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如果我要忍住我要说的话，下场雨，或你转过头，我就会忘的一干二净。人类生来喜爱热闹，喜欢争执，劝人行善，扎在人群堆里，叽叽喳喳。我偏想离篝火晚会的火堆越来越远，我一直想回以森林沉默，在众人索取温暖的火光里，我无法回答他们燃成灰烬的哀嚎。

我本想一直闭上嘴巴，只要一只鸟儿死在我面前，或你转过头，我就会变成一颗石头，缄默致死。在我生而为人的这一世，我比蝼蚁还要微不足道，我记得所爱之人的责辱，冰冷的白眼，梦里的忠贞和自杀。我看见镜子里的女人，看见她的愁容与咒骂时，竟想叫她一声妈妈。我无法回答那个婴儿的啼哭，后来他成为我的弟弟，我更无法向他解释人为何因得到而喜悦。我无法满足一枝将谢的花对于盛开的渴望，我的许多疑问，许多猜测，许多愤懑、不甘、忧虑、及种种叹息都融入江河。我走在一些人死亡之前，也走在一些人死亡之后，除了了解到死亡是一种痛苦的失去，和快乐的解脱之外，在这一片永恒的明亮里，我仍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我一无所知，一无所获，握住爱情和刀子的手依旧空空如是。我如何以一个整体活下去，我游离在世界边缘，越走越远，残缺不堪。在光里我看的一清二楚，也被淹没的几近窒息。这灼伤人的真相，就在我将要告诉你的话里。

可你转过头时，我闭口不言，我跟在你的后面，他们也跟在你的后面。我懵懵懂懂，小心翼翼，我抓住真理的手指，想为句子画个逗号，表示故事结尾。我们面面相觑，低头不语，把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