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说：致悲伤的诗人

诗人，
我看见你的忧伤了
烟头明灭几缕游丝在飘荡
白日用空旷吞噬它们之前
你猛吸了几口
剧烈地咳嗽，之后是熄灭
和消散
哀愁未减

熏黄的手指拿起笔
墨迹沉重
在纸上列阵
不见刀枪，也不见战鼓
更别说一面旗帜
文字的还给文字
规规整整的四方形
田字格是童子功
格，长在心里

诗人，我听见的
是你腹地深处的呜咽吗
如果我听见了你的呜咽
我也听到了你室外的风声
如我看到你的忏悔
我也看到了你的灵魂
无论世界需要怎样的救赎
你已经被救赎
那可是你创造了我的缘故

你创造我，用你的痛苦
可你又不满足对它揭示的尺度
如果你使痛苦朦胧
我这缠在伤口上的纱布
并没有真的遮蔽血红的白骨
字间距里会有光照进去
反射出无数朵晶莹的水珠
挂在眼角
流进小溪，江河
入海
澎湃，激荡，涛声如乐
于是，文字成为诗

所以，我悲伤的诗人
请把你的痛埋在我的心里
而我的目光
也仿如祭坛上空的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