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入侵》
罗马 墨菲斯的城堡
“您好,墨菲斯先生。”
是的,我就是墨菲斯,梦神墨菲斯,背生双翼,梦境的掌控着。
我的世界永远不会畏惧黑夜,而我善于操纵别人的黑夜。
“沙子是我的武器,只要把一点点沙粒放在人的眼睑上,人们就会陷入沉睡,来到梦中的王国。在那里,人们徜徉在梦的世界,不老也不死,所有心底的愿望都会成真。”
而我仿佛像是一位不受欢迎的恶人,我操纵着别人的梦境,不管你们是否想要进入我的梦境,这是我的职责,我无法违背,你们也无法反抗。
虽然我这日益强大的魔法甚至已经超越了我的父亲,然而我至今为止从未挖取任何人的眼球。(这似乎不是什么善事)
我的父亲,他是睡神修普诺斯,他也是黑夜女神尼克斯之子,我只是他三千多个诸子里的其中之一。众所周知,我的这位父亲是有多么的伟大,他是最古老的神氏之一,就连我们最敬畏的宙斯都怯他三分。
那个正在叫我的男人是我的弟弟,他叫方塔索斯,我还有一个姐姐,她叫菲比特,我并不愿提起她,自从她向宙斯告发我的“罪行”(我迟迟没有挖掉比尔的双眼)时,她可就成为了天神们眼中的贵宾。
他总是这么官腔,我是说塔索。
我亲爱的弟弟塔索,他有着世上最美丽的眼睛,深蓝色的瞳孔仿佛是深海里那颗最珍贵的宝石。母亲最在乎的孩子无疑就是他,他总是能让母亲露出久违的开心的笑容。
差点忘了向你们介绍我的母亲,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了。她叫帕西提亚,是海洋的女仙人,有着纯洁无上的仙族血统。她多年游荡在最西边的海域里,她是海洋里最美丽的仙女之一,最后奉承天后赫拉之命嫁给了睡神修普诺斯。
我所拥有的一切多半源于那个具有可怕的强大魔力的睡神修普诺斯,当然也有赋予我这些美丽容颜且聪明智慧的尼克斯,我的祖母。她是黑夜女神,掌控着黑夜的一切,她那变化莫测的法力,在黑夜里穿梭。我畏惧她远远大于我温柔的父亲,尼克斯的降临就像是无尽的黑暗在预示着所有万物的死亡。
我总在夜晚出现,但并不像德库拉它们那样是为了猎食。它们是浪漫的终结者,而我是虚拟的王子,国王。在梦境里,我就是梦幻岛的王子,我掌控着梦境里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在这里无论谁都要听从我的指挥。
这就是我,梦神墨菲斯。
“我亲爱的塔索,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我从没控制过塔索的梦境,他强大的魔力使我的好奇心更增了一倍。
正如此刻在我内心深处开放着一朵血莲,它在沸腾,在充血,在茁壮。但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掌控好他的梦境,也有可能在我还没来得及引诱他时,他早已把我推向了象牙门。(‘象牙’代表欺骗,‘牛角’代表真实。)
“我这就去,墨菲斯先生。”塔索轻轻笑着。“明天我与您一同去参加比尔的葬礼,请穿上我为您准备的礼服,我会在礼堂门前等待您,墨菲斯先生。”
我回忆起在奥林匹斯山带回塔索的时候,那时我已经是众神的通缉者,神氏们都恨不得把我丢向万劫不复的地狱底之下。而我还不要命的闯了进来,让我有这样勇气的原因,那就是带走我的弟弟塔索,从那个可怕的炼狱之中。
一个月前 奥林匹斯山
“你看,那不是万恶的墨菲斯吗?”一个看守城门的小矮人小声地说道。
“他怎么还敢来?”另一个丑陋的守门人大声地说,似乎是故意想让我听见。
“小心点,他可厉害着呢!”第一个小矮人似乎挺胆小的,说完就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怕什么,他连进这个门的本事都没有,伟大的宙斯和众神们是不会让他进去的。”那个守门人的话音还没收尾,他的嘴唇已经被一道闪电般的光束给劈开了两半,云中还环绕着他刚说话的回音,可是他的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地上斑驳的血迹在冰冷的地上慢慢凝结、变黑,最后随着尸体一同化成了一股黑色的浓烟,随风飞散了。
来这我并没有打算和平的解决事情,既然有人不识相的当我第一个牺牲品,我也正好可以练练久没杀人的神经了。
我直径走进宫殿的大门,没有看向另一个早已吓呆的小矮人。
当我的右脚跨进门槛时,一道强大的力量把我拽了进去,令人恶心的晕眩感席卷而来,还没等我反应,我就已经身处在奥林匹斯的宫殿里了。我的正对面站着的是我的祖母黑夜尼克斯,恐怕这样的情况她连我们的关系早就抛弃了。
在尼克斯旁边的那无疑是我亲爱的姐姐菲比特了。那个口口声声说我比什么都重要的亲人。那么现在,她正骄傲的站在我的面前等着看我的审判。
看着我的死期将至。
我望向在遥远坐着的宙斯,那位高雅的、不可侵犯的神灵。他坐在兰色妖姬堆满的长椅上,血红色的花瓣染红了他金黄的裙摆。
花开花落,岁月光速。我还记得在他推翻克洛诺斯的那一年,我、塔索与他一同在奥林匹斯山顶上狩猎的场景,那时的我们就像是最要好的兄弟。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他是我的裁决者,我将在大殿上接受所有神氏的审判。
对于我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个拯救我却被囚禁起来的塔索。
“卸下你的愤怒,墨菲斯。”宙斯沉重的声音从宫殿的屋顶上空传了过来。“你的到来并不是预示着你要独自向我们开战,是吗?”
