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公寓（下）
那个女人，已经遭遇不测了吗？不知怎么的，王兴心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情，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曾经向自己求救过，也许那个女人没有疯，这里真的有人要害她。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走出了门，想要自己去弄清楚这件事。
四楼女人的家早就因为警察的介入弄得乱七八糟，门也处于长期未锁的状态，王兴心走进了屋内，打开手机的灯。
窗边原来厚重的窗帘早就被拉下来了，王兴心顺手打开了一边的抽屉，里面还是一瓶瓶的药，说起来他还没有仔细去看过那是什么药。
夜合叶颗粒，这是镇定作用的药物，王兴心大学也学过这方面一些，这种药是给精神病人开的，那个女人，真的精神不太稳定吗？
就在这时，王兴心背后一凉，肩膀突然被一双手抓住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王兴心心中一颤，回过头，手机耀眼的灯映在一张尖瘦的脸上，那张脸皱了皱眉头，避过手机的光，手臂一用力将王兴心拉了出来。
走到过道上，王兴心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那个女强人。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我……我是想调查看看……”
“调查什么，有什么可疑的吗？警察都调查过了，你能调查什么出来？”女强人的脸色变了变，十分严厉地说道。
“只是我有些在意，所以想来看看。”王兴心第一次露出了执拗的表情，他的眼神也第一次流露出坚定。
女强人有些复杂地看着王兴心，随即笑了笑说道：“看来我是有些小看你了，你进来吧，我刚巧知道一些情况。”说着，她打开了自家的门。
王兴心感到有些惊异，这还是除了那个失踪的女人之外，第二个邀请他进家的人。
女强人开了灯之后，他才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十分整洁，没有多余的家具，侧边摆放着一个书架，上面几乎全是社交求职相关的书，还有几本杂志。
“请坐吧，稍等一下。”女强人递过来一只茶杯放在茶几上，对有些无所适从的王兴心说道。
王兴心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女强人便走进了房间，他百无聊赖地翻弄着边上的杂志。
时间有些久了，他好像听见房间里女人的说话声，好奇之下，走到侧旁聆听了一会儿。然而没有声音了，突然门开了，女强人走了出来，看见王兴心的一刹那，愣住了。
“额，那个请问卫生间在哪里？”王兴心尴尬地问道。
女强人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里面。王兴心赶紧逃似的过去了。
上完了厕所，王兴心在水池旁洗了洗脸，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里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突然间，王兴心从面前的镜子里看见了一个人影，在自己背后不远处，是那个女强人，双手掠起自己的衣边，看上去好像是打算脱衣服了。
王兴心立马回过头，才发现女人刚刚从后面走了过来。
“怎么了？”
“没，你刚刚是……”
“嗯？”女人一副完全不知道你说什么的样子。
看来是我看错了，王兴心拍了拍脑门，把卫生间让给女人，走了出去。在经过女人房间的时候，他偶尔瞥了一眼，差点没把自己的魂吓了出来。
那是……一条白皙的人腿，端端正正摆放在床头。
这……这是，王兴心捂住了嘴，像被吸引了一般，走进了房间，这确确实实，是人的腿啊，而且看上去，还是一条女人的腿。
“怎么了？”房间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我的枕头怎么了？”
“你的……枕头，你是说这个……人的腿吗？”
“是啊，是不是挺漂亮的。”
王兴心完全呆住了，这个女人是不是也精神不太正常，不对，这条人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这样好像很正常的样子吧。
“你是不是也想要一个，等下，我找一找，应该还有一个的。”说完，女人钻到床底寻找着什么。
王兴心感觉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赶紧夺门冲了出去。
“呼呼。”王兴心站在三楼门前大口地喘着气，急切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但是太过着急，钥匙竟然滑了出去。
眼睁睁看着钥匙从楼梯边掉了下去，王兴心的眼神里几乎流露出绝望。楼道的灯随着钥匙一层一层掉下去，逐次往下亮了起来。
王兴心也围着扶手向下一层层追去。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钥匙。”跑到一楼的时候，王兴心看见那个老人捡起了钥匙，他的另一只手还牵着那条喜欢乱叫的狗。
这次鲜有的，狗并没有冲他叫。王兴心抬头看的时候，却愣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条狗被套上了一个黄色的嘴套。
“啊，你是……你是谁来着……”老人的眉头挤到了一块，好像要努力想起什么。
“爷爷，我叫‘王兴心，是住在三楼的！’”王兴心一字一句尽量清晰地说道，这个老人什么时候记忆里开始衰退了？
“哦，是楼上的孩子啊，要进来坐坐吗？”老人伸出钥匙往门里插，却发现怎么也转不动。
“爷爷，这是我的钥匙啊。”王兴心在边上提醒道。
“哦，对了。”老人随手竟将他的钥匙收到了口袋里，又拿出了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坐坐吧。”
王兴心无奈地望着老人的口袋，只好走进了门，然而下个瞬间他愣住了，就在“出入平安”地毯的前方几步距离摆放着一个红色沙发。未免有些太突兀了，王兴心从来没看过有人家是这么布局的，将沙发正对着大门。
“欢迎欢迎！”老人笑得眯起了眼，只一个转身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爷爷，那把钥匙是我的，可以先给我吗？”王兴心的眼睛盯着老人，十分在意地说道。
