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情感（十）

                              （十）

                          最后的时光

        2008年，槐安的单位改制，公司卖给了个人，槐安被裁减回了家，他和梅子在工地上做小工，生活越发地困难，救济槐南的钱也越来越少。槐南境况越来越差。朱菊像坐在要沉没的船里，越发恐惧和绝望，本能促使她在一个夜晚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自此，槐南精神更加萎靡不振，杨君开车回老家，经常看见他在街上走来走去，有时似沉思冥想；有时似丢了东西在寻找；杨君走到他面前，递根烟给他抽，他只是用无神的目光看着他，放出一丝的光彩，没有一句话。

        每次回到老家，邻居都会对杨君讲起槐南又怎样打他母亲梅子。梅子几次都被打的头破血流。有时，槐南连他爸爸都打。槐南生活几乎不能自理，梅子忍着苦痛，力所能及地把槐南擦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希望别人还能把槐南当个好人儿，盼望着哪天菩萨管事，让她的娃儿好起来。

        然而，老天睡得太沉，就是不开眼。槐南也不见梅子的恩情，出手越发重，好似出现他面前的不是生养他的母亲，而是妖魔：是那个欺骗他的坏女人；是要加害他的恶人，他想把“他”打死了，自己的痛苦就解脱了。

        在槐南的世界里，理智已经崩溃，情感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他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只有潜意识和本能支配着他，在一个初冬的天黑时分，连这些都失去了运用，无缘由地赤身落体地走到松野家门口，坐在他家门口，静静地坐着。

          天黑咕隆冬的，农村的人总是早早地睡了。

        当第二天天放亮的时候，李兵出来上厕所，看见槐南蜷缩着，身体已经僵硬了，他吓坏了，急忙跑回家跟妻子一说，在家里拿出毛毯，披在槐南冰冷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