宙斯高大了许多,他是真正的王者,统治着万物的一切。
我的到来就是等待着他的审判与原谅,我愿抛弃我的灵魂来换去塔索未来的时间,我愿独自被圈禁在炼狱之中只为塔索的自由,我愿用我的肉身作为惩罚来拯救塔索的生命。
我发誓,这不是梦里的象牙门。
“请允许我来带走方塔索斯,他不应该在那里受如此多的折磨。”我大声说道。
众神见我这么直接的向宙斯提出要求,都纷纷怒斥我。
“你可知道方塔索斯犯的是怎样的一个大错。”说话的是海神波塞冬,他愤怒的冲到我的面前,他那个样子就像是想要吃了我一样。
“你以为是你说两句话就能被宽恕的吗?”
“你本应该在炼狱之中五百年,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谈你的要求。”
“宙斯,请处决他。”
“对,处决他。”
越来越多要求处决我的声音,仿佛快要淹没了我。
我已无法思考。手里握着的沙子已经飞扬了起来,在空中等待着我的发号施令。
突然大殿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见远处的宙斯起身向我走了过来,其他人都纷纷退了下去低下头不再说话。
宙斯拿着一束血红色的花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一只手。我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顺势跪了下来。
“我宽恕你的罪过,带上方塔索斯离开,这里依然为你们开启大门,欢迎你们随时回来,只要你愿意,墨菲斯先生。”宙斯的话音还在宫殿里环响,他笔直的身躯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这是我最卑微的时刻,真庆幸塔索他没看见我这个样子,不然他又该笑话我了。
起初我的确是带着必战的心里来的,而现在的我只能对面前这个至高无上的宙神表示我最诚挚的感谢,我还能有别的想法吗?就算把我从神氏家族里驱逐出去,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宙斯,我的天神啊!感谢你的宽恕,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奴隶来还你的这份感恩。”我低下头谦卑的说。
“去吧!你的弟弟就在门外等着你。”宙斯笑着离去,身上的金色斗篷在风的吹拂下和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贵耀眼。
山上的橄榄树开满了花,橄榄树的最中央是雅典娜的住处,她没有来参加今天的判决。清晨的阳光直射向我,我眯着双眼,朗朗跄跄地走出宫殿的大门。我手中那朵鲜红色的花渐渐褪去了颜色,失去原本的高贵。
我走到门口时,塔索已经在门外等我了,他穿着纯白色的长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塔索很少出现在阳光明媚的地方,突然觉得这样的他有些陌生。
他看向我,没有说话,我也站着不语。我们两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对方,即使我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我们非常明白彼此都在想什么。
罗马 墨菲斯的城堡
我望着塔索深邃的双眼,他有着与父亲修普诺斯一样深蓝色的瞳孔,他多么的美啊!就像夜里的高贵而又寂寞的黑猫,高傲的站在屋顶上,将所有的黑暗吞噬。当他转身的那一刻,我手中的沙粒缓缓滑落到地上。突然,眼前迷蒙的显现比尔的映像,起初还感到惊奇,后来等待思绪渐渐平稳后才猛然地惊觉,比尔早已死去。
比尔是我目前最后一个梦境的主角,她没有尼克斯的智慧,也没有菲比特的美丽,更没有帕西提亚的高贵血统。但她有一种无人能抵挡的勇敢,和我从未见过的神秘气质。
她就像是被朵朵罂粟花包围着的一棵白色睡莲,那含苞待放的花朵似乎害怕所有的伤害。我想,我就是被比尔的这些种种平凡却不庸俗的性格给吸引的吧,毕竟我从未对别的人这样袒露真心。
我是比尔梦境中的恋人,但我却深深地欺骗了她,我感到万千地后悔与心痛。我无法向任何人表现我对比尔真挚的情感,但很显然塔索都看在眼里。在梦境中的塔索常常扮演着一只动物,跟随在我的身边。他看得出我对比尔的关心,他感觉得到我对比尔的死亡流露出来的悲伤。
我是梦神墨菲斯。那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我这梦神的职责,那么就当作这并不是原本我的样子。虽然我是万恶的化身,梦境的终结者,玄幻镜里的梦魔,那也都只是我伪装成梦魇的一部分自己。
