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程】番外（31）
半个月后
“来，新郎把新娘抱起来，温柔的看着新娘。”摄影师说。
赵新轻轻地抱起朱爱萍，温柔地看着她，阳光正好，暖暖的照在他们身上，太阳光斜斜的洒在草坪上，草尖上散着金色的光。穿着白色西装的赵新，就这样搂抱着如公主般的朱爱萍，在草坪中央一圈圈的旋转着。是的，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对，就这样。”摄影师说。说着，摄影师变换了一个位置。
童话最后总喜欢留下这样一句话：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的，赵新终于要和自己的公主走到幸福的彼岸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位新人终于迎来了中途休息，“姥姥，我脸都要笑僵了。”朱爱萍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小女孩似的，把头靠在姥姥肩膀上。
“那你别说话了，休息会。”姥姥像哄小孩似的说。接着姥姥拉过爱萍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爱萍啊，以后跟赵新好好的啊”。
“ 姥姥，你说这干嘛呀？”爱萍说。
“没有。姥姥只是觉得，要把你嫁出去了。”姥姥说。“姥姥，你忘了我和赵新早就领了证，这次只是个形式而已。”爱萍说。
姥姥轻轻地摸了摸爱萍的脑袋，笑着说：“姥姥不是忘了，姥姥只是觉得这次才有那种感觉，老话叫，礼成”。
“爱萍姥姥，该换衣服了。赵新说，一会叫我们一起去拍个全家福”。赵新妈笑着说。
“知道了。”姥姥说。
“走，我陪你。姥姥，我搀着你，一会儿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朱爱萍说。
“我老了，漂亮不起来了。”姥姥说。说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半个小时后，家庭系列第一组正式开拍。
“来，我们老鹰捉小鸡，小朋友站在前面，我们当老鹰，爸爸妈妈是小鸡。”摄影师说。
大宝穿着白色小西装，半蹲着。妈妈穿着白色的婚纱拉着爸爸的白色燕尾服。当，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刻，瞬间的快乐便定格成了永恒。第二组，朱爱萍穿着婚纱，赵新和赵新父亲两父子穿着一黑一白两套色调完全不同的西装，姥姥和赵新妈一身舒服的浅蓝色长裙，一家人靠在身后的木箱上，大宝穿着白色的小西装打了一个红色的领结手捧一束白色的玫瑰花，站在妈妈面前。闪光灯一闪，画面定格，那一刻的幸福便成了永远。
与此同时，在洛杉矶，肖程何晶正带着孩子在商场买衣服。同学会将至，肖程的哈佛大学同学群里好生热闹，大家都在讨论。何晶正在童装店里为莹莹挑婚礼那天的裙子，肖程就在凳子上看着女儿玩，一会儿便开始玩自己的手机。这时便传来何晶的声音：“老公，你帮我看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婚礼那天我们莹莹就穿这件”。
却不料，肖程却头都不抬，只是紧紧的盯着手机。一秒两秒…… 肖程终于抬头了，像扫描二维码般的瞥了一眼裙子，敷衍的说：“好看好看”，便又低下头去。
何晶看了看粉色的公主裙，撇了撇嘴，就把那条裙子挂了回去，叹了口气，走到肖程面前说：“你干嘛那么敷衍？你好不容易陪我逛逛街，你能不能别看手机”。
肖程抬起头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温柔的看着何晶柔声哄着：“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说着，肖程双手拉着何晶自然垂下的双手。
何晶又将手缩了回去，轻声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对孩子有点不负责，莹莹现在在康复，语言也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就不能多陪陪她吗？我觉得你最近心都没有完全在我们这个家庭里，我知道你是爱我们的，但是我觉得你对们没有像以前一样上心，你怎么了”？
“我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肖程无精打采的说。
肖程的无精打采彻底点燃了何晶的怒火：“肖程，你现在怎么这样？我一和你说这件事，你就找借口，你说你有点累，难道我就不累了吗，孩子你有带过一天吗？孩子都是我和爸妈在带，你每天就上班，去酒吧，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难道忘了吗？现在我让你陪我出来帮孩子买条裙子，你不看着孩子，你就在那玩你的手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轨了呢，我倒想问问你手机里是不是真的有美女？从我跟着你去酒吧的那一刻起，你就变了”。
