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阎品言

    昨天是学校期末考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和你一起复习。督促你准备好考试用品。尽管如此，第二天一早的小复习时刻，班主任老师还是给我发来了全班同学在看课本复习，只有你双臂端放于课桌上的小视频。你前一天晚上说不用装上语文数学课本。这样也好，苏轼讲“猝然临之而不惊”，从小锻炼这样的心性未尝不是比考试试卷更好的事情。

    你立在写字桌旁，一边摇着转笔刀削着第二天需要的五支铅笔，一边问我，你希望我考多少分？

    这个问题如脚步蹑如寂静花丛，瞬间翩跹起柔软蝴蝶无数。

    我以大人的思维来揣度孩子的思维，事后证实了我思维的鄙陋。我在猜想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我回答哪个数字才是最小心翼翼与安全的？你希望我回答什么，但愿我能猜中从而讨得你的欢心？我鄙陋的讨好型的大人的心理，在我自己的脑海里被自己鄙视着。这和你小时候忽然问我的那个“妈妈，人是从哪儿来的？”这个问题时候我内心的翻腾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我以大人的谨慎慢慢地说，我希望你用你最大的认真和努力去做就好。

    你就说多少分。当你接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刻为刚刚的“谨慎”自惭形秽。

    100分。

    哦！你竟欢呼起来。爆发出惊喜之情的欢呼。我也是这样想的！考100分！考两个100分！

    我被你的强烈情绪感染，甚至觉得房间里安静的空气也在你欢呼的那一刻变得快乐起来。孩子的想法如此单纯，大人所有多余的“思考”“谨慎”都是“皇帝的新装”。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语气坚定又略带自豪欢欣地说。

    为什么？我感到惊奇。也为自己并没有了解你而感到不安和惭愧。期末复习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觉得你是厌烦而痛苦，并不时压抑自己的恼怒的。

    因为我可以赢得我的AMW整套装备！

    我内心完全松懈下来。原来你内心一直有自己的目标和小小的斗志在燃烧。每次爸爸说起这个的时候，你都会“哼”一声半表厌烦不屑半表抗拒反抗，我以为你在爸爸“喋喋不休”的提醒压力下对这件事情已经放弃了，却不知内心的小斗志一直燃烧在小宇宙里。

   我整个身心放松下来。感觉从没有过的放松。

    我伸手拥抱了你。台灯的光，明亮而柔和。

    原来所谓的陪伴，就是我快乐着你的快乐，感受着你每一个微小和重要时刻的喜怒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