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4-29  本文已影响0人  葡萄紫耶

额头赖着手臂,侧着头闭眼睛。窗外的车声不远不近,呼啸而过的轰轰隆隆,标点符号般停顿的喇叭声,模糊的声响衬着清晰跳动的脉博,办公桌上的铅笔拉长影子,一不小心就入梦了。梦有些浅,眉头藏着一根线,牵扯着牵扯着松了手,梦也便深了。

从小,梦也深。玩累了,有个板子搭着就可以了,边上有人,聊着小孩永远搭不上的话题,却像催眠机一样能伴随入梦。梦里有吃的,玩的,还有赶去学校的一路紧张。梦中的云朵将人从板上移到了床上,头下多了个枕头,夏天是竹子枕,冬天是棉花枕。置身人群里,不感兴趣的话从来连过滤都不需要,直接是听不到的;独自一人时,窗外的车声,狗叫声,雨滴声,藏在小时木头里的蚯蚓声,是理想的陪伴。

最舒适不过远远有人烟,知道世界还在转,却又可以独自安静一会儿。这大抵是安心。

梦,要一直如此深就好了。回忆里该全是糖果和云朵,却总牵扯着情感,最怕是遗憾,无法偿还的亏欠要用失眠来抵挡。深夜披着神秘,太绝对的安静,再无限延长,幻作没有尽头的时空。被夜牵挂的人不得入梦,睁着的眼睛要看什么呢,一片漆黑啊,侧着耳朵听,也什么都听不见。

那些失眠的日子就这样突然而至,缠绕在整个夏季里。久而久之便只能找寻一些画面,好打发夜的纠缠,时过境迁的事儿浮上心头,隔着夜端详,未经允许眼角滑落一行,要强着不掉的那滴泪落入心湖,填满湖中气泡包裹的空气。夜,从了谁的指引,沉默着静静听,直到人在它面前承认真实的自己,才完成使命般撤离。湖水多了点咸,也许才会甜。

最安心是即使失去所有,不再管世界转不转,仍坚信所有都是爱着的。这大抵是简单。

眉头的线终究太长,系着无尽过往,夜的静谧足够宽广,装走所有遗憾。每一次安心入梦,梦中的绚烂或宁远,都源于梦外的相信。书桌床板,近处人,远处声,都不过心中爱。所有的远去是更不朽的留存,所有的遗憾是更确凿的深刻,一生梦,背后藏着几份爱。

花瓣徐徐飘落,还抬头看一看大树的身姿,花边微卷轻躺,还不忘向大地描述那花香。再入梦时,还听听窗外的声响,还轻扣最甜的过往,就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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