第二天早晨,我穿着昨晚塔索为我准备的黑色燕尾西服,在胸前别了一朵白色的小睡莲,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喜欢我以人类现身的样子。比尔生前最喜欢睡莲,此刻的比尔仿佛也变成一朵雪白的睡莲躺在冰冷的玻璃棺材里。
威尼斯 圣扎里卡亚教堂
我来到教堂门前,看到一只灰色的波斯,我不用法力就知道那一定是塔索。他现在笑着看我的样子和他当时咬着比尔的脖子,抬起头望着我的样子一摸一样。那鲜红滚烫的血液在塔索的齿间流淌着,比尔脖子上留下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瞳孔,同时也染红了梦境的所有一切。
“您来了,墨菲斯先生,请让我为您带路。”塔索用意念对我说,然后他的头做了个请进的动作,像是在邀请我去参加一个特别的婚礼。
我的瞳孔突然抖了一抖,我顺手扶着台阶上的扶手,以免因头晕而摔倒。
这样的我改以什么方式恨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当时还因为救我被天神关进炼狱十七天,从此在天界都没有立足之地。
他还是我的弟弟,塔索。那都是我的错,我迟迟不愿意把比尔引诱走进象牙门。而后果不是在梦境中杀死比尔,就是我被宙神给处死。
然而血淋淋的事实已经清晰的摆在眼前,塔索残忍地杀死了比尔,溅在他身上的比尔的血我似乎现在还能嗅得到。身为我目前唯一伴随在身边的亲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这个固执愚蠢的哥哥做的。
现实中比尔的亲人并不认识我,但我却清楚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我知道那个穿着纯黑色绸缎长裙放声大哭的金发女人是比尔那爱财的母亲,在一旁一边吸烟,一边默默落泪的是比尔的父亲。
当然,还有一个人,我怎么能不认识他。那个穿着天鹅绒正装,扎着小马尾的傲慢男人就是比尔的未婚夫杰夫-莱。但比尔并不爱他,甚至恨他。他利用金钱买下比尔父亲的公司,逼迫比尔嫁给他,否则就让比尔父亲的公司面临倒闭的风险。
我的到来显然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疑惑,但我没有在意他们愤怒,藐视和紧张的神情。
“很抱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你出去。”上前说话的是杰夫-莱,他那个小马尾随着他走路也在一边摆动。
“如果你执意不离开,那么……”
之后他在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或者傻了,不然我怎么会对一个凡人直接动手,可想而知那可怕后果会是什么。
礼堂里的其他人除了塔索其他人都被惊呆了,包括我自己。
比尔的父亲似乎没有太注意我的所作所为,仍然在一旁吸着烟。其他的人在看见杰夫-莱的下场后也都闭上了嘴,或是做别的事情。
“请节哀,亚伯-布鲁尼先生。”我到了比尔父母的座位跟前,礼貌性的打声招呼。
比尔的父亲也礼貌的同我握手表示回应。
“您一定是劳伦-布鲁尼太太,很荣幸见到您。”我用上世纪打招呼的方式亲吻了比尔母亲的手背。
她显然还是没有从杰夫-莱的下场中反应过来,她明显受惊吓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虚荣且趾高气昂的贵太太。
最后我来到了比尔的玻璃棺材前,里面安放着比尔的亡灵。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很久没笑得这么灿烂的黑白照片,然后将一束巨大的白色睡莲放在她的身边。
“我的比尔,这是你最爱的睡莲,是我在千米的雪峰之上为你采摘而来的。”我自言自语。
“不知你是否仍然记得,在我们的城堡前,我们一起种的那片睡莲已经盛开。那一片白茫茫的花海,是我最想要带你也一起领略的美景。”我在心中默默地祷告。
但我无法挽回的那一切就这样在我眼前发生了。我又回忆起比尔只剩最后一口气时的深情,那疑惑不解,伤心而又绝望的眼神我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我无力的瘫痪在地,双腿跪在比尔的灵柩前。
“我这不死的灵魂啊!请撕扯我的肉体,让我在绝望的黑暗里疼痛地叫喊,别救赎我,就这样待我渐渐睡去。”我对着教堂的圆形屋顶低声且虔诚地忏悔。
这是我唯一的悔恨,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比尔和我的良心所做的。
