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第二十五章：一戟破天
“就算找到了又怎样？就像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白起死死撑着，此刻轮到他陷于被动了。
“你已经得到救赎了，就在我的手里。”林夕猛然抬起铜戟，有迅速劈下。但是，白起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他抓住了这个小小的空档躲开了，虎头盘龙戟的卜字刃深深嵌入平整的岩体中，但是当林夕拔出铜戟时，断界山的崖顶依旧平整，没有一丝裂痕。
这就是实与虚的交错，二者虽然可以相互作用，但却并不影响。就像现在，林夕和白起站在崖顶上，是确确实实的脚踏实地，但是却无法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产生任何影响，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不只是虎头盘龙戟做不到这一点，就连他们脚下的任何一颗尘埃也不会因为踩踏而位移。
“为什么执着于我？你不也和我一样吗？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何还要如此步步紧逼？”白起质问着他。他并不指望林夕能给他什么回复，此时的他面临着和两千多年前一样的死局，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选择束手待毙了，他要去拼个鱼死网破 。对林夕发问也不过是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是啊，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是在清扫障碍而已。”
“这样不是很矛盾吗？你自己呢？”
“将所有障碍清除了之后，我自然没有存在的理由。”
“是吗？你这说教的语气还真是让我不快啊。”白起再一次举起了破天戟。
“那就来杀了我吧，这是我给予你的最后的公平了。”林夕风轻云淡地说着，但话语中却突显着浓郁的杀气。
“那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起不屑地一笑，提戟便狂奔而来，没有花哨的戟法，没有虚晃的招式，他想要做的是干净利落的一击必杀，就凭这全力一击。
当破天戟就要刺进林夕的胸膛时，他微微一侧，不差分毫地多了过去；不过白起也早已意料到了这一点，若是连着一点本能闪避都做不到，那林夕倒也真是有辱妖族名声了。白起猛然停下，右手握紧了戟尾，左手抓住戟杆中部，倾力猛挥，戟刃顺势改变了方向，横推而来，锋刃划出了一道弧形白光，在夜色中分外明显。
“果然不负战神之名。”林夕略带笑意说道；白起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那杆挡住了破天戟的虎头盘龙戟，虎口处的震痛蔓延到了整条手臂，圆睁的怒目毫不掩饰他的愤怒。原来在电光火石之间，林夕将虎头盘龙戟深深插入地面，用手肘顶着戟杆，成功地挡住了挥舞而来的破天戟，虽然不可避免地承受了强大的撞击，但所幸并无大碍。
林夕虽然拥有强大无匹的灵魂，但其本身却不像他的兄长青龙那样擅长战斗；反观白起，乃是历经千百战场而不败的战神，而且，以灵体在尘世滞留了两千余年，灵魂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林夕为了贯彻武道，将自己的实力压制在与白起相当的水平，这就导致了在这场战斗中，林夕并不具备什么优势，反而在某些方面略处下风。所以他能与白起相抗已经实属不易了。
“战神之名可远不止如此。”白起大笑，看到林夕被自己所伤，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希望，所谓的洪荒梦主也不过如此；但是他也知道，仅凭这样不痛不痒的攻击根本无法打败他。要想从林夕手中逃脱，就唯有破釜沉舟，方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他迅速收回长戟，退回了五十米开外。林夕垂下双手，看着白起，淡然一笑，晚风微微拂动他的衣袂，面对白起的最后一击，他并不急于去应付，而是给了他充足的时间。
“苏代，你可知我这杆长戟为何名为‘破天’吗？”白起的目光在长戟上流连，颇有些得意地问着；“槊隐白龙，腾飞破天。这就是‘破天’的含义，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是否还如当年一般绚烂。”
白起一边说着一边持戟在身前虚画了一段圆弧，微微白芒在戟刃上浮现，“蛟龙吟兮动风云，戟破天兮斩四方。以我灵兮慰战魂，功不成兮身不退。”
“原来是这样，活着的时候并不具备发动这最后一击的能力，死了倒能凭借灵体的优势。不过你是否能在杀了我之前活着呢？”林夕看着白起举起破天戟，长戟向天，渐有雷光在戟刃上闪现；而在他的头顶，黑云凝聚成一个漩涡，转动过程中不断扩大，拢进更多的黑云，压抑笼罩在他们的上空，漩涡的中心，炽白色的雷电闪烁不定。他已经猜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破天戟绝非凡物，可能是由妖兽的骨骼熔以铜铁煅铸而成，早在战国之前，就有天师尝试利用妖骨锻造除妖法器；现在看来事实应该就是如此了，虽然破天戟上妖气不存，但还是撑过了岁月的腐蚀。
“苏代，这一击，连同千年前的宿仇，就在此一并还于你吧。”白起大吼，满天雷霆应声倾斜而下，落在了破天戟刃之上。伴随着凄厉的龙吟之声，银白色的雷霆化作龙形，盘踞在破天戟之上，龙首将戟刃包裹在内；白起没有半分的拖沓，他的现状也容不得他拖沓。这破天一击虽然强悍，但首当其冲的是他自己；在强大天雷的炙烤下，他的灵魂已经变得虚浮，身上隐隐出现了细小的裂纹，这是灵体崩碎的征兆。“银龙破天”本就是欲伤敌先伤己的一击，白起必须先承受着雷光噬体的伤害，才能给予林夕百倍于己身的伤害。白起提戟向林夕突刺，雷龙裹挟着长槊，电闪雷鸣之间夹杂着愤怒的龙啸，气势汹汹恍若夺命阎罗。
“哼，这才像点样子。”林夕冷笑着往后退了半步，伸出了右手，掌心中，一团黑色的雾状物体浮现着，浓郁的黑比这夜色更加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