“哦，是这把吗？”老人掏出了那把钥匙，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放在眼前端详了一阵，又凑到鼻尖闻了闻。下一个动作便是放进了嘴里舔了舔，然后才递了出去。
王兴心吃惊地望着这一切，呆了半秒，机械地接过了钥匙，迅速收到了口袋里。这一切，有些太过诡异了，王兴心突然感觉到今晚整座公寓的不正常，现在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然后紧紧关上门，再也不出来。
“不坐坐吗？我可以和你说很多很有趣的事情。”老人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座位，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渴望。
“嗯，那个，关于四楼那个失踪的女人你知道吗？”王兴心还是忍住想要回去的冲动，打听道，心里一边安慰自己，不过是每个人都有一些怪癖罢了。刚才那个人腿也有可能只是做得很逼真的枕头，里面其实都是棉花，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性。
“那个女人？”老人翻起眼睛，思考道，“知道啊，她很可怜啊，有精神病，还一个人住在这里，孤苦伶仃，就像我老头子一样。”说着，老人竟然感伤得抹了几滴眼泪。
“还有呢，你知道她失踪的情况吗？”王兴心不知不觉走了进来，坐在老人边上。
“我不知道了，不过啊，这几天我经常听见五楼那个孩子念念叨叨着那个女人。”
五楼？是那个很凶的厨师，果然他有些怪异。
“爷爷谢谢你了啊。”王兴心说着正要离开。
老人却突然说道：“小伙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啊？什么忙？”
老人递给了王兴心一支马克笔。
“这是？”王兴心疑惑起来。
“画。”老人的脸一直笑呵呵的，手里也拿起一支马克笔，俯身离开沙发蹲了下来，一把将身边狗的头按在了地上。
王兴心惊讶于老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也完全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老人一边按着狗头，一边伸出笔在嘴套上面画出一排排的牙齿。
“来，你画另一边。”
王兴心愣住了，最后还是伸出笔在那嘴套上面画着。他记得原来这个老人很爱护狗的，可是现在，莫名的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哈哈，终于画完了，谢谢你了。”说完，老人站起身，绕着沙发走到大厅里面，“对了，这个你要吃吗，很好吃的。”
王兴心一抬头，老人手里竟然拿着一根长长的骨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哈？那个，我不吃了。”他不禁后退了两步。
“哦，你不喜欢吃吗？”老人看上去有些沮丧，又拿出了一件东西，“那这个呢，你喜欢吗？”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银色排满了獠牙的嘴套，正对着这边，好像不久就要套在了王兴心的嘴上。
王兴心背后一寒，不对，这个老人根本也是有问题的。眼看着老人一步步走了过来，王兴心一个后退，出了大门，立马往楼上奔去。就在这时，后面竟然响起了一阵狗吠声，那条狗不是被戴上嘴套了吗？王兴心直接冲进了自己家的门。
这一个晚上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王兴心冲着澡，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王兴心爬上了床，却感觉到异常的冷，不禁拉紧了被子。
“呼呼。”外面一直有一股诡异的风声，王兴心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心理作用，快点忽略掉那些，睡一个好觉。
然而，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焦躁，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不禁瞥向了窗户一眼，突然，他看见一个人影，趴在窗帘后，动了一下，又突然不见了。
那是什么？王兴心屏住了呼吸，是我看错了吧？
“哒哒。”大门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声音。有人在敲门吗？王兴心没有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那边的动静。可是，那个声音又不见了，心里刚刚这么想，细微的“哒哒”声又传来了，好像是什么小东西在鼓弄着门。
王兴心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大条了，尽量不去管那些声音，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然而，这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或许，他只混混沉沉睡了一个小时，总之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很沉，多了一层黑眼圈。
来到公司以后，他的脑子一直在想昨晚的事，出去那些诡异的邻居，昨晚真的是有很多奇怪的声音。
“怎么了？在想什么，看你精神不太好。”王兴心扭过头，是和自己比较要好的同事，也算是经常照顾自己的前辈。
“确实没怎么睡好。”王兴心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同事昨晚诡异的事，不行，这样下去，我也会被杀掉的。王兴心脑子里蹦出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于是把自己昨天经历诡异的事告诉了同事。
“你是太累了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反人类的设定？”同事一脸嬉笑，他平日看的动漫不少，却一点也不相信王兴心说的话。
“也许吧。”王兴心摸了摸额头，他感觉自己有些发烧了。
