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冰冷的传说
她不要华美的外衣
她只要温情中的守候
他不要狂妄的翅膀
他只要梦幻中的希翼
不奢望长久的未来
也不乞求此刻的幸福
只希望此时
可以在碧蓝中双宿双飞
相伴的身影
掠过世界的每个角落
并不贪图生存的沃土
只为觅一处真爱的乐园
（一）
到机场等了一会儿，天哥就出来了。 天哥还和走的时候一样，伟岸、健强的身形，口袋里依旧揣着那条墨绿色的小蛇，不时的探出头来张望一下又缩回去，那是天哥的宠物，天哥一直养着它。
天哥才走下来蓝羽就感觉是他了，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他的眼中的深邃与浪有几分相似。
浪介绍蓝羽给天哥的时候，天哥看到蓝羽胸前戴着浪送她的那支羽毛，微微怔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天哥比起蓝羽想象中的还要随和、亲切，但蓝羽同样也看出了隐藏在天哥眼中的那丝丝缕缕的哀伤与沧桑。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出了机场，天哥似乎也很喜欢蓝羽，跟蓝羽聊了许多。
浩和浪再见到天哥自然都兴奋得不得了，浩开了车就来到逸恒在市中心开设的酒店，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为天哥洗尘。
（二）
吃完饭，浪就先送了蓝羽回去，要天哥休息一下。回去的时候，蓝羽心事重重的跟浪说：“看得出来天哥并不是那种会阻止你恋爱的人，他那么要求你们，莫非有什么其它原因？”
浪说：“我也不清楚，他没有说起过，等一下我还要过去，看天哥怎么说，我总觉得他今天好像有什么话要讲却没讲。”
“是啊，你也应该早点过去多陪陪他。”
“好啦，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就是了，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浪心疼的看着蓝羽难得认真的说到。
“嗯，你也不要太累。”蓝羽也关切的对浪道。
说完蓝羽就要转身回去了。
“蓝羽！”蓝羽刚走两步浪又叫道。
“嗯？”蓝羽停下来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浪没说什么，上前两步深情的看着蓝羽，忽然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蓝羽扬起巴掌想要修理他，可偏偏今天他的眼神那么深情，那么认真，又那么理所当然，愣是让蓝羽觉得没有理由对他凶些什么。于是，蓝羽收起了欲扬起的巴掌，直到进了家门，才发觉自己早已面红耳赤，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不敢确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浪一直看着蓝羽进了家门，也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着蓝羽转过身去的背影，忽然好怕失去她，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喊住她，有种冲动想要上前抱住她，告诉她不要走，不要离开他。但又忽然反应过来她只是回家而已，于是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看着她脸上泛着红晕，才那么真实的感觉到其实她就在身边啊，自己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他坚信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了，可心里似乎总还有一丝不安。
（三）
回去的时候，天哥还在休息，浪就自己去了健身房，他心不在焉打着沙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哥已经在他身后了。
“这么不专心，幸亏打得只是沙袋。”
“天哥。” 浪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道。
“打一场吧，好久没有切磋了。”说着天哥依然骄健的身形已经一跃而上了健身房当中练拳击的场地，浪当然紧跟上前奉陪了，两个人对打了一阵。
天哥见浪拳术确实增进了不少，但此时心神却总是集中不起来。他当然知道让浪挂在心上的是什么，有些事情也是该跟他讲得时候了。
天哥停下来让浪叫上浩一并过去天台，说有事要同他们讲。
（四）
浪和浩过来的时候，天哥正站在天台上极目远眺，凝望着遥远的天际，那条小蛇不知什么时候爬了出来，盘绕在天哥的肩头高高扬起头，吐着舌头，似乎也在观望远处。
浩让人送上来了一箱啤酒，他们各自开了酒，天哥开口问浪和浩道：“你们都满二十岁了吧？”
“二十一岁。”浪和浩答道。
“你们有没有听过淼焱族？”天哥忽然转过身来问道。
“那据说是人类的一个异族，我只是有看过些相关的文章，不过，众说纷纭，也许那只是个传说。”浪说道，他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你知道？”天哥有些惊异于浪的博学，“那并不只是个传说，淼焱族原来是天山一带的一个种族。可以那么说，它是人类的一个异族，因为据说淼焱族人的基因与其他人类的基因不尽相同，不过，二十年前的一场瘟疫使天山上的淼焱族村落的人无一生还。”
“那淼焱族岂不是就灭族了？”浩问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尽然，有些人当时不在天山也便逃过了那一劫。”
“即便是逃过了那一劫，他们也回不去了。”浪不无悲哀的说道。
“是啊，回不去了，亲人和族人都在那场浩劫中遭到了灭顶之灾，邻近的村民担心疫情蔓延，一把火把整个淼焱族仅剩的那个村落也全部烽烧得只剩下了一片废墟。”天哥说着，眼中满是悲哀仿佛自己正置身于那一片废墟当中。
“那么那些人呢？”
“他们就在人群当中，过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否则还能怎样？”
“可是，他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吗？”
“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淼焱族有个习俗，每当有婴儿出生的时候，他们就会给初生的婴儿后背上用一种淼焱祖上秘传配方的药物刺上羽毛的印记，这印记会在十八年以后，擦上酒才可以慢慢浮现出来，淼焱族人很重血统，他们就是以这印记作为淼焱族人的标识。”
“难道我们会是淼焱族的后人？”浩迫不急待的问道。
“你们脱掉上衣转过身去。”天哥继续说道。
浪和浩按天哥的吩咐做了，天哥走过来仔细在他们的背上擦上些酒端详了一阵，他已经看到浪的后背上依稀可见的一块羽毛状的印记，好像胎记一般，而浩并没有，天哥的脸色沉了一下，要他们穿回衣服。
