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常乐的醉翁

2023-10-26  本文已影响0人  路福

张增义,号醉翁,又名村野农夫,邯郸市肥乡区小康堡村人。虽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但爱好文学,笔耕不辍,已出了三本诗集。几天前他把准备出的第四本诗集的电子版发给我,让我写篇读后感,我自然是万分荣幸。

我认识醉翁,是在几年前的一次“雅集”上。当时我刚加入区作家协会,正需要各种各样的素材来练笔,土生说去小康堡参观张增义的“农夫斋”,我欣然随行。结果让我很吃惊。一所普通农村的宅院,藏满了一件件明显带有时代印记的物品,看起来有些凌乱,但都能打开记忆的空间。特别是琳琅满目的名人字画,都是来访者现场留下的墨宝,让我为一个农民的人缘而震撼。

醉翁是共和国的同龄人,当过老师,挖过海河,当过电影放映员,现在是每天两顿小酒,灵感来袭,作品便妙手天成。他的诗很少引经据典,甚至没有格律,但由于从田野里来,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既有画面感,又有情趣,在令人喜悦的同时,还能发人深思。

他是个真实、洒脱的人,从不拧巴,不纠结,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他的日子很悠闲。

从果园走过,“杏花初露玲珑果,麦野随风绿浪翻”;路过河边,“杨柳河边垂倒影,莺燕凌空语呢喃”;早晨走到麦茬点播的玉米地,“夜晚脱去黄金甲,晨起更妆换绿衣”。散步回到家,“出门好似观光游,回家又像住宾馆”,“今逢盛世不枉活,每天都像活神仙”。

老伴去世多年,他经常一个人住,有时也去孩子家吃饭,但多是自己做。他很知足,从没有什么牢骚之言,即使回忆过去的苦日子,他也情怀满满,“精打细选红心粮,肩担车拉交粮忙”,“给国留队后自己,红心永向共产党”。每当别人问起年龄,他笑答,“老翁酒龄五十五,零件齐全没退伍”;说到找个老伴时,“观察老年需比对,别和儿女添累赘”,“一日三餐自动手,想吃想喝合口味”。

每次和醉翁拉家常,他总是对年轻时那段放映员经历念念不忘。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没有电视没有手机,露天电影是主要的娱乐方式,放映员就成了每个村的“香饽饽”,于是也是那时最吃苦的行业。“连续放映半月长,难解群众焦渴肠”。群众的眼里只有电影,很少有人去关心放映员背后的冷暖,“见面总是开口问,今晚放映在哪庄”?

那一代的放映员,“严冬不惧寒冷苦,熬夜映出只等闲”,上半夜在这个村,下半夜到几里外的另一个村,还经常需要“跑片”(就是一部影片在两个村放,这个村放完第一片后,另外那个村取走接着放)。放映员们为了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家里,于是感慨“好女嫁错放映郎,白日黑夜守空房”。但历史终将记得他们的奉献,他们为乡村文化事业的繁荣,早已抹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醉翁是绝对的一员,到现在为止,他家的电影机还能放映。

既名醉翁,自然本人对酒情有独钟。家中常备酒菜,有人来推酒,一次就留十件。只要来客,无酒不欢。汪曾祺曾说,“人总要呆在一种什么东西里,沉溺期中”,对于醉翁来说,就是诗与酒。

醉翁的爱好广泛,社交面宽,诗的境界就很开阔。他讽刺官场,“坐室汇报瞎胡闹,上听下报各有招”,“听者要达自目的,报者投其真爱好”;他表扬先进,“模范村民张志彬,党性军魂融一身”,“为使灾区快恢复,抗洪抢险献爱心”;他写给村民,“垃圾分类,利民利国”,“露天禁烧,安全防火”;他写给老师,“为人师表,言语精炼”,“幽默风趣,做好典范”。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从来不惜笔墨,自己也意满愉悦。

人这一辈子,或轰轰烈烈,或冷冷清清,在历史的长河里,都是白驹过隙。但如果能用一己之力使周围有些许的改变,比如张增义的这四本诗集,就是留下了时间的痕迹。

这些痕迹即使再弱小,那怕是河里最小的那粒沙,也是留下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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