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渺小,却是情义所系
每次看这种灾难性的文字的时候,那种深沉的震撼总是可以就这样笼罩心头。
那是一种绝望中对希望的渴求,是一种渺小生命在大自然的残酷之中流露出来的卑微的哀求。
没有经历过那种场面,真真写不出来这种令人悲痛欲绝的文字。
当天空阴云密布,当狂风在耳边怒号,当生命只剩下几秒钟,当细微的希望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可注意到,灾难来临的前一阵子,你身边那些可以感受到次声波的伙伴们都在给你不同程度的提示?
你可明白了,那时阻止你进屋,把你从睡梦中叫起来的伙伴们,是在用你听不懂的语言呼唤着你,让你从危险中逃离?
你可知道吗,那时的它们,本来可以自己先行逃命,却从不忘记你的养育之恩?即使,最后杀了它们的或许正是你们?
地震科学家说,仅唐山7.8级地震释放的地震波能量,约等于400个广岛原子弹的总和(而地震波的能量仅为地震的全部能量的百分之几!)。
这场地震,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里,将唐山夷为平地。
它将震感传至整个华夏大地,似乎是在嘲笑人类力量的渺小。他制造出比战争更残酷的场面,告诉人们,你们的力量在它的面前充其量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不足入眼。
100万人,顷刻间,消失无际……
你听到了,废墟下面有人呼唤:“同志,我们下面还有七个人,七个……”
你拼命往下扒,已经可以听得见喘息声时,大地突然一阵摇晃,一些架空的楼板又坍落下去。
喘息声中止了。数小时后,筋疲力尽的战士们看到了七具并排躺着的女尸。
司令员呵斥着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你们:“这底下还有80个人,你们怎么能在这儿愣着!”他命令,“扒!用手扒!明天早上要是扒不出来,我撤你职!”
一营战士整整扒了一夜。扒出的是76具尸体。
真的抱歉,即使我们扒得指甲脱落,也没能把你们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死亡来临之际,那些宏大的想法都灰飞烟灭。人们剩下的只有对生命的渴望,当你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之后,所剩余的愿望却又是那般卑微。
就像四川大地震的时候,小姑娘想要放一次风筝。
就像这本书中说的一位小护士一样,只是需要自己的好友帮自己把头发整理好罢了。
在今天,重读《唐山大地震》中灾难亲历者们的自述,最震撼我自己的,竟是唐山人在灾难中的那些最普通、普通得近于琐屑生活细节:废墟中生存了八天七夜的王子兰,她在黑暗中最揪心的一件事,是怕她的那块“东风”牌手表生锈停走,这是她参加工作后买的第一件最心爱的东西,于是,她不停地给手表上弦,手表那滴滴答答的响声,给了绝境中的她极大的安慰……
“大大超越生命极限的人”——卢桂兰大妈,她在“地狱”的13天里,有一段时间“迷迷瞪瞪地”完全沉浸在家事之中,想着没给患病的老伴送终,想着小闺女的安危,甚至愤愤地想着和邻居那个“婆娘”的你长我短……
在矿井下坚持了15天的“最后的五个男子汉”,在生命垂危的时刻,他们“情绪麻木地聊天”,谈的是“在家吃过的最好的东西”,谈的是“每个月的工资怎样开销,怎样孝敬老人”……
而那些平日里看起来令人印象不怎么好的人,在这种时候也是用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更多人的生命安全。
那些煤矿负责人,在地震发生一个小时后,出车前往首都进行求助。
那些被埋在矿井里的人,他们对待他们不是抛弃,而是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时候,即刻前往外地请求支援。
也就是这种时候,人们都卸下了自己身上的各种标签。也正是这种时候,我们都有共同的一个名字,那就是——人。
那些倒下的是我们的同类,那些痛苦挣扎的是我们的同类,血浓于水,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呢?
一部作品,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让那些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产生共鸣。
而这本书,似乎把当时的情景搬到了我们的面前。那片废墟,那声呼唤,真真造出了身临其境的感动。
暮暮没有经历过地震现场,当时汶川地震的时候,也因为年龄尚小,再加上也没有认识的人在那里。记忆中存留的,只不过是支援部队和捐出去的震灾资金罢了。
去年8月份的时候,九寨沟发生7级地震。当时我的同学正在那里游玩,空间里全都是对她的问候。
还好,平安无事。
那是第一次,觉得地震这种事离自己是那么近。
那种本来好像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突然就拉到了自己面前。而到此时,这才发现两者之间只不过是隔了一层纱罢了。
在这种时候,即使那位同学已经五六年未曾联系,却还是在看到她当时身处地震区的时候,心中震了一下。
“你没事吧。”
“没事,当时跑出酒店了。”
“赶紧回来吧。”
“嗯嗯。”
不过呢,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能做的不一定是善意。还有的,就是在大众的疯狂之下做出的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情。当身边的人都这样的时候,就很少人会顾忌这不合道德了。
只是这种情况终归还是会被制止的,我们能看到的,绝大多数还是善意的一面。
那些灾难中的幸存者,仿佛一下子就变了。
那坍塌的楼房,那已经离开了的亲朋好友。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你,不是梦。
当然,在这场灾难中,还有一群重要的人饱受非议。
那就是地质工作者,那些,被谩骂为尸位素餐的人们……
地震工作者们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日子:一双双逼视着的灼人的眼睛;一具具表情各异的死难者的尸体;那些孩子……都在他们心头留下了抹不去的烙痕。然而,还有着的,便是那强咽下去的深深的委屈。雨点般飞来的石块。举着扁担追来的大汉。脏话。唾沫。……他们的汽车被砸了。他们的仪器被扔了。人们拒绝回答他们的调查,反而要他们回答自己的质问。
曾经的辉煌,曾经拯救过千万人的性命,在这次失手后,全部化为泡沫。
《唐山大地震》是作者在灾难现场的目击实录,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在这之中收获感动,想通一些一直困惑于心的事情。
为逝者祈祷,愿生者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