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尽弓藏》第十四章紫衣男子
第十四章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云枫城南门。
金厄转身,正准备向城内走。说时迟,那时快。韩叔从剑鞘中抽出剑,向那人影冲去。人影快速抽剑,一横,刚好挡住韩叔的一刺。这时,本来转身离去的金厄也冲了上来,向人影后背刺去。
人影一个转身,剑将韩叔的剑弹开,顺便给韩叔来了个横扫,再刺向金厄的肩膀。金厄一惊,向后一退。韩叔见此,稳住身形,赶忙上前挡剑。然而人影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剑刺入金厄肩膀。金厄疼得向后一退。这时韩叔趁机刺向人影腹部。人影察觉,踹了金厄一脚,抽剑抵挡。
韩叔眼见自己不敌,大声对金厄道:“公子先走!”一个分心,一剑划伤了韩叔的脸。顾不得许多,韩叔只能专心迎敌。
金厄在一旁,帮不上忙,听见韩叔让自己走,心中纠结万分。理智告诉自己应当离开,可是韩叔......
思索间,不过几秒,韩叔又被人影刺中了大腿。黑暗下,看不清鲜血。金厄目眦欲裂,拿着匕首又欲冲上去。
“公子,家里妻儿,拜托公子了。”说着韩叔放弃了用剑,伸手死死抱住了人影,剑长,刺韩叔必定伤己,人影无奈,只能用手不断捶打着韩叔。
金厄一怔,猛的想起了身后的许多人。只能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韩叔,向城门跑去。扔了个飞爪百练索,抓着绳子向上飞快地爬着。到顶后,金厄又转头看了一眼韩叔,韩叔已经神志不清,却依旧死死抱着人影,血一口一口地吐着。人影见金厄就要出城门了,终于是不打算留活口了,用手腕扣住韩叔脖子,用力收紧。只一会儿就失去了气息。金厄死死地盯着韩叔,喉咙里就像堵了块石头,发不出声音。
眼见人影已经向这边来了。金厄径直从城墙顶跳下去。临近落地被城外接应的人接住。人影只能站在城墙上,看着一马两人逐渐远去。
等马蹄声已远,人影脚轻点,跃下城,扛起韩叔的尸体离去了。此人忠心护主,应得安宁。
这边金厄因肩膀受伤,没有及时止血,又加之悲伤过度,在马背上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处干净的房间。一睁眼,金厄还有些恍惚。
“金厄,你怎么样?”一位穿着青衣的女子正担心的望着他。
“兰房。”金厄唤了声女子,忽然清醒了过来,问道:“韩叔回来了吗?”尽管知道结果,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兰房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金厄静了一会儿,又问道:“其他四路人,回来了吗?”
兰房还是没有说活,摇了摇头。
当初知道皇帝会阻止自己出城,所以安排了四路人来混淆视听,却不想,最后会只有自己出来了。那狗皇帝,迟早有一天,自己要杀了他。金厄眼眶很红,眼里全是恨意。兰房见此,抱住了他,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兰房知道,韩叔是金厄的管事,更是金厄的师父。在那个人不能陪伴他时,韩叔是唯一一个一直陪伴他的人。
且说这边皇帝正在酣睡,门外忽然响起三声鸟鸣。睡在外屋卧铺的云竹轻声起床,因是和衣而睡,直接下床出门,声音几不可闻。
“何事?”云竹看着眼前的黑色人影问道。
“紧急情况,金厄已逃。金厄分五路人马,分散了我们的人,我们截杀了四路,共八人,其中七人当场吞毒而亡,只一人及时阻止。还有一路是金厄与‘落梅妆’管事,金厄逃走,那管事已死。”人影道,语气毫无起伏。
云竹点头,道:“知道了,此事等公子醒来再说。”今日公子处理事务到很晚才睡,还是莫要打扰他睡觉了。
人影正要退下,里屋传来声音:“那人恐怕不会说的,杀了吧。”脚步渐进,皇帝打开门,出来了,丝毫不见刚睡醒的慵懒。“任务失败,自去领罚。”
“是。”人影毫不犹豫退下,没有丝毫要为自己求情的意思。
“云竹,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皇帝见事情处理完,就走进了屋子。云竹随后。
“还是什么都没说。”云竹道。这小姑娘也是个能吃苦的。
皇帝脚步一顿,似乎觉得有些意外,居然还能撑下去。想了想,皇帝道:“放了她吧。”既然什么都问不出,不如放了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是。”云竹答道。
皇帝继续去睡觉了,云竹在外屋卧铺守着皇帝。
第二日清晨,萧子卿毫不知昨夜发生了多少事,心情不错的起床,又蹦跶着去用膳。
一入大堂,果然没看见皇帝,心情一下低落起来,却也还是一个人用完了膳。这时,冬荣来到他面前,道:“萧公子,公子说解除你的禁足了。这云枫城你可以随意走动。”
萧子卿可以出去了,本该高兴了,但是总觉得自己似乎被皇帝放弃了,他不管自己了。萧子卿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问道:“公子还有没有说什么?”