下班的时候又不合时宜地下雨了，他还得去配了一些退烧的药，回到小区走进公寓的时候，那股诡异的气息又迎面扑了上来。一楼照旧响着狗叫，二楼是男女的吵架声，好像一切又恢复原样了，王兴心突然有这种错觉。
就在他打算开门进屋的时候，背后经过了一个人，正是那个厨师。
王兴心不自觉地扭头望向他，他却突然顿住了，也回头与王兴心对视住了。
“啊。”王兴心避过眼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道，“请问一下你知道楼上那个失踪的女人吗？”
“你说的那个疯女人？”厨师的声音有些干哑。
“嗯，是没错。”
“那是个神经病，失踪了不是很正常吗？”厨师的眼睛很小，向上翻盯着王兴心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你是知道她有精神病的对吗？”王兴心盯着厨师，毫不示弱，他已经决心要解开这一切谜团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
“那个女人在失踪前跟我说过，你想要害她。”
厨师的脸色明显变了变，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是吗，那个疯女人的话……你也信。”他似乎想隐藏什么。
“可是你确实很可疑，有人说你经常念叨那个女人。”王兴心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厨师的反应。
令王兴心没有想到的是，厨师反而露出了淡定的神情，笑了笑说道：“我确实知道关于那个女人的一些事情，不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的是？”一直板着脸的人面部肌肉早已僵化，笑起来反而让王兴心有些毛骨悚然。
“楼下那对男女知道吗，男的是个铁匠，女的在经营一家理发店，他们经常吵架对不对，有一次我好像听到他们提到了那个女人。”
“他们是怎么提到的？”王兴心表现得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应该是气急败坏下说漏了嘴，我听见那个女声喊着，那个疯女人，迟早要暴露……”
楼下那对男女吗？王兴心摸了摸下巴，眼前这个厨师照样还是很可疑。
“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确认一下。”厨师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说道。
“那好吧。”王兴心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厨师打什么主意，不过有个人陪自己总要安心一些。
来到二楼，厨师先敲响了门。不一会儿，门后传来一阵倦懒的女声：“谁啊——”
“去开了门不就知道了？”一个男声响起。
“你不会去开吗？”
“你就这么懒吗？明显你离门近一点。”
“没看见我在剪指甲吗？”
“我在做事怎么看得见，臭女人！”
“就你那点破事，有什么出息？一天到晚叮叮咚咚的。”女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开了门。
王兴心被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楚原来女人敷了一张面膜，一卷蓬松快要炸开的头发，倦懒地望了两人一眼，说道：“请进吧。”然后十分随意地转身走进了屋子，看上去不是很热情。
王兴心和厨师面面相觑，走进了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向房间的过道分隔了餐厅和客厅，就好像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边的客厅里女人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一排排的美容用具。另一边的餐厅里男人坐在餐桌旁，桌上散乱地放着一把把螺丝刀、老虎钳等等。
“你们是？”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额，我们是楼上的邻居，平时也很少串门，所以来拜访一下。”王兴心回答道。
“请坐吧。”女人和男人同时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这个……”王兴心露出为难的表情，和厨师相视一眼，分别走向了两边。
王兴心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女人也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脸上依旧敷着面膜，说道：“小哥，你是楼上那个大学生吧，长得挺帅的嘛。”
“啊，哈哈。”王兴心感觉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们家那个臭男人啊，简直就是废物，赚的钱还没有我多，一天到晚弄那些废铜烂铁。”女人说着靠在了王兴心的肩旁，整个身子十分轻柔，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说我把他绿了怎么样？”
“这……”王兴心全身一颤，感觉自己对女人还是没有一套，赶紧站起了身，走到餐厅去，示意了坐在那里的厨师一眼。
“那边我受不了，还是你去吧。”王兴心对与他擦肩而过的厨师说道。
“小哥，请坐吧。”男人冲王兴心笑道。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关于楼上……”
王兴心打算直接开门见上说的，男人却自顾自先开口了：“那个臭婆娘，一定说了我很多坏话吧。”
“额，还好吧。”
“那个女人摊上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长得丑脾气又差，我和她在一起算是积德了。”
“没有……那么差吧。”王兴心忍不住帮那个女人说了一句。
“不仅这样，最近变得奇懒无比，你说女人丑脾气差可以，就是不能懒啊。”男人瞪了餐厅那边一眼，说道，“连开个门都要叫半天。”
“楼上那个失踪的女人你知道吗？”王兴心直接说道，心说你这样说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男人愣了半秒，迅速掩饰了眼里的惊慌，转而笑道：“当然知道啊，就是她平时不怎么和我们说话，现在好像是失踪了。”
“对，失踪了……”王兴心突然注意到男人一直盯着他的手。
