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连环话（3）
一只狗的连环话（3）
文／西予&北崖
主人最近很忙。
他的朋友要出远门，把家里的两只幼龄狗、一只猫送来寄养。
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只刺猬。
人生总有不期而至的惊喜，让人抓耳挠腮。
“哈，这下可热闹了！”
鸟兴奋地看着满地的笼子、咬胶和毛绒宠物玩具。
“我想我可以尝尝猫粮的味道，你说呢，狗？”
狗一如往常，沉默。
趣味决不能向下兼容，不然，和人有什么区别。
两只小狗很好动，把地上摆置的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
还常常拱进狗的窝里睡觉，很惬意。
狗不得不叼着他们的脖颈，把它们送回客人的笼子。
而猫，对鸟很感兴趣，伸出爪子试图抓下鸟漂亮的黄羽毛。
狗看到了，站在鸟跟前，如同标枪一样，冷酷沉默。
在任何保护面前，都存在另一种对抗。
狗默默想：
我喜欢保护，不亚于反抗。
猫乖乖走掉，趁狗不注意再溜回来，故技重施。
狗的头又开始疼，很疼，恍惚记起，
自己曾经是反抗的头领。
“狮子和老虎可能更有力量，但狼从来不会在马戏团里表演。”
可是，有的狼变成了 狗，
即便如此，他们仍拒绝表演，
因为表演是假的，
它使欢乐和笑声变得更有水分。
主人不在，鸟飞狗跳，好不热闹，如同世界未被创造。
主人在，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如同精心设计的舞台剧。
鸟很生气，“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我实在是受够了！”
狗板着脸，沉默。
刺猬挑了一个好地方冬眠，正是狗的窝。
蓬松软和，刺猬在里面睡着了，还在里面小便。
狗看了看刺猬享受的神情，默默走开，卧在沙发旁。
没有再回自己的窝。
鸟愤愤不平，“这日子没法过了，狗。你总得做点什么吧？”
狗叹了一口气，“自控”，他说。
鸟一撅嘴，转身飞出去了。
和不喜欢的一起生活，是在毁灭生活。
人类每天都在毁灭。
有的时候时间会把日期拉长，
一周好像一个世纪。
一个没有阳光的日子，不速之客终于被接走了。
狗和鸟看着安静下来的房间，
发现了彼此的恐惧，一种没有来由的恐惧。
太阳躲起来，只晒自己。
“我说，”鸟开腔，“自控是什么意思？我不确定那种情况下怎样自控。”
狗说，“在失控中自控。”
“你是说，在不确定的世界里，做确定的自己？”鸟笑了。
狗也笑了，天空依然没有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