请原谅我,请允许我为你在天上祈祷,请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吻你。
“我的墨菲斯,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身后的塔索见我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用意念提醒我该离开了,否则会被宙斯发现我正以真身面视人类。
我瞪了一眼塔索,心里的血莲因为看见比尔又再次开放了。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化开了手心里的沙子。
我看着眼前“睡得”如此安详的比尔,慢慢俯下身在比尔的额头上留下最后的一吻。
罗马 墨菲斯的城堡
离开教堂也离开了比尔,回到我的宫殿后已是黑夜。
我褪去华丽的礼服,披上我的黑袍。城堡里所有的烛火都为我而点亮,所有的声音都因我而静止。
窗外雷雨交加,我拳头一紧,宫殿外黑暗里的所有生命都进入了梦境怀抱。
我仿佛变成了可以召唤无数梦魇魍魉的魔王,我双眼金黄,嘴唇一下子变成了巫蛊般的黑色,面如死灰般可怕,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我用手狠狠地甩向跟在我身后的灰色波斯猫,这是为比尔打的,也是为了他这个从现在开始心将永远死去的哥哥所打的。
重新变成人型的塔索从地上爬起来,擦拭嘴角的血,用一种我也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使我头昏脑胀。
我连一秒都不想要再看下去。
“我的墨菲斯,今夜已晚,请休息吧!”塔索在我身后轻声说。
他将右手轻轻地扶着左肩,谦卑地俯下身九十度向我行礼。
而在我映象里的塔索从未这样卑躬怜悯,就连在宙斯面前他连头也没有低下来过。
“塔索,你依然是我的亲人。”我黑色的嘴唇已经淡去,金色的眼睛也慢慢变成了原本的红褐色。说完后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看着还站在那的塔索。
“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塔索。”对他认真的说道。
我在等待塔索的回应,但是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用一种难以解释的笑容和眼神来望着我,这算是回答了我的疑惑吗?
渐渐苍白的皮肤让我显得特别憔悴,我难过的按揉着太阳穴紧绷的神经。这才使我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不再看塔索,转身走进了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这就是我无比敬爱的亲人们啊!
在我被诸神追杀的时候,我的姐姐菲比特,就是那个可敬又受人爱戴的“告密者”。我的弟弟方塔索斯(我好久没有这样叫他),现在我唯一最重要的家人的他,当我处在最幸福和最无助的边缘时,帮我做出了决定,将我抽离了梦境。而我的父亲和母亲,为了躲避宙斯的惩罚,丢下自己的孩子逃命去了。
这就是我最亲爱的家人,都是我的大天使。我多么想拥抱着他们然后一起坠入无边的黑暗沼泽,与他们同归于尽。
我无力的笑着,这笑声像是在嘲笑那可悲的墨菲斯。我欢迎你加入我这可悲的生命里。
“你好,墨菲斯先生,请多指教。”
我那亲爱的塔索不也是常常这样和我说话的吗?
而那个站在我面前有着和我一模一样俊美面孔的男子,他的声音如同远方的呼唤,团团围绕在我的耳边。他纯白色的长袍子在空中舞动,微卷的长发懒散的系在脑后,微笑着看着我。
这就是我自己的梦境吗?
如此的空空荡荡,如死灰一般寂静,这可怕的、空洞的、无生的地方,原来就是我那始终从不敢进入的梦境啊!
我游荡在这虚无缥缈的漆黑里,直到我再次遇见那个穿着纯白色长袍的男子。我步履蹒跚追随着那个白袍少年,他的步伐如此之快,我无法追上他。
最后我被自己的长袍绊倒,失重般的往下坠。
我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享受着坠落,如同快要死去的魔鬼在释放最后的力量拼命向下坠落。
我闭上双眼躺在床上,我第一次感觉到疲惫,想要一直沉睡下去。我听见一个声音在上方徘徊,“退出光明,进入黑夜,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前往梦幻岛。”
“当墨菲斯陷入沉睡,梦境引诱他穿过象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