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传说(二)
“你这个样子以后一定会吃亏的。”赫拉用手指点着波塞冬的头。
波塞冬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以后是什么时候,他完全没有概念。
宫殿中,德墨忒尔正在摆弄着一只猫咪:“你怎么了旺财,身体不舒服吗?”
据史料记载(哪里有史料),在波塞冬出生的五年后,宫殿里都平安无事,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赫斯提亚,德墨忒尔八岁,赫拉七岁,波塞冬五岁的时候,那是一个漆黑不见手指的夜晚,窗外的风伴着雨声,不知疲倦地在天地之间肆虐,屋中,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瑞亚有些苍白的脸。
“亲爱的,我会死吗?”她担心地问。
“不会的,不要乱想,我们都在陪着你呢。”克洛诺斯说。
床边,围着三个女儿以及小儿子波塞冬,他现在真的很害怕,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遇到过这样恶劣的天气,风在咆哮着,仿佛要吃人,他也从未看到过如此虚弱得母亲,平时的母亲无论做什么,脸上都会带着平和的笑,而现在,她像是一个被踩烂的水袋,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涣散,他紧张地拉着二姐德墨忒尔的裙角,三姐赫拉也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姐弟们焦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第五个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孩,瑞亚一连昏迷了三次才把他生下来,承受的痛苦远超之前的几个孩子。
这个黑发的男孩被命名为哈迪斯,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总是隐隐约约有一种阴沉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
他不爱说话,讨厌与别人交流,只是自己一个人待着,这一度让克洛诺斯以为他是个哑巴,直到有一天……
郊外,一片空旷的场地上,竖起了十几个十字架,几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被铁钉刺穿手心,钉在十字架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远处,克洛诺斯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颇有兴致地观看着这一切,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酒佳肴,他喝一口酒,吃一口菜,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什么人?”克洛诺斯下意识回头,看到了自己的小儿子哈迪斯就站在他的面前。
“爸爸,那些人在做什么?”他竟然开口说话了,三年来第一次,这让克洛诺斯有些惊讶。
“他们犯了错误,所以爸爸要给他们一点儿惩罚。”克洛诺斯认为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知道太多不好,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
“哦,原来这就是惩罚。”哈迪斯声音低低地说。
克洛诺斯心头一凛: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会对惩罚这样事感兴趣,实在太反常了。
他加了警惕,这小子的性格和自己有点儿相像,但并不让他高兴,他必须让这个孩子学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生活。
“哈迪斯,你偶尔也应该去和哥哥姐姐玩儿啊。”克洛诺斯说。
“好。”哈迪斯没有一丝感情地回答着,走出宫门。
花园里,几个孩子正在饶有兴致地围看着一群蚂蚁,波塞冬撕了一点儿面包屑,扔在地上,看着那些蚂蚁忙碌着搬进洞中,很开心地笑了。
哈迪斯挤上前,看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打火石,擦出了一大片火,瞬间把蚂蚁烧得一只不剩。
波塞冬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赫拉推了他一把。
“你不觉得,它们烧焦的声音很好听吗?”哈迪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赫拉。
德墨忒尔感到一阵反胃。
“你太过分了吧,蚂蚁也有生命,你凭什么杀它们!”大姐赫斯提亚也训斥道。
“没劲。”哈迪斯说着便离开了。
夜晚,母亲瑞亚的床边。
“后来,猎人剖开大灰狼的肚子救出了奶奶和小红帽。”她讲完了每晚的睡前故事,合上书。
“真好,她们终于得救了。”波塞冬很开心。
“不,我有个问题。”哈德斯说。
“怎么了?”瑞亚不解。
“大灰狼的嘴那么小,怎么可能把奶奶和小红帽完整地吞下去。”哈迪斯不紧不慢地说着。
“等等,这只是个童话。”母亲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去阻止他,可他并没在意,仍是自顾自地说:“即使要吞,也是要先撕成一小快,一小块的,而关于血和骨头……”
“行了,不要说了!”母亲喊道,波塞冬已经吓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父亲放弃了让哈迪斯融入其他孩子中的想法,可也不能放着他一个人乱来,只得先找个老师,教他些文化课,日后再做打算。 “好,我们今天先来学习哲学……”老师让哈迪斯先把书翻来。
“什么是哲学?”哈迪斯问。 “就是可以让人变得聪明的学问。”
“那老师一定很聪明了?”
“这个,算是吧。”老师挠了挠头。
“恩,原来如此,”哈迪斯沉思了一阵,把翻来的课本合上:“老师,我讨厌这里面奇怪的图画,可以不学了吗?”
“什么,这个……”
“我可以把钱给你,你不要管我就可以了。” “我要向你父亲交待……”
“如果我和父亲说你并不认真教我学问,只顾自己偷懒怎么样?”
“什么,你这是污蔑。”
“你觉得他更会相信谁?”
老师说不出话来了。
“我父亲很喜欢惩罚人,就是用一根长钉子把人钉在一个交叉的木头架子上……”
“别,不要说了,”老师头低了下来:“都依你,可以了吧。”
“恩。”哈迪斯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学了几个月,克洛诺斯准备考察一下自己的小儿子,结果当然是可以预料到的。
“你到底学了些什么?”克洛诺斯不满地问。
“哲学,教人如何骗人的学问,我没兴趣,所以学不会。”哈迪斯很无所谓地说。
克洛诺斯没有责备教师,他也明白哈迪斯这样的态度,任谁也是教不会他的。
“你到底想学些什么?”克洛诺斯叹了口气,顺口问道。
“打仗,我想学打仗的事。”
“打仗,”克洛诺斯头一沉,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你想学些什么?”父亲问。
“打仗,我想学习打仗,这才是一个神该做的事。”
“好,有志气。”
克洛诺斯一惊,不,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