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没法谈
看完“谈写作”专题的录稿要求后,我想,我大概是永远也没法被录上一篇了,因为我一直认为――写作没法谈。
在《人间草木》中,汪曾祺先生谈到他的老师沈从文先生教创作,也即写作时,提出过这样一个问题:“创作能不能教?”并以罗常培先生的“大学是不能培养作家的,作家是社会培养的”深以为有道理。也就是说,写作并不是“纸上谈兵”,我教你写作方法,你照着读一遍,背一遍,学一遍,你的写作能力就能蹭蹭地往上提升。而是要你自己去现实中体会摸索总结,并非对着别人所谓的灵感来源法、写作水平提升大法“照本宣科”地学。
这里也许我们可以再来看一小段摘抄,便能明白汪曾祺先生对“教创作”的态度:
“教创作靠‘讲’不成。如果在课堂上讲鲁迅先生所讥笑的‘小说作法’之类,讲如何作人物肖像,如何描写环境,如何结构,结构有几种――攒珠式的、橘瓣式的……那是要误人子弟的。”――《人间草木》(汪曾祺)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创作是不能靠“教”的,无从教,自当无从谈起。再来看看我们这个“谈写作”的专题要求,和鲁迅先生所讥笑的“小说作法”是不是有那么些相似呢?
书中在谈到沈从文先生授课时,讲到沈先生从不会凭空提出写作理论供学生“膜拜”,更不会给学生支什么写作妙招,他只是常常将学生习作写满长长的读后感,优缺点恳恳指出,还会介绍相关书籍让学生自己阅读体悟。说到这里,“谈写作”专题如果真的有心帮助广大写作爱好者提升写作水平,也许在拒稿时写上明确的拒稿建议并提出改进意见,其对写作能力的提升效果恐怕高于淹没在“谈写作”的“高明见解”之中数倍。
也许主编大大要说,稿子数量如此庞大,如何能篇篇写上感想?那么同样我也有一个疑问:主编大大如此赶忙的时间目的是为何?难道只是为了让更多的投稿能迅速被录或被拒吗?即如此,那么此专题的意义何在呢?任何专题的开辟都有其明确的指向和作用,我并不认为只是收录与拒绝对写作能有多大帮助。
我向来认为,言为心声,我们的写作也不过是想为心发声罢了。我们写出的每一个字不过心之言语,自然,简单,朴实地笔由心走地抒发便是。我们对人生体悟的深浅只能来自自身经历的岁月沉淀,见得多了,想得久了,自然文章的深度便有了。我们的心不会在想发声时,还要去好好理会一番结构方法。还要细细去琢磨一回语言技巧……我从来不看那些写作方法大全,不过这并不是说,我就完全地鄙视排斥它们,我当然知道他们也是别人思索的结晶,我表示十分地尊重。我只是始终认为――写作没法谈,是的,是没法谈的。它就像你上厕所一样,必须“绝知此事要躬行”,自己去看,去做,去体会,别人没法替你总结。
不知道思想算不算偏激,只是心里这么想,也便这么说了。没想着被录,只当是对主编大大一些小小的愚见吧,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