“你说……”男人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王兴心，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嘴里说道，“我把那个女人绿了怎么样？”
王兴心像触了电般迅速收回了手，然后站了起来，不禁后退了几步，可是背后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回过头来，那个女人和厨师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厨师用死鱼眼盯着王兴心，说道。
“我……我杀了那个女人？”王兴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那天看见你从那个女人房里出来鬼鬼祟祟的。”
“没有，那是那天我帮她……”
“你为什么要杀她？”突然王兴心的肩膀被一只手抓住了，回过头，是这边的那个铁匠。
“我没有，我没有杀她。”
“我们亲眼看见了，你的手里拿着什么？”说话的是那个还挂着面膜的女人。
“我……”王兴心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刀子。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兴心看着围着他的这三个人，突然觉得脑子很疼，他捂住了脑袋，使劲晃着，可那个“你为什么杀她”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环绕。
灯突然啪一声关了，王兴心吓得立即冲了出来，迎面却撞上了一个老人。
“汪汪！”一条狗从窜了出来，将王兴心扑倒在地上。
“啊——啊——”王兴心闻见了一股血腥的气味，雷声早已将他的尖叫声淹没。
他一把甩开了狗，冲上了楼。
“呼，呼。”突然，他停住了，眼前，那个女强人站在那儿。
“怎么？这是我家，你跑错了吧。”女强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王兴心回过头刚想下楼，突然女强人的头从背后搭在他的肩膀上，嘴一张一合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啊，没有……我没有杀她啊！”王兴心脚下一滑，从楼梯跌了下去。
跌了好几层，王兴心无力地倒在地上，全身的骨头要散架了一般，他抬起头想要爬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头颅。
是……这是那个女人的头颅，那个失踪女人的头颅！
王兴心瞪大了眼，内心完全被恐惧包裹住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回了自己的家里，然后重重关上门锁上。
“呼呼。”王兴心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充斥了他的整个耳膜。
不远处，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散落地上。
王兴心一步步将身体挪了过去，在看清眼前的东西之后，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再也无法抑制住胃里的涌动，一阵干呕起来。
那些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块块尸体，手脚全部分开，有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弥漫着一股臭味，露出白铮铮的骨头。
“啊——啊——”王兴心痛苦地嚎叫起来，头好痛，好晕，他的头烫的厉害，一步步走到了桌边，拿起自己买来的药放进了嘴里，随着一股细流缓缓流过自己的咽喉，落入自己的胃中。
安静了，一切都安静了。王兴心闭上眼，整个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意识很快也渐渐沉了过去。
第二天，王兴心因为涉嫌杀害四楼那个失踪的女人而被逮捕，同时怀疑其精神不稳定是主要原因。
“这，就是我所有的故事了。”此时的王兴心一脸沉静，望着眼前的律师，说道。
“你看见的那些是真的吗？”律师像是听着天方夜谭一样，不敢确定地问道。
“律师先生，这些事情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思考。”王兴心站了起来，转过身说道，“医生说我并没有精神疾病，只是受了点刺激，我也可以确信一点，我那几天所看见所遇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既然是这样，那到底……”
“一切都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律师先生，只是你不敢去想，不敢去相信。”王兴心扭过头笑了笑说道，“那个夜晚，‘恶魔’降临了那个公寓。”
“阿心，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帮你，法律会还你正义的。”律师也站了起来，说道。
“律师先生，正义是什么？”王兴心忽然问道。
“……”律师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下子没有回答出来。
“正义，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什么都不是。”王兴心凝视着律师，露出含有深意神情道，“甚至比垃圾都不如，所谓的正义，不过是那些弱者无可奈何的嚎叫罢了。”
“可是……”王兴心话锋一转，露出认真的神色说道，“对于我来说，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是我的神，我的信念，我不会依靠它，但我会保护它。”
“我心中的正义，至今尚未丧失，我也不会容忍任何人去玷污它，律师先生，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王兴心走向了背后的铁门。
“而你，可以自己去寻找那个真相，但你肯定帮不了我，所有的真相都隐匿在我所说故事中，隐藏在故事的那些线索当中。”
王兴心的背影，消失了打开的铁门之后。律师从后面望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