“你能不能别闹了？我是真的很累，每天上完夜班回来我还得照顾你的情绪，你能不能别闹了？”肖程说。
“闹，你说我在闹？我们刚结婚那几年，每天早上都是你起来给孩子穿衣服做早餐，现在呢？孩子生病的这几年，你有没有好好陪陪她？孩子的话越来越少，你有没有好好陪他说话，重新教她说话。你没有，我陪孩子睡觉的时候，你在酒吧里喝酒，和别的女人一起喝酒，和你的兄弟们一起。当孩子哭着闹着要找爸爸你在哪里？你没有在孩子身边，你在医院。我不在家的那段日子里，你又在干嘛？你在房间里喝酒闹，你没有陪孩子，没有照顾过孩子一天。对，不止这样，你还让我爸妈担心，吃安眠药，自杀，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要翻旧账是吧？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那些日子，爸妈有多担心你，那段时间你跑哪去了？那几天过后是我安慰爸妈，照顾孩子，你现在反倒来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肖程说。
这让何晶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哈佛马上就开同学会了，在波斯顿开同学会，两个城市也挺远的，我就不回来了。”肖程说。说着，肖程转过身离开了童装店，何晶看着肖程离去的背影有点心碎，她不知道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男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何晶叹了口气，走到莹莹身边，安静的看着莹莹玩。
过了一会，她悄悄的走到货架前，继续给孩子选衣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时不时的看看正在玩玩具的莹莹，就在这时，莹莹突然回过神来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情绪突然来袭，莹莹害怕的大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叫着妈妈。何晶听见是自家女儿的声音，连忙跑过去，抱住莹莹，将莹莹抱了起来轻柔地抚摸着莹莹的头发，柔声说：“妈妈在呢，妈妈在这呢，宝宝。不怕，不怕，不怕啊，宝宝。妈妈在给莹莹选裙裙呢，宝贝别害怕，妈妈在呢”。
“妈妈不走，妈妈不走。”莹莹哭着说。
“妈妈不走，妈妈带你去看裙裙。”妈妈说。
莹莹听了妈妈的话停止了哭泣，何晶抱着莹莹去选衣服去了。莹莹指着男孩子穿的小西服说：“这些好好看”。“这些是哥哥穿的，宝贝穿不了，妈妈带你看看其它的。”妈妈说。
何晶抱着莹莹几乎逛完了整个店铺，莹莹却一声不吭。逛到最后一个公主裙系列的时候，莹莹突然说：“不走了，我要这条白色的”。
“好，妈妈停下来，这里的裙裙都是白色的是不是？”妈妈问。
“是。”莹莹说。何晶用用手拨开每一条裙子好让莹莹看的更清楚，莹莹指着那件银色的裙子说：“这件好好看”。
何晶将那条裙子取了出来，问：“你要穿这条吗？妈妈看一下你穿大不大”。
莹莹点了点头，何晶拿着裙子，用极其流利的美语对店员说：“你好，能帮我拿一下比这件小一个号的裙子吗？就是这个款”。很快，一个白人店员将一条崭新的裙子从仓库拿了出来，递到了何晶的手里。随后，何晶带着莹莹去了更衣间，当他们再次出现在镜子面前时，莹莹已经换好了衣服，这条裙子在莹莹身上刚刚好，刚好可以穿两个夏天。
“公主，我是小公主。”莹莹开心的笑着。
“对啊。宝贝是妈妈的公主，妈妈闻闻我的小公主香不香？”何晶说着，就往莹莹的小脸蛋上凑，逗得莹莹咯咯笑。
“妈妈帮你把裙裙换下来，然后我们把钱付了，妈妈带你去玩滑梯好不好？”妈妈温柔地说。
“好，我们去玩滑梯。”莹莹说。
“对，妈妈带莹莹玩滑梯。”妈妈说。说着，何晶带着莹莹回到了更衣室。当母女俩在出现的时候，店员已经将裙子打好包了。何晶从钱包里拿出两百美元递给店员，店员将打好包的裙子放在一旁，接过两百美元，又将手提袋递给何晶。何晶抱着莹莹，右手提着手提袋走出童装店。
“妈妈，我要吃冰淇淋。”莹莹说。“不可以哦，我们再玩一会儿就要回家吃饭饭了，外婆在家等我们，
下次，妈妈请你吃意大利面好吗”？妈妈说。
莹莹哇的一声哭出来，嘴里念叨着：“爸爸，我要爸爸”。
“爸爸有事，我们先去玩滑梯好不好？”妈妈说。
“好。”莹莹说。不一会，何晶就带着莹莹去了全商场最大的淘气堡——迪士尼联名儿童乐园。“哇！好漂亮啊，宝宝要不要玩呀，妈妈带你去玩好不好？”妈妈说。
“要。妈妈，这里真的好漂亮。”莹莹说。