冬荣见萧子卿并不是很开心,又如此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是答道:“并没有其他的了。”
“那,他的伤怎么样了?”萧子卿又问道。
伤?怕是没事了吧,毕竟公子自己刺的,伤口本来也就不深。但是这是不能说的:“这个公子的事,我们也不好过问。”冬荣顿了一顿,善意的提醒道:“萧公子,还是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才好。”
啥?他在说什么?我咋地滴听不懂。萧子卿正想细问,冬荣就一拜退下了。
萧子卿担心皇帝的伤,又去了一次,但是依旧被拒之门外了。当下有些生气,好心当作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样想着,萧子卿终于是踏出了关了他好几天的萧府。
萧子卿想着,先去秋莲阁看看微雨。脑子里又忽然想起了上次去后回来,皇帝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怕。他自己不是胆小之人,但是微雨是个无辜之人,要是皇帝这次生气,迁怒于她,可就是一场灾难了。无奈萧子卿又不能去秋莲阁,想了想,还是去孤鸿楼看看风景。
孤鸿楼,送孤鸿,目断千山阻,是大元朝著名的游玩之地。
萧子卿来时没有跟任何人说,独自来到了孤鸿楼。孤鸿楼位于袖口街左上方,由一条小道通入,进去后豁然开阔。只见:
池色清,山影淡,湖心一点楼。
云雾起,风横摇,涟漪满面碎。
峰峦叠,树葱郁,零星坐道观。
栈道隐,炊烟无,即是此孤鸿。
萧子卿顺着地上的石板路走,边走边左右观望,四处是野花野草,一眼望去五颜六色,倒是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在石板路的两边,各有一亭,只是距离得有些远了,看不真切。
一路走着主路,萧子卿终于来到了孤鸿楼,此地正是由此楼而得名。孤鸿楼基座三层,正楼四层。楼的左右有两个辅亭。因孤鸿楼内部存放诸多书籍,所以只开放下三层和两个辅亭。
萧子卿有意去往高处观景,便来到了三层。孤鸿楼内部倒是十分空旷,除了一些桌椅就只有一块石碑了。想来是记载孤鸿楼来历,萧子卿没有看,而是来到了窗前,打开,一眼望去,景依旧是那个景,只是因为站的高了,心胸倒是显得开阔了。
萧子卿喜欢现在的宁静,一跳,跳到窗上,一脚伸在外面,一脚留在里面,背靠着窗框,好不惬意。
也许是湖面吹过来的风格外舒爽,萧子卿眼皮一闭,打个哈欠,睡了过去。他武功顶好,所以并不怕掉下去。
萧子卿所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他人的眼中。
在一个辅亭中,一位紫衣男子有些兴奋,对着身旁一位有些矮小的玄衣男子道:“这人我喜欢。长得明眸皓齿,行为不拘形迹。”紫衣男子眼珠子一转,“要不,抢回去?”
“公子,此人衣着虽然不华丽,成衣的布料却是大元朝最好的绣香阁都做不出来的。”玄衣男子暗示此人身份不简单,希望自家主子能够收了这份心思,“还有,公子,明眸皓齿,在这里是形容女子的。”
“哎呀,这不重要。”紫衣男子挥了挥手,就甩开了这件事。
“至于他身份不简单,我的身份就简单了吗?”紫衣男子不满,言语之间,带着高傲,“等下我们偷偷跟着他,然后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抢回去,做我夫人。”
玄衣男子无奈。
这时,坐在窗框上的萧子卿头一点,整个身子向窗外掉下去,直直向辅亭掉下去,刚好是紫衣男子的辅亭。紫衣男子见此,正要提起轻功,来个“英雄救美”,却见萧子卿脚尖一点,先踩辅亭亭顶,又一个轻点,落在辅亭前。
萧子卿有些尴尬,想要捂脸,却忽然看见一旁对他笑得一脸灿烂的紫衣男子,更是尴尬了。萧子卿对着紫衣男子礼貌性假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飞速遁走。
萧子卿走后,紫衣男子有些兴奋:“诺布,他对我笑了。”
被叫诺布的玄衣男子不语,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这边萧子卿步伐匆匆,走过了小道,才放缓脚步,嘴里念念有词:“倒霉,倒霉。怎么就掉下来了,还被人看见。”说着,又告诉自己:“面子不重要,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萧子卿觉得安慰到自己了,终于冷静了下来。
此时,暗中的矮脚和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