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341：袁绍刘表列传（六）
袁绍刘表列传（六）
陈琳
200年，左将军刘备杀掉徐州刺史车胄，占据沛县背叛曹操。曹操对此十分害怕，率军亲征刘备。田丰劝说袁绍：“现在和明公争夺天下的人，只有曹操。曹操现在率军向东进攻刘备，双方交战不可能短时期结束。如果明公率军袭击曹操身后，可以一战而定。用兵要抓住时机而动，现在正是机会。”
袁绍推辞说自己的儿子生病，没有出兵。田丰用手杖击打地面说道：“哎呀，大事要完了！现在遇到难得的机会，却因为婴儿生病白白浪费掉，真是太可惜了！”袁绍听说后大怒，此后疏远了田丰。
曹操害怕袁绍率军渡过黄河，于是加紧进攻刘备，很快将其击败。刘备投奔袁绍，袁绍这时才决定出兵进攻许昌。田丰认为机会已经失掉，现在不应该再出兵了。他劝阻袁绍说：
“曹操既然已经击败刘备，许昌已经不再空虚了。何况曹操善于用兵，变化无常，他的部众虽然很少，却不能轻敌，现在不如长期相持。将军占据山河险固，拥有四州部众，对外结交英雄，对内修行农业战备，然后挑选精锐，分路派出奇兵，乘敌军空虚频繁出兵，扰乱河南之地，曹军如果救援右方，要攻击其左方；如果救援左方，要攻击其右方，使敌军疲于奔命，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我方没有疲劳，对方已经困顿，不用三年，我们可以坐而胜敌。现在舍弃全胜之策去和曹军决胜败于一战，如果战事不利，我们会后悔不及。”
袁绍不听。田丰又强行劝阻袁绍，袁绍认为他沮丧军心，于是命人把其囚禁起来，随后发布讨曹檄文说：
“大概明主救亡图存，面临国难，忠臣要挺身而出挽救危局，所以才经常有权变计策。在当年，秦国非常强大，但秦二世十分昏庸，赵高在朝中专权，威福都由赵高一人决定，秦二世最终在望夷宫被杀，这足以说明教训深刻。汉朝建立后，吕后、吕禄、吕产在朝中专权，他们在皇宫中谋划专断朝廷政事，皇帝年幼大权旁落，海内有识之士无不为之寒心。绛侯周勃、朱虚侯刘章振威发怒，诛杀逆贼，拥立孝文皇帝继位，汉室重获振兴，事业再续辉煌。这就是大臣临机权变的结果。”
“司空曹操的祖父曹腾是原中常侍，他和左悺、徐璜称得上都是妖孽，行事贪婪放纵，伤害教化，虐待百姓。曹操的父亲曹嵩卑颜屈膝，乞求曹腾收自己为养子。他用贪赃枉法的钱财行贿买取爵位，把舆金辇宝输送到豪门，盗取三公尊位，颠覆社稷重器。曹贼本是阉宦遗丑，本身并无大德，以狡黠逞能，以任侠自居，好乱乐祸。袁绍将军统领鹰扬武士，横扫凶残逆贼。董卓进京祸乱国家，残杀朝廷命官，袁将军手持三尺利剑，擂响战鼓，在山东号召天下豪杰，召集四海英雄量才录用。最初，袁将军和曹操共商大计讨伐董卓，曹操不过是袁将军手下的鹰犬和麾下的爪牙，曹操他愚蠢至极，轻佻冒进，急于求成，单兵进击，导致战败丧师辱国。袁将军又分拨出精兵，抚慰勉励曹操，上表朝廷举荐曹操担任东郡太守、兖州刺史，送给曹操虎纹战袍，授予曹操偏师重任，帮助曹操树立权威，希望曹操能够立功赎罪。但是曹操飞扬跋扈，乘机显示其凶残本性，荼毒百姓，残害忠良。原九江郡太守边让可以称得上是当世英才，他坚持正道直行，不肯阿谀邪佞，惨遭曹操杀害，妻子儿女遭受灭族之祸，一时间天怒人怨，士人为之悲愤，一夫奋臂举州同声。众叛亲离之下，曹操在徐州一败涂地，被吕布驱逐，流窜到东郡后居无定所。袁将军想到强干弱枝之义，不愿意被误解为叛乱党人，袁将军亲率大军，以席卷之势援救曹操，金鼓擂响处吕布狼狈逃窜。曹操从绝境中获救，袁将军奏明朝廷，重新授予曹操州牧职位。在当时，袁将军虽然无功于兖州百姓，对曹操却有大恩大德。”