“是的，宝贝。”妈妈说。说着，母女俩就一起进去了。时间的流动被快乐所覆盖，在白日光灯的照耀下，在喧闹的人群中，在童真的话语里，何晶暂且忘记了与肖程的矛盾。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也许时间和现实中的鸡毛蒜皮会将爱情磨灭，但，不能磨灭的是那份与生俱来的母爱。此刻，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妈妈，一个只想和孩子待在一起，陪在孩子身边的妈妈。傍晚，悄悄的在这座城市降临了。若不是一声铃声，打断了母女俩的快乐时光，恐怕，身在商场中的二人还未发现时光竟流逝的如此之快。
“宝宝，我们喝点水水好不好？”妈妈问。
就在这时，何晶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用肩膀夹住手机，并从妈咪包里拿出莹莹的水杯，说：“我们马上回来”。说完，她挂掉电话，把水杯递给莹莹，莹莹坐在妈妈的怀里，自己乖乖的喝着水。
半个小时后，何晶带着莹莹回家了，她背上背着妈咪包，左手抱着莹莹，右手提着手提袋回到家，开门几乎是用脚踢开的。曲晋明听见声音里面赶来，连忙接过何晶手里的袋子，看了看门口见没人急忙问：“晶晶，怎么就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肖程人呢”？
“医院有事，肖程临时赶过去了。”何晶说。此刻的何晶语气平和的就跟没事人似的，似乎肖程真的只是去上班了似的。“哦，那我们不等他了，带孩子去洗手开饭了，妈妈已经把饭做好了。”爸说。
“爸，莹莹刚刚在路上睡着了，你们先吃吧，我把她带回房间马上就下来。”何晶说。
“那你先把背包给爸爸。”爸说。
何晶抱着莹莹走到沙发前轻轻放下妈咪包，何晶许是抱累了吧，换了一个姿势横着抱将莹莹抱回了房间。何晶一边走抱着孩子的手习惯性的下意识到轻拍莹莹后背，何晶回到房间，轻轻地关上门，轻轻地走到床边，轻轻地弯下腰，轻轻地把莹莹放在床上，轻轻地打开被子，轻轻地给莹莹盖好被子。就在这时，莹莹突然哭了，何晶只能轻轻地坐下来，轻轻地拍着，温柔的哄着：“没事的，妈妈在呢，妈妈在呢宝贝”。说着，她轻轻柔柔的唱着：“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抱抱，抱抱。”莹莹哭着说。
“宝宝，我们不睡了好不好？”妈妈说。
“不好，觉觉，觉觉，我要睡觉觉。”莹莹一边哭一边在床上打滚。
“好，觉觉，我们睡觉觉。莹莹没睡醒，妈妈知道，妈妈拍拍，拍拍啊。”妈妈温柔的说。
“抱抱，妈妈抱抱。”莹莹哭着说。“妈妈在呢，妈妈在这陪你。”妈妈温柔的说，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莹莹，柔和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莹莹。
“妈妈抱！”莹莹哭的愈发厉害了，何晶看孩子哭得厉害心一软便抱起莹莹。轻轻拍着莹莹，轻轻跺着步，嘴里轻轻哼着温柔的歌谣。莹莹不哭不闹安静的像一只小绵羊，软软的靠在妈妈的肩膀上，一言不发，安静地环着妈妈的脖子，黑色的眼睛像颗星星，闪闪烁烁的。何晶轻轻回过头看见莹莹还没睡着，又轻轻踱步，过了一会她试探着回过头，见莹莹没睡着，轻轻开口：“宝贝，妈妈抱着你下去吃点饭饭好不好”？
“好。”莹莹娇滴滴的说。
何晶抱着莹莹轻轻走出房间，下了楼，尤盛美见何晶抱着莹莹下来了，用口型问：“醒了”？
何晶点点头，随后开口说：“妈，给莹莹做点什么吃的，玩了一下午现在应该饿了”。
“有有有，我给她留了点，你带着莹莹先过来，我们马上开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妈说。说着，她便招呼着老曲去了厨房。
何晶抱着莹莹走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温柔地说看着怀里的莹莹说：“你坐自己的宝宝椅好不好”？
莹莹软软的靠在妈妈的怀里，带着一丝哭声说：“不好”。
与此同时 美国 波士顿
肖程正和一群老同学在以前常去的酒吧里面喝酒，徐子洋已经醉了，他醉醺醺的说：“肖程，不是我说你，你呀，就是英年早婚，结的太早了，现在好了吧，你到美国了想玩一下，你老婆都不要你玩了”。“
不带你这么说的，要我说，女人嘛抱怨两句也正常的，还有我们年龄越来越大，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再过两年和老婆都要变成同床的兄弟了，拌两句嘴怎么了？ 而且每个人的压力都大。”郭俊奕说。
