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暇 遐

  在漫漫长途中，没有网，没有书，闲得只能看看平常自己不屑的云。

  天空像是破了一块，云朵中漏出太阳，云不停的移动，有种平凡的神圣。云层有厚有薄，由是有了凹凸质感，鱼腹一般，有鳞有肉。有的地方没有云，天空颜色固然深，像是一个游历完菜市场的网兜，沉甸甸的，想让人不自觉用手去托。又纳罕多处缺漏第一眼看到的是有太阳的那个，随之又明白是因为别处无光。太阳的缺漏像是入水的钠块，浮熔游响红，发出侵略性的光，只是太遥远了，听不见发出的滋滋声，看不见小小的气泡。不知夸父逐日之时，是否会觉得垂直方向与太阳也很遥远。远处淡淡的痕迹，只是布料洇湿了一部分，蛋清刚打在冷锅里。王小波21岁的半明半暗，属于太阳周边。

  天似穹庐，古人诚不欺我。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印度人的幻想此时都很是有理，我也为圆颅方趾而骄傲起来。我不是竺可桢，也不是俗语库，更不知道瓦块云火烧云代表什么，只是简单的观察，就有乐趣。

  只是以前感觉太稀松平常，甚至用轻蔑的眼光看待。我未曾仔细地观察一株冬青，平时它只会因为偶尔的蜘蛛网引起我的注意。如果是做任务的话我肯定像写说明文一样有个严谨而毫无感情冷冰冰的次序与措辞，或者套用字典或本草纲目里的句式。我也未曾真正知道柏油马路的样子，我以其为走神点也会想高中生活化学的加盐化雪，或者周总理所说的马克思主义道路，探索点就是如何铺就，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它的样子。我也未曾认真看过海的波浪，山峰一样。这些东西要么太多变，要么太重复，强制性的观察也是一次高中理综式的训练。就是得出来结论，也是机械记忆，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单纯的想象，我也是不能的，因为太平常的东西，反而更模模糊糊，有一种泥土里的敬畏。我的想象力就像我的想象力像云彩里的太阳，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然而这些都是小意思，非沈复式的闲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