“銮驾这时东返洛阳，群丑扰乱朝政，冀州北方边境警报响起，不断发生征战，袁将军命令幕府从事中郎徐勋就地征调曹操，命令曹操帮助修缮洛阳宗庙，护卫幼主。曹操趁此机会得逞其志，肆意横行，威逼天子，胁迫朝廷官员，破坏朝纲，扰乱法纪，凭借威势对朝廷三公发号施令。曹操在朝中专权跋扈，赏罚都由自己专断，行事随心所欲，手握杀戮大权，喜欢的使其光耀五宗，怨恨的对其夷灭三族。有议论朝政的遭受杀戮，有腹议的遭到暗杀，众官员只能以目示意，闭口不言。宫中尚书只是充当傀儡抄抄写写，朝廷公卿形同木偶备员充数。”
“原太尉杨彪历任司空、司徒，位列至尊。曹操借口微小的过错，对他们处以大罪，然后严刑拷问。曹操五毒俱全，为所欲为，从来不顾及法律尊严。另外，议郎赵彦忠直进言，谏言有很多可采纳之处，所以陛下欣然接受，对其封赏爵位。曹操想要混淆是非，堵塞言路，下令把赵彦收捕，不经报告直接杀掉。再者，梁孝王是先帝的同父异母兄弟，陵寝高大，松柏桑梓，遍布陵园，庄严肃穆，曹操率领手下将士挖掘墓冢，破棺裸尸，掠取金宝，使天子伤心流泪，士民哀伤。曹操专门设置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所到之处坟墓都被挖掘殆尽，尸骸遍布荒野。曹操身为三公，竟然做出贼寇恶行，祸国殃民，毒施人鬼。曹操苛政残暴，对官员严加防范，条律禁令互相交错，蹊径遍布箭矢，道路充满陷阱，一抬手就会触碰罗网，一动脚就踏上陷阱，所以兖州和豫州民不聊生，天子都城到处都是叹息怨恨之声。”
“遍览古今典籍，贪残暴虐奸臣无道，数曹操最为严重。袁将军正忙于对付外贼，无暇顾及内务，所以对曹操包容忍耐，期望曹操能够改过自新。怎料曹操狼子野心，包藏篡逆之意，想要摧毁汉室栋梁，以此孤弱汉室。曹操在朝中任意迫害忠良，肆意妄为，专做枭雄。在前年，袁将军击鼓北伐，讨伐公孙瓒，与强虏鏖战一年，曹操这才得以肆意妄为，暗中和公孙瓒互通书信，想要结交公孙瓒作为外援，乘机谋乱。曹操率军到达黄河边，造船北渡，被行人识破阴谋败露。公孙瓒已被剿灭，曹操锋锐顿挫，阴谋未能得逞。随后，曹操屯驻敖仓，凭借黄河天险，想要挥动螳螂之臂，抵御袁将军隆隆战车。袁将军谨奉汉室威灵，折冲宇宙，麾下有百万雄师，胡骑千群，战将就像中黄、夏育、孟获，他们手挽良弓劲弩，驰骋于疆场。袁将军从并州越过太行，从青州涉渡济水、漯河，大军渡过黄河，从正面进攻，偏师从荆州直下宛城、叶县，抄袭曹操后路。袁将军雷震虎步，大军要在曹操的虏庭会齐，正像是炎火高举，焚烧飞蓬，沧海倾覆，浇灭余烬，还有什么样的凶顽不能剿灭呢？”
“现在汉道陵迟，纲纪废弛，曹操派出七百精兵守卫皇宫，对外称为护卫，实际是拘禁扣押天子作为人质，只怕篡逆祸端，就由此而生。这正是忠臣肝脑涂地之时，烈士建功立业之际，将士们怎能不勉励前行啊！”
檄文骂曹操
黄其军
作于2023年5月23日（古历癸卯年四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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