“你是我们这群同学的最宠老婆的一个，你们家庭和谐，可你没听肖程说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说着，肖程听的更心烦意乱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咽下去后咽了一口口水，说：“不聊这个了，聊聊我们自己，还有明天就是正式的同学聚会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还真有，你明天帮我去接一下克瑞斯，她今天下午打电话给我，叫我帮她联系一辆车，我刚才忘了问车的事情了，正好你明天帮我去接一下她。”郭俊奕说。
“OK，哪趟航班？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肖程说。“行，我找一下。”郭俊奕说。说着，郭俊奕拿起手机，不一会儿肖程就收到了短信。“ OK。”肖程看了看手机上的航班信息说，肖程看着这个航班信息竟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在哪里看到过，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在第一产科的群里他也看到过，他想：好巧，克瑞斯坐的这个航班和明天来美国学习的同事竟然是一个航班，那明天在机场干脆就一起接他们。
第二天下午，波斯顿国际机场。
肖程正在出站口等克瑞斯和同事们，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喂儿子，你明天来波斯顿国际机场接一下我们，我们本来就是直接买票到你们那个城市去，但是订不到票了，没办法我和你爸买的波斯顿的，我们明天下午到”。
“妈，你和爸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肖程说。
“怎么还不愿意呢？我和你爸爸都好久没有见到过你还有晶晶了，我们家的莹莹还好吧？最近没事，我去逛的时候买了点线，给孩子织了点毛衣，我这次给你带过来啊。”妈说。
“行行行，妈，我现在还在机场接我的一个朋友，就不和你聊了，她应该快到了，明天你过来我们再聊行不行？”肖程说。“你这孩子刚说几句你就这样，行了，你忙你的吧，对于人家晶晶好点。”妈说。说完，肖程挂掉电话，静静的看着屏保上面的何晶，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里满是温柔。
“你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肖程抬起头，看到克瑞斯已经到了便收起手机。“克瑞斯，好久不见。没看什么，我们再等一下，我看到群里说今天有几个同事过来，我想见见他们可以吗？”肖程说。
“你是在等他们吗？”克瑞斯问，说着她跳到一旁。
“肖主任，肖主任。”白荷和同事们的七嘴八舌的叫着，肖程微微点头说：“我们先上车吧，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OK.”克瑞斯说。“小詹妮弗呢？”肖程问。
“小詹妮弗，你叫肖程爸爸没？”克瑞斯问。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从克瑞斯身后钻了出来，腼腆的叫了一句：“肖程爸爸”。
“小詹妮弗，你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肖程爸爸问。
小詹妮弗点点头，高兴地说：“我很乖的，前段时间妈妈还带我去了游乐园”。
肖程弯下腰，轻轻的摸了摸小詹妮弗的头，说：“走吧”。说着，一行人拉着行李走出了机场。
肖程走到车前打开后备箱，那是一个能坐九人的别克白色的商务车。
“这车是你的？”克瑞斯问。“这不是来接你吗？我管他们借的，小吴家的。”肖程说。
“对了，何晶呢？”克瑞斯问。
肖程低头替大家放行李，装作听不见。“对了，肖主任，何医生呢？”白荷问。
“她比我还忙呢，对了，学习完之后就别走了，赵医生跟朱医生他们最近要办喜酒，你们参加完再走。”肖程故意岔开话题。
不过这又怎么能够逃过克瑞斯的双眼呢？“有情况啊，肖程，你俩怎么了？”克瑞斯问。
“没，没有，没情况，我俩好着呢，行了，上车吧。”肖程支支吾吾的说。说完，他关上后备箱。
一路上白荷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向肖程说着科里的事，肖程静静的听着，悄悄的把音乐的声音调小了。“肖主任，你都不知道，后来空降过来的主任，说是北京大学毕业的产科硕士，结果啥都不干，空占着一个副主任的位置，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周两台手术还全是有关系的。科里大大小小的事全是魏主任管。他什么都不管，你都不知道，你们走了我们都好不习惯，魏主任经常叫错人，有时候把我叫到办公室说，‘白荷，你去帮我把何医生叫过来，然后通知肖主任半个小时后第二产科会诊。’这个时候我就会说，魏主任，你又忘了肖主任去美国了。” 白荷像模像样的学着魏丽丽的声音。
