背景息息相关,威尔坦言自己在天主教气氛浓郁的环境中长大,并称曾在基督教长老会从事13年的教会服侍。作者在讲述的过程中,将自己的热情、才华、见解融合在叙述和评说当中,读起来,他的思路、逻辑、情感也随着作者的笔跌宕起伏,有着一种独特的心理体验。他的文笔构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立体的文明世界。

即便如此,你很难想象,作者对自己的鞭策近乎苛刻的。

“为了达到这些目标,我们作了两次环球旅行,而自1912年至1966年间,更跑遍欧洲无数次……在我们一个人有限的生命中,要把历史6000年,总计20个世界文明史中关于经济和政治方面的议题,也探根求源……”《世界文明史之卢梭与大革命》(pg:2)

实际上,威尔为人所不敢为之;最严谨的学者,大多把自己局限于某一领域而不敢冒然用这么大的格局叙事,因为错误的几率是相当大的。任何人想要把他的精力放在历史综述上,势将变成悲剧的箭靶,受到无数“专家”的围剿与抨击。

威尔深知,这种冒险是没有理由求别人谅解的,无非落了个愚勇之名。所以,我能原谅他的一些小小错误,如引用错误《世界文明史东方的遗产》(pg:792),然而,他的精神却是让人激赏的,让人不忘他写书的初衷:

“我希望像哲学一样,这本《世界文明史》永远能诱导出一点进取的精神,使我们能冲进文明史的致命深处。”《世界文明史之东方遗产pg:2》

 

也是因为我对这套巨作的偏爱,连同翻译,撇开不计,亦可原谅。或许译者太多,译名有时不统一,译文有时照本宣科,翻译松懈,有失严谨,不时又出现一位民国时期的老先生咬文嚼字的句子,甚是拗口。很难说,这套书从台湾幼狮文化公司引进,其中的疏漏是繁体转简体造成?抑或大陆东方出版社校对工作不够认真?

俗语说:名师出高徒,威尔是杜威(美国著名哲学家、教育家,实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之一,功能心理学的先驱)的学生,两位先生的成就可谓不相上下,学生与老师并驾齐驱;这么说,胡适与蒋梦麟先生同是杜威门下学生,同代中的杜威、威尔、胡适、蒋梦麟,他们曾经如此地贴近彼此,恍恍惚惚中遥想又近又远,又远又近的时代,他们竟然扯上了关系!

威尔·杜兰生于1885年,卒于1981年,九十六年的岁月里,用尽人生近一半岁月在写着这本著作;人用有限的一生只做一件事,这已经够奇特了,如果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呢?威尔·杜兰毕生除了教学,最大的成就就是写了这24册书,当然还有后来在大陆出版《哲学的故事》。

我们在世的日子何其有限,筛选有用的读物更显得尤为重要。读书----正像智慧之王所罗门说的“我儿,还有一层,你当留意:著书多,没有穷尽,读书多,身体疲倦。”当年穷尽一生著书的威尔·杜兰想必也身体疲倦吧,然而,我们在时空交错中在他的文字里相遇,如此的疲倦也是一种满足的喜乐。

故人已逝,如飞烟而去,如彩云而散,只有手中握着的《世界文明史》疑是故人来了一遭,播下知识的种子,在大漠孤烟的浩瀚中呢喃自语。

完整中文书名:世界文明史(24册)

英文书名:The Story of Civilization

作者:威尔杜兰

译者:幼师文化公司

出版社:东方

出版时间:1999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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