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

陈丛和顾婷穿越了黑夜里的冬青道，几间教室明亮的灯光偶尔映在他们身上。陈丛笑说，这夜路好几次走都觉得诡异得很，像是鬼路。

顾婷笑了笑，没有吭声。

陈丛说，你知不知道，杨达其实很喜欢你。

顾婷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提到杨达，不免有些生气。她一跺脚：怎么了？杨达喜不喜欢我，不关我的事。你没事别提他！

陈丛笑容更是肆意，他揽过顾婷的身子，黑暗里贴近她的胸口，眉目柔情，低头温和地抚摸着顾婷的头发说道：那你到底喜欢谁？

顾婷推开他沉重的胸膛，没有一丝表情：我喜欢谁，讨厌谁，都不重要。我要考很好的大学，你没事别带我出来溜，我还要准备考试。

陈丛慢慢沉淀下刚才的兴致，他双手插入裤兜，无味地耸耸肩，送顾婷回去。

夜色弥漫着明亮的月光，高二夏天的天光越来越长，体育课的罅隙，陈丛躲在远远的柳树旁和林杰聊天，眼睛不时瞄向操场上打篮球的杨达，陈丛嘲讽地苦笑一声，课程快要结束的时候，在和林杰返回教室的路上碰见了杨达和顾婷独自站在自行车区里亲密交谈。

陈丛心生妒意，林杰好心地宽慰他说：你就是占有欲太强了，才会弄得自己那么累。顾婷最终会选择谁谁也说不定，缘分到了，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陈丛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放学后食堂里顾婷主动从拥挤的人群中向自己走来：你下课跑哪里去了，害我找得好辛苦。

陈丛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你不是约会去了吗？哪有时间管我的事。

顾婷嫣然一笑：这么说你又吃醋了！

陈丛道：没有。

顾婷不再为难，递给他刚刚打的米饭，开心地说：不用排队了，你吃我的吧，我不饿。

陈丛很感激地接过去，两人找座位坐下，杨达和一群朋友就在不远处高声阔论，印象里杨达一直是光芒四射，人气爆棚，还有不少学妹暗中穷追不舍。但杨达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推了推他的胳膊，杨达才把注意力移过来，看见陈丛和顾婷的身影，眼神里闪烁着惊讶和习以为常：又是陈丛，这小子活腻了！

他没有表情地想着，扭过头继续快乐地谈天说地。

月考结束的第二天公布了成绩，陈丛排在班里的前三名，顾婷理所当然又是第一，杨达十四，他咬牙切齿地满腔怒怨，却笑里藏刀地与陈丛搭话：老兄考得不错啊，什么时候也得请客不是！

陈丛早就一眼看穿杨达的虚伪，他报以灿若星辰的微笑，以决胜的姿态迎向杨达苦闷的内心：好啊，等我有时间了吧，因为我还要学习呢！

杨达暗自握紧拳头，面对陈丛的暗中挑衅，吃了败仗的自己脸色骤变， 他慢慢折身回座位，陈丛则悠闲地到走廊和林杰讨论星期天去哪里玩的事。

一个月放一次假，是一中的铁律，陈丛和林杰憋坏了地跑到乌烟瘴气的台球厅晚了个通宵，顾婷回老家探亲，陈丛邀她去唱歌，没想到意外得到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