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里的乡间时光

文//萝卜特萝卜特

五一劳动节难得一家人凑齐一块儿休假，一大早上父亲驾车载着我们姊妹几个往老家赶。回家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并不多，稀稀拉拉的，没有往日过节那种固有的景象。

车子出了县城的公路，往家的方向都是在山边或者山间的水泥路，曲折蜿蜒，像一条纤瘦的银白色的蛇，盘绕在绿林山间，怡然自在。加上前几天雨水的滋润，山上弥散着淡淡的薄薄的一层白雾，车子开过，白雾像薄纱般直接往车窗上盖，趁着玻璃的缝隙沁到脸上，让迷迷糊糊还有睡意的我顿时像喝了一壶透到心底的山泉水。

这一壶子叫醒人的水，哪能就此辜负，干脆听大伙的话，把车窗全部打开，让山间的雾水直接放入车内，载着一路清爽，贪婪地吮吸一番大自然美妙的馈赠。

乡村的清晨，泥土的青草香中混着雨水滋润的味道，鸟鸣声中夹杂着鸡鸭牛羊的叫声，咩……嘎嘎嘎……，还有家门前的清脆的流水声，对门院子里小孩子的嬉闹声，偶尔不知名的小虫嘀咕几下，天上飞的地上走的，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简单安静的乡村卡农。

田野间的野蒲公英

五月份正是农民田地间劳作的时节，水田里到处都是被翻新的迹象，有的正用齿耙在和地里滋生的野草较着劲儿，有的正赶着牵着犁耙的黄牛，靠着黄牛的力量给地翻个身，一深一浅，不急不慢，用家乡的话来讲述就是犁田。偶尔遇上黄牛犯犟，它便不听你使唤，任你鞭子抽在它身上，犁地的人也只能跟着黄牛一起歇会喘口粗气。等歇够了，黄牛便能跟着鞭子的指挥转上几个圈儿。

有时候趁着歇会儿的功夫，犁地的人甩着两条泥脚裤腿走到田坎上，跟路过的人拉下家常聊聊庄稼，爱抽烟的趁着闲坐在坎上抽根烟。黄牛当然还是被搁在原地，站在田里闭目养神，养精蓄锐。

燕子也是忙忙碌碌地啄新泥筑新家，屋里屋外飞入飞出，丝毫不怕主人家的干扰，直接将巢建在房屋内。你要是紧着追寻它的身影，它一个扑腾便飞将出去，化作一条弧线在天空中飞远，最后成了蓝天白云下的一个小黑点，好一片广阔的天地任由它毫无顾忌的闯荡。

大概是乡间本身的节奏悠闲，尽管你日出而出日落而归，显得繁忙，可日子却在你的时间表里荡荡悠悠，不急不快，像纱布里汲的水伸手就能捏住。

一声两声……田野间的蛙声连绵一片，黄昏跟着蛙声的脚步也慢慢开启，逐渐变得昏暗。外出劳动的人也逐渐开始往家赶，此时黄昏下一片和谐的喧嚣，扯家常的留人吃饭的，最重要的还是谈论他家土地里的庄稼的生长。

天开始由亮蓝色变成蓝黑色，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多起来，房屋在一片漆黑中被光影影约约地显现出轮廓，大概的样子，不太清晰。

夜的一切，大概也在这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乡间的人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