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看不见的大象（18）
我想试试连更两章，每次写了一章之后心里就感觉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便放松了下来，开始发懒，这种状态使我效率虽然高，但是产出不是很多。在图书馆特意挑了个靠最边上的位置，生怕打扰到脆弱的人们，据我观察图书馆里学习的人们有三类，一是不自信的，一个人占一个大桌子，一有人靠近就翻白眼不知道是怕别人打扰还是本来就怕人。二是超级自信的，说起话来不带停的，丝毫不管别人的眼光。三就是无所谓的，这类人也很自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准绳，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认真学习，与世无争。
本来我以为找个偏僻的地方敲键盘，但是我旁边又来了一个，他掏出他的大电脑，一看就是很专业的那种电脑，噼里啪啦的声音比我还快，我心想这伙计真6，这速度我很佩服，因为这是我所达不到的速度。
国家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一天比一天高，何清明家门口不远的墙上就用红漆刷着“民族要振兴，教育要先行”的大标语，所以他才会那么方便地在家门口就有学上。
北乡村说小也不小，有千多口子人，上学的适龄儿童很多，每个年级都有四五十个小孩子。每天早上被尿憋醒的何清明穿好衣服都会坐在床上赖一会儿，心里想着：要是不去上学多好啊！然后不情愿地起来去撒尿，再吃了饭走出家门跑着去上学。
出了家门往东走，刚好迎着缓缓升起的太阳，那种情景，在每个季节，何清明都是感到难以言状的美好。
路是土路，被人们来来回回地走压的很实，走二三百米到一个十字路口，过了路口在路北边就是那个他们经常买东西的小铺子，回门朝西，何清明经常放了学进去一毛钱买根辣皮或者买颗糖。
再往东走二百米就到了学校了，学校在路北，回门朝南，大们也跟个大铁网似的，有劲儿的大孩子用手拉着就能翻过去，何清明很多时候也想尝试，但是他不敢，不是不敢爬而是怕爬了会挨骂，看门的是一个老头儿，他好像常年住在校门口的那间小屋子里，反正自打何清明上学起就是这个老头儿看大门，大门口和进了大门之后的一条宽路都是水泥地，再走就到了雷锋像，雷锋像往西就是之前说的那几间房子。雷锋像往东还有几间屋子，屋子往南一直到南墙根都是空地，那都是土地，说是操场他们也从来没有练过操。
学校门口往西，紧挨着一个大水坑，出来校门直往南走过了路之后在路东，还有一个更大的大水坑，光看上去水就很大很深，多的时候都要漾出来，水坑怎么形成的以及水都是哪里来的，何清明一直很不解，他也从来没有问过。
不知道哪年开始，校门口出现了一家卖东西的，就是把商店里那些东西摆摊摆了出来，不过这家不是学校西边路上那家小铺，他家在学校往东的一家院子里，路上的那个是人家专门在路边盖的一家小屋，专门卖东西，校门口这家是把店开到了自己家里，在开学的时候拿到学校门口卖，当然平时也在家里卖，来买的人少就是了。卖的东西有大家最爱吃的辣皮儿，泡泡糖，四毛钱一瓶的“非常可乐”，其实就是颜色像可乐的普通汽水，比糖水好喝那么一点儿，当时的何清明可不知道可乐是什么味道。还有四毛钱一袋儿后来涨到五毛钱一袋儿的火爆鸡筋，还有同样也涨了价的五毛钱一袋儿的六丁目方便面，或者是七毛钱一袋儿的白象方便面，五毛钱的方便面里面有一块儿面，七毛钱的这个有两块儿，但是要小。还有同样也是七毛钱一袋儿的亲亲虾条。其中有一种很流行的糖他们叫做“拽（去声）糖”，顾名思义吃的时候需要使劲儿拽，这糖是一根白色的棍状，比铅笔要细，咬到嘴里非常非常黏，需要大力气把它拽断了，你再继续嚼在嘴里的那一段，嚼的时候很不自在，非常粘牙，但是他们都觉得吃起来很有趣。关于四毛钱的东西集体涨价到五毛，卖东西的找不出什么理由，他们总不能说，以前我一袋方便面赚你三毛钱，但是上面送货的给我涨了一毛我现在只能赚你两毛了所以我也得涨价。他们就编出了各种理由，最让何清明新的一个理由是：“你看这个辣皮儿包装上有个蓝色的QS标志，这个意思就是安全食品，现在我们卖的都是安全食品，所以比以前那样的要贵一点。”
