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过文学梦

2019-03-01  本文已影响38人  我是KAKA

小时候我是有文学梦的。

文学的兴趣最初来源是小人书,太好看了,没有钱买就到处借,只要听说谁有小人书,一定要想方设法借回来。后来发现街上有小人书摆地摊,大概是看一本一分钱。那时候穷,真的是一分钱没有。没有就想办法,镇上供销社有专门收废荒的地方,我就到处捡破烂,偶尔也能换点钱。之所以说偶尔,是因为我对废荒货的标准理解不了,有些东西人家不收我背过来,结果被扔到外面。有些东西量太少放在几百公斤的秤上没有反应,不但不给钱还要被辱骂,虽然是卖东西感觉比叫花子讨钱还要卑微,诚惶诚恐小心翼翼都避免不了被训斥。还嘴肯定是不敢的,对方实在是太凶了,弄不好挨揍是跑不了的。最关键的是这里是唯一的财路,断自己的财路那是自取灭亡,万万使不得,可见我从小就有经商的天赋。有钱的感觉好啊,有钱可以吃流了无数口水的油条,有钱可以看心仪已久的小人书。如果卖的钱只够在看小人书吃油条中选一个,那一定是看小人书,这个好像从来没有犹豫过。

看小人书有两种看法,一种是有钱拿一本坐在旁边看,看完了放回去。一种是没钱蹭看,就是别人看的时候我在旁边看。有些人非常善良,愿意让别人蹭看,虽然没有自己花钱看那么爽,但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只是两人看的速度和兴奋点不一致稍稍有点遗憾。有些人小气不愿意让别人蹭看,我就站的远远的用眼角偷看,还要不断的转换姿势——需要跟随对方身姿变动做出调整。有时候老板不愿意让别人蹭看,这会影响到潜在的收益。又没有钱又蹭不到看就站在地摊前面看小人书封面,看的时间长了也会被老板赶,铁公鸡客户在哪里都讨人嫌。那时候脸皮厚,通常赶是赶不走的,在小书摊前看的人多了又跑过来,人多的时候老板不好意思赶,又可以看一会儿,人群走了再退回一边去。这种经历经常想起,有耿耿于怀,也有怀念。这不算是求知欲旺盛,因为对课本上的知识没什么兴趣,这是文学的魅力。

村里有个富裕人家家里有一台收音机,那是收音机奢侈品的年代,一个村没有几台。我四年级的时候正流行评书刘兰芳的杨家将岳家将,偶尔路过他们家的窗口听过一次就入迷了,以后每天中午放学后用飞快的速度跑一公里多勉强赶上节目开头,听完了再回家吃饭。最担心的就是老师拖课,真是如坐针毡,万爪挠心,偏偏语文老师又是经常拖课的人,只要最后一堂是语文课,那种难受的感觉从上课就开始了。刘兰芳的说书水平很高,非常精彩,能把每个人物说得活灵活现,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是巨大的听觉享受。偷听的过程也是坎坷的,农村人嘛干活是第一位的,富裕人家也不例外,只有不忙的时候才会有时间听收音机。于是常常拼了小命赶到那个窗口但没有声音,那种失落是难以言表的,但还是要坚持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离开,哪怕最后几分钟富人回来了听几句也是满足的。最倒霉的是下雨天,必须站靠墙才能听得见,而那个地方正好是廊檐雨水流下来的地方,必须是背靠着墙双手松开憋着气才勉强逃过流水砸在身上,远处看肯定是像挂在墙上的人像,这还得运气好。运气不好有风的话,只有面对墙把书包贴在肚皮上再贴到墙上,否则书包就全湿了,远处看就像壁虎。下雨也是坚持听的,这点困难不算啥,最难受是冬天又下雨,听完了冻得都没办法走路,最要命的回去可能还挨打。哥哥比我大12岁,大概我五年级下半年去砖瓦厂上班,刚开始一个月工资12元,这在当时我们家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在我是一个天文数字。爸妈用哥哥挣的钱买了一台收音机,这立马就成了我的宝贝,苦难的日子结束了,真是听得如痴如醉。热爱文学的路,是多么的不平坦啊!

上初中的时候正好武侠小说流行,我看的第一本武侠小说是梁羽生的《冰川天女传》,后来还找到不同版本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等等。家里还是一贯的贫穷,买这些书是不可能的,学校也没有图书馆,同学间借书也必须有很好的关系,千里马常有关系不常有,有书也很难借到,所以我感觉整个初中都在等书,无书可读。难以想象,当时如果有图书馆,我是不是还有那种渴望,究竟能读多少书。

到了高中《知音》《读者文摘》,成了新的文学知识来源,班上有同学订阅的,基本上也能看到。可能是人长大了脸皮拉长就变薄了,借书就不那么情愿了。印象中,校图书馆借书是需要办押金证的,具体什么原因忘了,但是肯定没弄成。所以虽然很喜欢文学,但文学书籍读得很少。

我们那个年代,作家是神圣的,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写作文还可以,常成为范文,都是1000字以内的活。虽然我有文学梦,但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作家,做梦有过,真做作家遥不可及。好比服装厂流水线的工人,某一块料子处理还可以,做衣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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