“果然是这样，”天哥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浪的背上有这种印记……”天哥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表情却已经极其凝重而且复杂。
“原来我是淼焱族人？！”浪相当平静道。听到这个消息浪并没有特别振憾，因为他其实早就无所谓自己是谁了。
（五）
可天哥接下来的话，却令浪想不振憾都不行了，天哥转过身去，又看回遥远的天际，徐徐道出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哥说淼焱族人有一个禁忌，那就是绝不能与异族人通婚，据说是由于基因不同，生性差异，一旦淼焱族人与异族人通婚生活在一起，必定会有一人在五年之内死亡，据说之前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都一一验证了这一说法，至于具体的原因，众说纷纭但却谁也说不清楚，在科学进步到如今，大部分人相信是因为基因的差异。这就意味着如今所剩无几的淼焱族人甚至连恋爱结婚的权利都没有了，深爱会带来无法避敌的伤害，这就注定了淼焱族人命运的悲哀。
原来这就是天哥不许他们动情的真正原因，那时他们还小，天哥也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淼焱族的后人，只是浪脖子上的牌子上刻有淼焱的文字，为了不酿成悲剧，只好暂且那么要求他们了。
可是，看来还是人算不如天算，果然是淼焱族人的浪还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这样的感情注定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天哥抬起头望那苍茫的长空，问世间情为何物？这世上最诱人的是感情，最伤人的同样还是感情。
（六）
天哥无比悲伤无奈的看向浪，那神情仿佛是在告诉浪，没错，为了蓝羽他必需做出放弃的抉择。
天哥又继续说：“浪脖子上的那块银锁上面就有淼焱族表示祝福的字符，我就在猜想你们会不会都是淼焱族的后人，因为那场灾难发生的时候，据说有人为了淼焱族人的血脉延续，一些年轻力壮的人就尽力赶在发病前拼命的带着孩子逃了出来，所以很多地方都散落着淼焱族人抢救出来的遗孤，我当时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之前不让你们付出感情就是怕酿成悲剧。可我始终是怀疑，一直都无法确定，现在算来你们都满二十岁了，是时候给你们个确切的答案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你们不小了，也不能为了一个不确定就永远把感情封闭下去。”
浪始终一语未发，默默的听天哥道出这一切真相，显然他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惊呆了，前一刻还那么坚决得信念，现在已被彻底的粉碎瓦解了。这一刻他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和人力的渺小，原本以为只要他们的感情是认真的，只要他们一起坚持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拦他们，确信他们可以得到天哥的谅解和祝福。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和蓝羽的感情面对的居然是宿命的干预。如今在宿命面前，自己面临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根本没有余地的抉择，苍天早已即定出这个无奈而又悲哀的结局，也许，是他错了，除了放弃，他似乎巳经别无选择，他一再求证那一说法的真实性，天哥将所有知道的可能性都告诉了他，浪终究还是担心蓝羽的安全更多一些。
“蓝羽确实是很不错的女孩，可是……”天哥的眼底流露着更清晰的伤悲，心痛的看着浪，似乎是在等浪做一个选择。
浪始终没流露出任何表情来，而那个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浪缓缓的抬起头对天哥说：“天哥，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就往外走去。
“浪，难为你了，振作起来，不论你做怎样的选择，天哥都会支持你的！”天哥坚定有力的说到，并没有拦住他。
“我去看看他。”浩说着就要追出去却被天哥叫住了。
“浩，让他自己安静整理一下吧，这样的事情，必须由他自己想清楚才能得到彻底解脱和安宁。”
“天哥，这都是真的吗？你确定那不仅仅只是个传说吗？”浩显得有些激动，他甚至不太相信天哥讲的离奇的故事，他太清楚浪和蓝羽这一路走来用情有多深了。
“浩，人生总是会遇到很多事情要面对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天哥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幻想，谁都希望那只是个传说，可是它偏偏真实得难以置信，毕竟他真的鉴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哥，他们一定要分开吗？”
“让他们自己做选择吧，”说完天哥没再说什么了，又向那个远处望去，目光凄悲、荒凉，好像在窥视一段过往，又似乎被什么带入了无限的痛苦之中，他的眉头越锁越紧，从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一种常人无法解读的悲哀，在空气里渗透传播。
浩微微感到一丝凉意，便没有再说什么，在浩眼里，天哥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强者，他纵横天下，从来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容，可是浩却还是无法解读久久深藏在天哥眉间的那丝悲哀，他不懂，天哥成功至此，还有什么值得如此悲伤。然而，天哥眉间的那丝悲哀在这一刻展现的如此深刻淋漓尽致。
究竟想到了什么可以让他这般痛苦？
（七）
浩正想着，电话响起，浩接起电话说了一阵，然后将电话递给天哥：“天哥，是浪的电话。”
“天哥，我决定了，我走……”电话那头传来浪平静淡然的声音。
“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天哥没有再说什么，把电话递给了浩。
浪要浩等他离开后，再帮他把这一切告诉蓝羽，让蓝羽放弃这段感情也忘记他去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天哥要浩就按浪的意思办，沉默了一会儿，天哥像想起了什么，他让浩马上带他去浪那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