肖程静静听着，心弦却被拨动了。第一产科就像他的第二个爱人一样爱的深切，即使现在离开了也爱的入骨。当他听到他深深的爱着的单位，在他离开以后竟被“渣男”“欺负”，一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再生气有没有什么用，他现在能回去吗？不，他不能。莹莹还在这治疗，虽然之前答应何晶要回国，但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这样想着，嘴里却不忘摆“主任”架子，严厉的说：“白荷，你别以为周护长不在，你就可以随便吐槽同事了，他再怎么不对也是现在科里的副主任”。
“好吧。”白荷说。“这白荷还是听肖主任的话，平时在宿舍他能和我说半天，各种各样的全是关于副主任的不好，什么子虚乌有的都有，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白荷喜欢肖主任呢。”杜医生说。
“杜医生，别乱说，你们何医生现在还生我的气呢。”肖程看着后视镜微微笑了笑，装作毫不在意的开玩笑似的说。
车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后排瞬间变的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杜医生才开口：“这，怎么……怎么会，肖主任，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和何医生闹矛盾”。
“没事，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生活久了难免磕磕碰碰。”肖程笑着望了望后视镜说，车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小詹妮弗看着窗外说：“妈妈，我们要去哪，不回我们美国的家吗”？
“回，肖程爸爸先把白荷阿姨送到hotel，就送我们回家。”妈妈说。
“那我们为什么不住hotel，是妈妈想爸爸了吗？”小詹妮弗问。
“没有。”妈妈说。
“克瑞斯，小詹妮弗明年该上小学了吧，想好读哪个小学了吗？”肖程问。
“是，但是我还没选好学校，我还在纠结去公立还是私立。”克瑞斯说。说完，车内又变得鸦雀无声。
不一会，小詹妮弗好像想起点什么，叫道：“肖程爸爸，莹莹妹妹呢”？
“莹莹妹妹在家和晶晶妈妈一起。”肖程爸爸说。
“那我可以去找她玩吗？我想她了。”小詹妮弗小声的说，似乎在害怕妈妈和肖程爸爸不要他去似的。
“妹妹最近有事，下次吧，好吗？”肖程爸爸温柔的说。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肖程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绕到后备箱，打开后备箱，拿出同事们的行李。推到后排车门外，又去后备箱拿行李。这时，同事们一个个从车里面都钻了出来，等到大家下车后，肖程也推着两只行李箱走来，走向人群将行李箱放在面前，白荷向前迈了一步接过行李箱：“谢谢肖主任”。“用不用我陪你们去办入住？”肖程问。
“不用了，肖主任再见。”大家挥挥手异口同声说，说着，各自拿着行李向酒店走去。只有白荷走的很慢，走过肖程面前时说了一句：“有空的时候记得给何医生打电话问问”。说完，白荷拉着行李箱追赶上人群。
肖程也转身离开了，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随后克瑞斯听见一声车门关闭声和安全带系上的声音。很快汽车再次发动了。“肖程，你跟何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克瑞斯问。
“没事。”肖程想都不想的说。
“没事，那你刚才干嘛支支吾吾的，我还不了解你吗？一看就有事说吧。”克瑞斯说。
肖程沉默了好一会，说：“我跟何晶吵架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美国我们俩的关系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我们已经吵过好几次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爱何晶了？”克瑞斯问。
“也不是，就是感觉爱的感觉逐渐的在被鸡毛蒜皮遮盖，到这边来之后莹莹跟着我们一起睡，有一次我们吵完架以后何晶离开过一段时间回来后，她眼里感觉只有孩子。”肖程说。他接着继续说，“晚上我去上班了，下班后都快早上了，还有她老是怀疑我”。
“你是不是去过酒吧？”克瑞斯问，这句话克瑞斯说出来也把自己吓了一跳，但她想这也许就是作为好朋友的直觉吧。
肖程没有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对了，问题的根本就出在这里。你经常和朋友去酒吧，然后晚上和大家都开始休息了，你又出去了，白天她在医院带孩子，你在家里睡觉。久而久之两口子之间没有交流，而且你肯定让人家误会过，是吧？”克瑞斯说。
