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无名

　　宋七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老王。他一动，老王回头，笑了。

　　宋七问：“我是不是喝醉了？”

　　老王笑着问：“怎么？”

　　宋七沉吟一下说：“因为我好像做了一个又长又疯狂的梦。”

　　老王端着一碗卤蛋、一盘馒头走过来放在床边，坐到条凳上问：“什么梦？是不是你进了掌门的坟，把前来见证的那些名门正派的高手杀了个精光？”

　　宋七抓过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看来不是梦。我不是死了吗？”

　　老王点点头：“你是死了。秀儿当着江湖好汉的面刺了你一剑，你没了呼吸，她就叫人把你从错剑峰峰顶扔下去，然后告诉我到下面去找。那一片有段山势很缓，杂草乱树多，你们以前疯玩的时候跳过，是摔不死人的。我一找，找到了。她那一剑其实没刺到要害。”

　　宋七咽下一口馒头：“是啊，那一剑手法很巧。可是老王叔，你怎么会在山上？”

　　老王给自己倒了碗酒：“那天人太多，他们雇我去帮厨，碰了个正好。我趁夜把你拉回来，又走了七十里来到乡下一个朋友家，养了五天你才醒——年轻人身体结实，没关系的。真的是你，一个人把他们全杀了？”

　　宋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啃着馒头，忽然问：“老王叔，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老王喝一大口酒：“谁管你为什么。那些逼人殉葬的东西早就该杀——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找个老婆弄块地，好好过日子？”他露出一个促狭的笑，“你看我女儿怎么样？”

　　宋七一口馒头差点呛到肺里，他咳嗽了半天才说：“老王叔，她她她，也太小了点儿吧？”

　　老王一阵哈哈大笑。

　　宋七调整一下呼吸，认真地说：“我要去找魔教的人。”

　　老王问：“为什么？不过现在全武林的人都在找魔教，他们说你是魔教杀手，卧了十年底。还说你看起来好像二十不到，但其实已经五十开外，是练了什么假死还生的大法才看起来这么小，又说你的胁下藏着名医种上的第三只手，出其不意，一击必中……”两人一起大笑。

　　笑声很久才停下，宋七说：“也不为什么，就是想跟这个武林正道、江湖大义斗到底。”

　　老王又问：“那你要找不到怎么办？”

　　宋七笑得很轻松：“那我就自己建一个。这都是后话，老王叔，有酒吗？”

　　“多得是。”老王指指身后的一列酒坛，“这玩意儿不是难闻难喝吗？”

　　两人再次大笑。老王斟好两碗，递给宋七一碗：“那……一醉方休？”

　　“嗯，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