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烟火味儿的老舍先生（二）

文/蒲（原创）

读了老舍的《到了济南》。作者刚到济南，准备雇了马车来装载行李。当他把行李往车上一放的时候，“一点不冤人，我确乎听见哗啦一声响，确乎看见连车带马向左右摇动者三次，向前后进退者三次。”作者与马夫讲价钱时，问“到——大学多少钱？”车夫说了一个数，作者心平气和的说：“我并不是要买贵马与尊车。”谁知车夫发飙了，“我的行李好像被魔鬼附体，全由车中飞出来了。再一看，那怒气冲天的御者一扬鞭，那瘦病之马一掀后蹄，便轧着我的皮箱跑过去”。 

幸好又来了一辆马车，“一路之上，总算顺当。左轮的皮带掉了两次，随即随安上，少费些时间，无关重要。”车是如此不堪，马呢？“马打了三个前师失，把我的鼻子碰在车窗上一次，好在没受伤。跟xx顶了两回牛儿，因为我们俩是对面坐着的，可是顶牛更显着亲热。”

普通的马车，在作者的笔下显得趣味顿生。济南的洋车又是怎样一番气象呢？

平常，人们在平坦的大路上坐洋车，该是兜揽风景的好方式。可是济南随处是石路，“假如第一块屈了你的脚尖，哼，刚一迈步，第二块便会咬住你的脚后跟。左脚不幸被石洼囚住，留神吧，右脚会紧跟着滑溜出多远。”

在这样的石路上乘洋车，“汽车中的人们接二连三的往前蹿，颇似练习三级跳远。”车夫对这样的路面显得很无奈，“拿起‘把’来，也许是往前走，也许是往后退，那全凭石头教他怎样他便怎样。”

乘客在洋内车的坐姿更得考究。你若是充正气君子，为“维持脖子的挺立，下车以后，你不变成歪脖儿柳就算万幸。”“你要是缩着脖子，懈松着劲儿，请要留神，车子忽高忽低之际，你也许有鬼神暗佑还在车上，也许完全摇出车外。”

最终作者摸索出了乘洋车的经验，“不挺不缩，带着弹性，像百码决赛预备好，专候枪声时的态度，最为相宜。”老舍先生初到济南就受到了如此的“优待”，他却以诙谐幽默的语言来感悟生活，让读者在其文字中感受这位大作家可亲的风范。

济南的大葱，我认为在美食界可谓独一无二了吧。你看葱的外形，“葱花自然没有什么美丽，葱叶也比不上蒲叶那样挺秀，竹叶那样清劲，连蒜叶也比不上，因为蒜叶至少可以充水仙。”再看济南大葱的葱白，“最美是那个晶亮，含着水，细润，纯洁的白颜色。”

最值得写的是济南葱白那十足的野性，“济南的葱白儿起码有三尺来长吧；粗呢，总比我的手腕粗着一两圈”，这样的葱白，谁还敢用它来比喻美妇人的手指呢？作者戏说“设若美妇人的食指都和老葱一般粗，一旦妇女革命，打倒男人，一个嘴巴子还不把男人的半个脸打飞！”

老舍先生用平实的语言叙写着自己的烟火日子，让读者在一段段文字中感受着真实的生活。

生活不是象牙塔，不是风花雪月，它也有风雨霜雪，它也是坎坷丛生。老舍先生启示我们：以一颗平常心看待它，以一颗好奇心观察它，以一颗赤子心热爱它。谁说这不是一场修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