“是，有一次我去酒吧和一个女性朋友喝酒，被何晶撞见过，然后我们吵起来了，她怀疑我出轨，然后我们有一个月没见面，她也不给我打电话，我打过去就是关机，她一个月没回过家。”肖程说。
“妈妈，我想睡觉。”小詹妮弗揉着眼睛说。说着，小詹妮弗蜷缩在克瑞斯的怀里，克瑞斯温柔地看着小詹妮弗说：“你可以自己去后排睡吗？你长大了，妈妈有些抱不动你了，一会儿到家了，妈妈叫你，好吗”？小詹妮弗乖巧的点点头，自己站起来跑到后排躺下很快就在这个“摇篮”里睡着了。
一个小时之后，肖程把克瑞斯送回了家。房子是好友提前请保洁公司打扫干净了的，所以感觉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整洁。小詹妮弗一回到家， 如同被放回水里的小鱼一般自由自在的在家里奔跑着玩闹着，似乎从未离开过。自从打开房门后，肖程的手就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拉着在家里转来转去，小詹妮弗热情的介绍着。肖程看着小詹妮弗，竟然有些想女儿了。过了一会儿，他从裤包里掏出手机，走到阳台上关上门。拿着手机想了想，才缓缓打开手机。打开通讯录后，肖程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之上，停留了一会，肖程轻轻闭上眼睛。眼前，是他们之间的过往。一幕幕像放电影般的浮现在眼前，那些玫瑰般美丽的日子。不知在何时，渐渐凋零。曾经的爱情，消失在日复一日的鸡毛蒜皮中。这难道就是中年人的生活吗？曾经挂在嘴边藏在心里的爱意，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已经逐渐消磨殆尽了。肖程睁开眼，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电话已息屏，他仍紧握着。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在心里悄悄的问自己：你还爱何晶吗，你想她吗，心里还有她吗？他在心底暗自回答：“爱，依然爱”。
不知过了多久，激情再起。他打开手机，借着这股激情，他点开了何晶的微信，发起了视频通话的邀请。提示音刚响几声就见到了何晶。那份思念之火刚刚燃起，还未来的及开口，就被转回了语音通话。
“晶晶，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他把手机靠在耳边说。
“如果是那天的事，我希望你想清楚再道歉。肖程，我叫你一声老公，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我不希望我也不想在我接受道歉后，你还是不管孩子。那这样我宁愿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我需要的是一个负责任的，有担当的孩子他爸，而不是一个被称为老公的赚钱机器。”何晶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字字诛心。这些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肖程的心，肖程只是听着。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的问：“我们还有可能吗”？他的语气冷冷的，如同寒夜里的那场冰雨。
何晶在电话那头一声不吭，没有挂断，只是一声不吭，就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何晶的声音：“肖程，你想过吗？如果我们没有可能了，我今天就不会接你的电话，可能就是直接快递协议给你”。语调是如此的温柔，却让人引起深思。是啊，何晶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真的不可能了，或许到最后只有一纸离婚协议。有人曾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爱情永远不可能变成亲情”。是啊，如果真的不爱了，也许两人也不会再沟通了。现在还能沟通，心平气和的在一起，也许这就是还爱着的痕迹吧。两人沟通了许久，从心平气和到激烈争吵。最后，止于何晶的那一句：“好了，我不想和你再吵，孩子要下课了，就这样吧”。一切在这句话后结束。
但肖程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何晶眼睛不知红了多少次。可现在的她，早已没了为爱情失声痛哭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