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中悬念和伏笔配置的故事大师——读左拉小说《磨坊之役》

法国作家左拉在他的短篇小说《磨坊之役》中，叙事情节中设置了一些悬念和伏笔，以前后遥相呼应的间接链接方式，将两个有因果联系的和叙事逻辑关系的事件配置成一个又一个的情节单位，读者在不断的期待后，最终明白了各种事件的原因和结果，阅读心理得到了满足。

《磨坊之役》小说背景是1870年普法的战争，故事发生在法国莫勒尔河岸边的罗科勒兹村。梅里埃大爷是村长，经营了一座磨坊(注意，这个磨坊不引人关注，它是小说故事中一个潜在的道具，这是伏笔，故事结尾还要描述磨坊，进行回应)。他有一个18岁的女儿名叫弗朗索瓦兹与比利时年经人多米尼克订婚。小说写道:

梅里埃大爷伤脑筋的是，村里人传说多米尼尔是个懒惰的人，这个混蛋怎么会迷住了他的女儿的？

作家在讲述时，采用了不确定的叙事期待事件，设置了人物悬念，也是读者的悬念。因为读者不知道多米尼尔是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在读者悬念中包含了三个阅读期待:一是梅里埃大爷是否相信村里的流言蜚语；二是女儿真的喜欢多米尼尔吗？三是梅里埃大爷同意他两人的婚事吗？因此，在梅里埃大爷伤脑筋这个情节事件上，作家设置了三个情节单位，同时设置了人物悬念和读者悬念。

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小说写道:一个晚上，梅里埃大爷找到多米尼尔，两个男人关上门足足谈了三个小时。出门时，梅里埃大爷已经把多米尼尔当作自己的儿子。多米尼尔聪明能干的表现一下子就煞住了村里人的流言蜚语。终于，有一天，梅里埃大爷在自己家院子里安放了三张桌子，请亲朋好友来喝一杯。并当众宣布:“一个月之后，圣路易日那天，费朗索瓦兹和这位小伙子结婚。”

到此，梅里埃大爷的言行举动释解了这三个情节单位，释解了这些悬念。一、梅里埃大爷不相信流言蜚语；二、女儿喜欢多米尼克；三、梅里埃大爷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读者悬念(两人的婚事能不能成功)和人物悬念(梅里埃大爷是不是信任多米尼尔)终于全面揭秘，作家在事件的后续释解了原因和结果，前呼后应的模式构成了因果叙事逻辑关系。

小说故事叙述到这里还没有大团圆。厄运降临了，普鲁士军队包围了罗科勒兹村，法国军队进行了阻击，激战的中心位置就在梅里埃大爷经营的磨坊。小说写道:圣路易日的前夕，普鲁士军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本村开来。

穿红裤子的一队法国兵在上尉的带领下埋伏在磨坊及周围，等待阻击来犯之敌，并且要坚持战斗6个小时。多米尼克有一杆猎枪(注意，他的猎枪是个不引人注意的道具，这里是伏笔，后面的情节还要回应)，他没有参加战斗，原因是为了保护未婚妻的安全。

作家在讲述事件的过程中首先设置了悬念，同时设置了读者悬念(包含人物悬念)。事件悬念也是读者悬念，因为它包含了四个阅读期待，也是四个情节单位:一是在法国军队能否成功阻击来犯之敌；二是多米尼克会不会参加战斗；三是多米尼克能否保护未婚妻的人身安全；四是他们两人的婚事还有希望吗。

小说情节展开后，破解了前三个悬念:一、法国军队阻击了来犯之敌6个小时，完成了任务并撤出了磨坊；二、多米尼克参加了战斗；三、多米尼克没有保护好未婚妻，致使她被子弹擦伤。(注意，这里回应了他的猎枪。多米尼尔是个神枪手，法军上尉对他的枪法钦佩不已。这个情节的设置完成了因果关系的衔接)。四、读者猜测他们两人婚事的希望暂时说不清。因为小说故事还有后续情节。

后续的情节叙述了多米尼克被普鲁士军队抓住，军官下令两个小时后枪毙。时间到了，多米尼克没有被枪毙，因为，普鲁士军官要劝说他当向导遭到了拒绝，多米尼克被关进了囚房。在未婚妻帮助下，多米尼克成功逃离并杀死岗哨。后来，普鲁士人发现了多米尼克逃走和岗哨的尸体。发疯的普鲁士军官扬言要杀光全村人并烧光房子。同时威胁费朗索瓦兹去找回多米尼克，不然要她的父亲抵命。

这里四个情节单位设置了读者的悬念:一是多米尼克成功逃走后要做什么；二是费朗索瓦兹会不会去找多米尼克；三是她的父亲性命能不能保住。四是普鲁士军队会不会屠村。

随着小说情节的进展，作家释解了读者的四个悬念:一是多米尼克逃走后在等法国军队回来围歼敌人；二是费朗索瓦兹找到了多米尼克。但是，她忍着父亲将要被杀的巨大痛苦，隐瞒了真相，没有劝说多米尼克回村；三是她父亲的性命保住了。因为，多米尼克从村民哪里得到了消息。他主动回村承担罪名，要求释放将要被枪杀的梅里埃大爷。四是普鲁士军队没有屠村，因为法国军队围攻了进来。小说开头讲述的磨坊这个道具，在故事结尾有了回应。作家写道:

可怜的磨坊!炮弹从这边穿进、那边穿出。一半房顶已被掀掉，两边墙壁倒塌了下来……

小说的结尾全面揭晓了读者的期待:一、多米尼克被普鲁士军队枪杀；二、梅里埃大爷死于流弹；三、普鲁士军队全部被歼灭。四、费朗索瓦兹先后死去了两位亲人，遭遇双重痛苦和婚事绝望的她，只有坐在两个尸体中间失声痛哭。

左拉的短篇小说《磨坊之役》叙事情节上悬念和伏笔的配置，因果联系和逻辑关系前后遥相呼应，完美地配置成为吸引人的一个个的情节单位，展示了读者阅读的期待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