卖的东西除了吃的就是玩的，大家喜闻乐见的溜溜蛋儿、反斗圈、塑料枪、水枪，还有流行过一段时间的“沾手”，那种东西粘性很大，沾点水几乎能粘到任何东西上，大家都喜欢套到手上往墙上呼。最坑钱的玩法是扣奖的，这是除了吃的以外商家卖的最多的东西，一个大纸盒子，上面有很多个格子用纸糊着，扣开就能看见你的奖项。小孩子能有几个钱，能一口气买包六丁目就一包火爆鸡筋再配上瓶非常可乐的就算何清明眼里的大款了，大玩具大家更是买不起。发明扣奖的人就看中了孩子们的这一点，你买不起那么我就给你一个获得大玩具的机会，那就来扣奖吧，奖品花样很多，最厉害的奖项是那把金光闪闪的屠龙刀，其实也就是个塑料的，但是那新奇的造型就足以让孩子们花痴了。奖项还有动画片的影碟、塑料小球、动画人物的小挂件，还有再来一次等等，两毛钱扣一次，去玩的孩子终极目的就是屠龙刀，你想想两毛钱要是就能捞到屠龙刀，简直是血赚，就算扣不到也没关系，谁也不是运气那么好的，两毛钱买一个梦想，值啊！何清明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从来就没有中过大奖，运气最好的一次中了一个小书，拿在手里快速翻动就会出现动画的效果，里面是一个和尚在练武。纵然是这样他心里还是深信不疑：早晚有一天我会中大奖，本来一块钱能花很久，能吃好几天的辣皮，这下全搭进了抽奖，贫穷使他的屠龙刀梦从来没有实现，当然，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扣出来过。大家都只赖运气不好。
何清明很讨厌下雨天，因为下了雨之后，村里的土路喝足了水，都变成了泥巴，路过拖拉机还会留下很深的车辙，他经常看见雨天开拖拉机误了车的，怎么开都开不出来，十分有趣。但是要去上学那就苦了，不到一里地走的很艰难，要打伞不说，脚下的泥巴路可怎么走。雨靴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大人一般是给地里浇地的时候用的，小孩子的就专门为下雨天上学准备着，何清明最怕脚踩进泥巴地里，尤其是脏水混合着泥巴进入他的鞋子，这让他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很反感。尤其是遇见了雨靴坏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怕脏水灌进来，每走一步都要精心打算到底要往哪里迈，无奈泥巴很粘，有时候会生生把你的靴子粘在地上，然后一个站不稳光着脚就踩进了泥水里。这时候的何清明心里倒想开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个烂靴子我还不穿了，就扔了靴子光着脚回家了。回家免不了一顿训斥，因为光着脚走路是不好的，爸妈怕他踩到什么东西划伤了脚。
从家门口到学校门口这条路，何清明每天按部就班走了很久，出来门往学校方向走不很远，也就隔着一条街，下一条街上又一家养牛的，大牛拴在牛棚子里，刚下来不久的小牛就放养，在被牛追了两次之后，何清明觉得这家人真不负责任，不把牛拴好。
何清明的爷爷曾经教他，在大街上要是看见了小狗不要害怕，他要是很老实咱也不要惹他，但是他要是想冲过来咬你你也别慌，你就迅速往下一蹲，小狗就会以为你要蹲下拿石头砸他，他就不会靠近你了，甚至还会逃跑，灵不灵何清明没试过，看见了狗也不敢随便蹲下，他心里感觉狗不会那么傻吧，甚至往相反的方向去想：万一我蹲下那狗以为我是在挑衅，不怕我反而来追着我咬咋办啊。
何清明看见过散养的鸡鸭猫狗羊，曾经被大鹅追着扭屁股，但是没见过不拴绳的牛，那天他看见了一个黄色的小牛犊子，其实那牛也不小了，比他是大，他就感觉空气的氛围都变了，果然，那小牛看见何清明就叫唤一声，拔腿往何清明这里跑，何清明哪里知道牛也会撵人，也拔腿跑掉，边跑边回头又不敢回头，妈呀牛怎么跑的这么快，你说你追我干啥啊！我怎么着你了啊？！紧急的情况让他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只得往家的方向跑，遇见了危险先回家，这想法没问题。但是家里大门插着呢，等开开了牛也到了，何清明脑子很快，决定不去开门，就顺着路往家北边跑去，农村都流行盖新房子，盖之前都要准备砖和沙子，有的人家盖不盖先把砖准备着，何清明就看见了一堵砖摞起来的墙，砖和一家的院墙紧挨着，刚好人能钻进去，“我就不信牛能钻进去”何清明心想着钻了进去，牛果然进不来，但是它就是不走，就堵外边，牛可能想的是：“我就不信你小子不钻出来了”，一人一牛僵持住了，安全了之后何清明心里的害怕没有之前被追的时候那么强了，但是情况仍然很麻烦，那个牛不走了，喷着鼻子，还时不时叫两声。何清明想呼救，心想爷爷或是爹妈肯定有办法对付牛，这个地方离家远了些叫了两声没人应，再加上害怕牛发狂，还害怕别人来了也被牛追，就不敢吱声了。过了不知道多久，牛不在视线中了，何清明仍然不敢出去，万一那牛在旁边没走怎么办啊，就这样干等了好久他才跑回了家。然后担心明天怎么出门。
后来他才知道，不要穿着鲜艳的衣服靠近牛。
今天的推荐是许巍的《喝茶去》此时此刻演唱会的live版本，电吉他声音很好听。我发现我很喜欢听现场，就是从许巍开始的。尤其是很早之前的歌再重新拿到现场来唱，这和听录音室版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老是感觉录音室版的声音没有放开，当然这只是个人感觉。这种感觉，朴树的歌曲最为强烈，他唱现场的时候声音其实是很自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