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冬素素,烈风萧萧
有人说,唯冬之静雅才是人生至道的究极轮回。也许他是对的,无论是春的绵软,夏的赤诚,秋的晦涩,都不敌一抹冬之肃杀。不在她了无生机的无情,不在她地煞万物的残酷,只在她与时世不立的桀骜,只在她偶尔初露的峥嵘。
冬日的寒风无疑是最让人后怕的。没有任何给予的生机,一切都是为了摧毁,都是为了扫除这一年来的残余的诟病,将这一切污秽与肮脏带离这个纷扰的世界,还来年一个净如白泉的美域。于是,这风儿便用尽全身的气力,把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用上,以寒冷为剑,以迅疾为戟,以干燥为钺,这世间的险峻之物都被她利用,为的只是除去那固守的卑劣。人们只是片面的看待了冬风的寒冷与凛冽,却忽视了她那肃清一切的丰功伟绩。在九万里高空,呼啸着带走不属于屋宇之内的被摒弃的陈年旧事,让不愉快的记忆化为随风而散的泡影,结束它那短暂的一生,这样看来冬风又何尝不是一个为理想而英勇负义的殉道者,是一个昭然若揭的被世人错怪的贡献者。
冬风净化了一切,也暴露了这个世界难看的粗鄙的外表,于是,雪变成了最简约也最得体的霓裳。看那簌簌飘落的精灵,不在乎是不是澄澈,不在乎是不是背负种种正义的使命,她只明白,有了自己,世界便又重新变成那个如初降的婴儿般的恬雅无欲,用与世无争的洁白掩盖一切不甘的斗争,轻灵空荡,不赋期望,不予置评,我的责任,只是归一。她不是一个殉道者,也许应该说是一个归原的管家,她用淡淡的微笑回应所有的破坏者、搅局者,然后便静静地用自己的力量还原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没有责备,没有嗔怪,像一个素雅的女子,举手投足间皆是恕怀。宽恕的其实并未得到宽恕,只是惩罚在此时只会徒增伤疤,让本不美好的脆弱更加的岌岌可危。也许这也正是为什么有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宽恕那些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人,不仅是宽广的胸怀,更多的对加害者的同情。
冬眠,春苏,夏艨,秋馥,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季节的变化更是使然。每一种现象的存在,都有其不如表意那么透彻的更深一层的含义,或好或坏,但都有属于自己的难言之隐,不为外人道,只为己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