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终无果（二）

“一条条河来，一座座山，一棵棵的杨柳树，一束束的兰花开…”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打乱了仪婷的思绪。她猛地一愣，片刻才缓过神来，顺着歌声飘来的方向走去。

天边几丝霞光恋恋不舍，委婉地歌声在叠起的山谷中尽情地回荡。

青蒿草木之间泻出一道清泉，不远处汇成一汪池塘。池塘中间有条不紊地浮着一排芦苇，像是故意嵌上的一样。水面被均匀地分成两半。深山之中，这两汪水犹如两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天空。

“其实天很蓝，其实水很甜，是你放不下心中的愁和怨… …”

歌声越飘越近。一个中年农妇赶着几只羊，头戴斗笠，白色纱巾自然垂下，与微风一起默契的舞蹈。为了尽快解开她心中的疑虑，仪婷不会放过任何‘讨教’的机会。

仪婷：“老大娘，您的歌，唱得真好听，又那么有韵味！”

“少来这套，是不是也想从我这儿了解一些云山的事情啊？”唱得正起劲的老大娘意外被打断，翻着眼皮儿，毫不客气地嚷道，“真是扫兴！”

“我，我…”一股怒气在仪婷心里燃起。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啊！在城里、部队里，别说夸别人，就是别人求她夸几句，她都懒得开口，平生第一次夸人居然是这样的待遇。看来坚持‘原则’才是硬道理啊。可一想云山，还有几天的期限，脑中种种疑团尚未解开。她强压着那股怒气，平和地一笑，“老大娘，您唱得确实蛮好听的，歌词也…..”

“还用你说，云山写的歌曲每首都很棒！”老大娘再一次打断仪婷的恭维。

“您是说，这歌是云山写的？”她突然觉得村子里好像每个人都与云山有关系。

“你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老大娘得意得笑起来，“小姑娘，想问他，就直接说嘛！我们全村人都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你们城里人，有点什么事非得拐个十万八千里不可！”她说这话时，豪爽的语气中带有几分和蔼。

仪婷心里也舒服不少，“是啊。”她的脸，胀得通红。

“也许你不适应这种方式，也许我们这些土老帽会让你觉得很没有教养。也许，不，可是，怎么说呢！也许在其他地方，应该是整个世界，你也找不到这样的村落了。”

她们离的很近，但仪婷始终看不清她的脸庞。“老大娘，我很喜欢这种方式，挺直白的，就是……”

“你爱云山吗？”仪婷伸手正要表达什么，却又被这突然一问打断。

“我，我…”她很无奈。心想：老大娘真是的，怎么这样问一个女孩子呢？再说，我的真实身份是…怎么一下子就谈到‘爱’呢！真是够直接的了。我该怎样回答呢？大局为重！“爱！”

“爱什么啊？爱，需要考虑那么长时间吗？爱，需要犹豫吗？如果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回来呢？摩登世界的女孩子都这样随便吗？爱？哼！口是心非，他怎么会看上你？嗨！”说罢，扬长而去。

仪婷气得两眼直冒金星，如果是在深夜，估计能当照射灯使唤，再加上自己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再也沉不住气，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扔向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